“洲洲……”嗓音虚弱又破碎,好像是主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要……好……好……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在那家熟悉的医院里。 “醒了?”正巧来巡查的医生见云洲挣扎着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还记得吗?” “还好,还算清醒嘛,”医生点了点头,“运气还不错,只是脑震荡而已,连骨折都没有,就算脑震荡也只是很轻微的脑震荡,都没出现逆行性遗忘的。” 这么严重的车祸,自己竟然没有受伤吗? 前二十四年重重悲惨遭遇令云洲早就不相信命也不相信运气,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样的“好事”真的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那个年轻人真是惨啊,明明车是从右侧来的,他都已经坐在左侧了,还伤得这么厉害,现在还在icu里吊着。 是谁? 云洲没有向医生问这个问题,而是礼貌地又和医生道了别。 云洲只是昏昏沉沉地想到,自己现在怎么说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吧,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情网上应该能搜得到,也许他能看见视频,就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云洲打开热搜,在里面找到了视频,视频来源于路口的监控,并不算太清楚,但也如实地将后方的银白色车辆向他所在的位置撞来的过程记录了下来。 云洲茫然地回看了几遍视频,终于从录像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上,透过车窗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向自己扑了过来,将他牢牢护在了身下。 这个问题才想了半分钟,云洲就感觉自己的头炸裂一般地痛,连带着根本没有受伤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应激。 不然,怎么会对这个保护了自己的人毫无记忆,就连这天自己出门是要去干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云洲根据自己往常的习惯这么分析道。 不管是谁,他都救了自己一命,应该得到很高的补偿才对,虽然他所能给出的补偿,与对方的性命安全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 等他的情况稳定一点,一定要亲自去下属的病床前感谢他,还要去他家里慰问一下。 梦里,他好像久违地见到了一望无际的鸢尾花田,就连鼻尖都满溢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可是隐约间,他又感觉这一切似乎不是这样的,天地间原本应当不止他一个人的。 在主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大脑先行一步地将所有与裴冽有关的记忆从云洲的脑海里彻底抹除,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剩下。 人的大脑就像一台复杂又精密的机器,机器上有一个隐蔽的重置键,只要按下这个键,记忆就会清空到只剩下初始状态。 只是回到办公室里的云洲,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