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下之后,透过房顶上的那块玻璃看,正好看得到星空,澄澈而深远。她的眼光不自觉被吸引,看向钉在墙壁上的那个相框上。上面是她和爸妈的合照。照片上的她还很小,正是换牙期,被父母拢在怀里,三人蹲着在这个木屋前的照片。思绪又飘回到十年前,那时候柯霜的妈妈文怀雪还在,经常带着幼小的柯霜到山顶露营,后来柯承业担心她们冬天会冷,亲手建了这间屋子。后来妈妈死后,柯霜就每天待在这里,不愿意回家。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凌婶养成了每天过来打扫的习惯。后来不管柯霜什么时候来,这里永远都是一尘不染,新床单干燥温暖。柯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会想来这里。她闭着眼到处摸了摸,这里每一寸她都非常熟悉,布满了回忆。以前每一次来这里,她都会想起妈妈的去世,痛苦交织着缠绕到心上。只有这一次,她的心境好像有些不一样。她想要告诉妈妈,她遇到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虽然两人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有关她的笑。第二天,柯霜打开木屋的门,就看到了一脸复杂的凌月。凌月早晨去叫她吃饭,发现她不在卧室,手机也扔在床上。问了隔壁的林梦琪,结果林梦琪睡得更死,被叫醒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听她说完之后,林梦琪惊讶道:“阿霜不见了,那,那怎么办啊?要不要报警啊?”她哆嗦着摸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凌月就止住她,说自己好像知道她在哪儿了。然后她让林梦琪先去吃早饭,自己去找人。她一路步行到山顶,果然发现木屋的门锁开着。本来想推门进去,但是她又有些害怕,看到面露难过的小姐,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没想到很快,门就开了。门后的小姐并不如她所想一脸悲切,这很反常。凌月看得出,她很高兴。怎么会?十年前,凌月刚上初中,她受妈妈的委托,来和柯霜作伴。“这个妹妹的妈妈不在了,你去陪她玩几天,不然她一直哭一直哭,对身体不好的,知道吗?”她不耐烦照顾小孩子,但是受不住妈妈磨,最后还是来了。看到柯霜的第一眼,她就被震撼到了。这个孩子非常非常漂亮,哭起来粉雕玉琢,简直要把凌月的心挖出来了。偏偏小时候的柯霜是个哭包——也许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哭得比较多,反正凌月对她的印象就是眼睛又大又红,皮肤晶莹剔透,总是挂着泪珠。她那个时候也不爱理人,但是跟凌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也会比较粘人。除了在小木屋里的时间。妈妈告诉凌月,那个木屋是柯霜妈妈经常和她在一起玩的地方,只要柯霜进去了,她就别去打扰。所以基本每次柯霜从木屋回来,凌月都能看到她眼睛肿肿的样子。心疼,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凌月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也希望小姐能够快快乐乐的,别再因为过去的事过度伤心。可是另一方面,她总觉得小姐在离她越来越远。她已经猜不透,如今的小姐到底在想什么了。柯霜倒是很轻松地边走边问:“早饭是什么?”柯霜走出很远,才发现凌月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又问了一遍:“凌月?”凌月如梦初醒,说:“牛奶吐司。”两人结伴下了山,林梦琪等在门口,见她们回来,高兴地跑过去抱住柯霜:“太好了,你去哪了?”“去晨练。”柯霜说。“胡说,你根本没有晨练的习惯。一定另有隐情!”最终柯霜拗不过她:“好,隐情就是我去私会别人,现在才回来。”“……阿霜居然会开玩笑了,天要塌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够难缠的。”柯霜不理她,自顾自走进去吃早饭,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吃完饭赶紧回你家,别整天赖我这,影响我和别人私会。”“哈哈哈,我不信,你就是去晨练了对吧?”林梦琪不愿意走,说她家在市区,空气不好。只有凌月一直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山顶那栋小屋子,若有所思。第19章 时傲竹又睡过头了,她匆忙跑下楼,坐到副驾上连说了几句抱歉。简苍海看她下来得匆忙,说:“我都告诉你了,不用着急的,看你的头发,都翘起来了。”说着顺手帮她压了压,但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忍不住笑了。“不用了,就让它翘着吧,我昨晚洗了头没吹干,过一会儿就好了。”时傲竹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头顶的那根毛十分坚强地立着,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两人到了公司,顾雀还没来,办公室里全是泡咖啡聊天的人,见她们进来问了声好,又各自摸鱼去了。柳江跑过来说:“苍海姐,老板刚才打电话叫你上去呢。”时傲竹这才想起来,简苍海昨天中午还去柯总办公室设了一个补漏洞的程序,后来她们部门聚餐,又去送了席枫,已经把这件事忘光了。简苍海应了一声,说:“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