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云老师，不该和你说这些的，”裴冽轻咳一声，“我只是，只是有点想起以前的时光了，对不起，等你吃完我就会离开的，我保证。” 裴冽不答，只是沉默地一勺一勺给云洲喂着粥，他的确比起以前更会照顾人了，就连端起勺子的速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能够给云洲留出充分的吞咽时间。 既然回不去了，也就没必要想这么多。 云洲沉默片刻，道：“你不该来的，你应该知道，来与不来没什么两样，我都不会理会你。” “这和你无关，”云洲漠然道，“你也别给自己加戏，你既然东西都送到了就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已经和云洲承诺过，等云洲吃完就走的，他不该和从前一样言而无信。 说完，裴冽就伸手轻轻扶住了云洲的腰，想要帮他躺下来。 只是，云洲虽然很瘦，到底也是成年男人，不至于轻得和没有重量一样，靠在裴冽手臂上的时候，裴冽立刻就感觉到自己随时处于崩开边缘的手腕伤口好像彻底崩开了。 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湿了纱布，并向两侧的肌肤蔓延，很快就让裴冽感觉到了皮肤上略高的温度和水意。 剧痛刺激着他的神志，裴冽的脸色不受控制地一白，冷汗也很快沾湿了后背，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只是云洲对这样的伤势很熟悉，对鲜红的血色更熟悉，因为在那段黑暗又痛苦的时光里，他不止一次地有意无意伤害了他自己。 “……手怎么了？”云洲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云洲并不相信他的话，虽然身上疲惫得厉害，就连抬手都很困难，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向裴冽伸出了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腕子，向上拉开了一点。 云洲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有这个多余的动作去查看裴冽的情况，明明他和裴冽已经是相安无事的路人了。 在手腕上的伤势，能由谁、由什么造成无需多想，因为选项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他自己也曾经历过，虽然那时的伤在掌心。 看见所有自己承受过的苦难一一报应在裴冽身上，他本该感到快意，本该拍手叫好，但此刻他的嗓子却莫名干涩起来。 大脑再次进入了那种朦朦胧胧的状态，让云洲很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些什么。他其实并不困，已经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他很难在这个时间点睡着，可是如果不睡觉，他好像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与其他人走时的恋恋不舍相比，裴冽简直是最果断的那一个。 手腕上的伤他原本不想管，虽然伤口崩开，但按照尝试来看一会儿只要结了痂就不会再流血了，但是既然洲洲让他去看看，他应该再去看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