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凌月的事,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是她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你不用多问,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柯霜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姐姐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的,那个胸针,我就留着做纪念了,好吗?”她这句话,简直就像在做道别。时傲竹感觉自己的鼻尖酸了一下,她连忙转过身去说:“好,那,晚安。”匆忙跑进电梯之后,时傲竹缓缓靠在墙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虽然在柯霜面前维持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但她的身体又一次擅自脱离了掌控——胸腔里的那个地方,只有阵阵剧痛无止境地透出来。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痛苦的事,一开始不要遇到就好了。柯霜看着姐姐迫不及待地跑走,仰头深呼吸了一下,眼眶也红了起来。姐姐,真的不要她了。她们认识其实并没有多久,但柯霜总觉得,从陌生到熟悉再到陌生,仿若度过了一生那样长。在认识时傲竹以前,她从不真正在乎身边人的想法,也从不会为谁的某句话辗转反侧,可是有一天,时傲竹来了,她与所有人都不同,给了她无数心动,让她以为恋爱会是非常甜蜜的事,两人只要在脸红心跳中天荒地老就好了。但是不是的。爱情是更复杂的事,复杂到不管怎么解都是错的,酿出的苦果在她舌尖,一寸一寸地渗进血脉,在她的身体里疯狂长出尖刺,让她呼吸着的每一秒,都变成煎熬。而最绝望的是,这个结果,完全是她一手造成。她盯着三楼的那个窗户,好久好久,直到灯亮了又灭。柯霜不知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小区保洁走过来大惊小怪地喊:“你是谁啊,一大早在这站着干什么!”她才如梦初醒,抖去身上的晨露,她不想被姐姐看到自己这样,误以为她还想纠缠。她回家之后就发了高烧一直昏睡,也许是受了寒,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多次梦到姐姐来看她,梦到姐姐帮她退烧,梦到姐姐温柔笑着,要她赶紧好起来。好像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觉得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具体睡了多久,直到父亲生日那天早上,很多人在楼下布置,吆喝声此起彼伏,才把她吵醒。她拿起手机,发现收件箱里有个未读消息,两天前就发过来了,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傲竹被凌月拿掉了名额。”短信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柯霜盯着看了几秒,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突然想起时傲竹之前说的有关凌月的事,虽然当时没有明说,但十有八九,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眸色暗了暗,浑身上下散出一种强烈的威迫力。她慢悠悠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去了楼下。凌月看她终于肯下楼了,迎上去问:“小姐,你都睡了好几天了,没事吗?要吃点东西吗?”柯霜坐到沙发上,叹口气仰头起来,目光如炬地盯住了凌月问:“你对姐姐做了什么?”*几天前。凌月送林梦琪回去的路上,听她说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才恍然,小姐应该是遇到了时傲竹。她开着车一路疾驰,心里松快了许多。不管小姐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只是玩玩,凌月在乎的,只有这个结果罢了。接下来只要让两人无法碰面,让误会越来越深,也就无法复合了吧?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把林梦琪送到楼下,又开车去了承文公司。顾雀接到凌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走出办公室接了起来。“我过来了,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凌月问。顾雀看了看在办公室里爆肝工作的时傲竹,低声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了?”“算了,你来会客室吧,我在这等你。”过了一会,凌月推门进来,就看到顾雀阴着脸,笑道:“怎么了?”“你是来看人家傲竹笑话的?”顾雀问。“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凌月说。“我该回来上班了。”顾雀怔了怔,才想起凌月这次回来,本就迟早是准备返回承文的。“不过。”凌月又加了一句。“我的确有点好奇,那个时傲竹到底有什么特别?”顾雀翻了翻白眼说:“人家都闹翻了,你也别揪着不放了。说正事吧,你去找过柯总了?”“还没,我等会去。”“那你来干嘛?”“我就是想告诉你,柯总生日的邀请名单,你先不要给部里的人公布。”顾雀愣了愣:“怎么,有变动?”凌月点点头:“我是总策划,可能会增减人员。”顾雀看着她走远,打开下午部门总监的小群里发出的拟定名单,那上面明晃晃的,排在最后一位的,就是时傲竹。第二天,顾雀宣布了名单,人事部果然只剩她一人出席。柳江问:“总监,宴会没有请傲竹姐吗?”顾雀的神色也有些暗淡:“嗯,咱们部就由我做代表去参加了。”柳江回头看了看时傲竹,见她本人都没有丝毫不悦,便不再追问。顾雀走进办公室把名单甩到桌上,翻了个白眼。她很不满意凌月这种公报私仇的做法,但凌月是这次的活动策划,所有的宾客名单和一应细节都由她掌握,顾雀只有建议权,并没有决定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