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高寒是谢周帝体恤,要是换成别的内侍,恐怕就得自己跑着回宫了。
高寒知道周帝如此迁怒,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大概今晚是自从他登基为帝一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陛下应该是后怕了!
穆无此时的心情却没有大内监那么平静,他知道陛下对青卫司并不紧紧是迁怒,更多的是不满。
青卫司立司虽短,经验不足,但也有三四年了,前两年建康城还算平静的时候他们只管监察各朝臣,大到各部朝臣是否贪污行贿作奸犯科,小到朝臣在家里说了什么私密话,吃了什么吃食,他们都一清二楚。
本以为他们自己做的很不错,但没想到今年祸事频发,他们反倒像被人割了耳朵挖了双眼的瞎子聋子一般,竟毫无警觉。
若不是有几次郡主提醒,穆无知道青卫司都无法存立至今。
虽然惭愧,但事到如今青卫司不能散,四年来青卫司明理暗里的司使暗探几百人,若青卫司倒了他们恐怕再难活命!
这已经不是他自己性命的事儿了!
“带回去!”穆无脸色惨白的站起身,却看到地上的陈叶松一脸愤恨不甘的看着周帝马车离开,陈叶平却面色坦然淡定,就像接受了即将身陷囹圄之事,或者这一切本就再他的意料之中。
恐慌和愤怒散去不少,穆无心里有了主意,陈叶平是心机深沉之辈,而且受了这么大的罪竟吭也不吭一声,显然是个硬骨头,想要从他这里有所突破不容易,不过他这个弟弟,倒是可以一试。
穆无带着他们回来青卫司,指着最深处一东一西的两间牢房,冷声道:“他们一人一间,关进去吧!”
穆无则去了一间满是卷轴的屋里,这里面有大周各文武官最周密的案卷。
他得先把这两兄弟的八辈祖宗扒拉清楚,才能有的放矢的对症下药!
而显阳宫里,坐立不安了一夜的陵王听到仪架回宫的消息,蹭的从榻上跳了起来,趿拉着布履往外跑,跑到门口布履没穿上反倒掉了,他也顾不上回去捡,光着脚跑到了仪仗前,扒着跳起来往里看,“皇兄,你可回来”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仪仗里面空荡荡的,回头望去就见抬着仪仗的众人浑身鲜血,刘崭身上还有一支没有取下的箭矢,他心里大惊,嘴嗡动了好几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陛,陛下呢?”
刘崭全靠一口气撑着,无法回答,他身边的禁军忙替他解释,“陛下未曾乘坐仪仗,陵王放心!”
陵王闻言舒了口气,顿时跌坐在地上,然后冲他们摆手,“赶紧召值守太医入宫给刘副统领治伤!”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眼已经是个血人,唯独脸色嘴唇苍白的刘崭,又补充道:“去绣丽庄把那个洛神医也喊来,要快,要不然他可能撑不住了!”
众人抬着刘崭离开,陵王干脆在地上盘腿而坐,望着不远处的宫门,手紧紧的交叉的握着。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他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昂着脖子眺望,直到看到高寒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撑着身子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终于看到了身穿青布斗篷的周帝!
陵王的脚步陡然停下,指甲不自觉地紧紧掐进手心,他心力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但他没有察觉的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一丝丝隐藏的游离的不能见光的异样。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