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的张兵语气平淡的说着,说完之后他也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口的位置,从这里眺望远方,能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大门一样的结构。
“他们的问题,是历史在这片土地遗留的问题,根源是万恶的英国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曾经遭遇的苦难,也是我们曾经遭遇的。”
“你们别笑,我不是妇人之仁,我是认为如果不到最后一步,我们没有必要那么干,虽然我们占据装备上的优势,甚至他们作为反抗组织,我们得到了赞比亚官方的全部授权,我们也占据了国际影响方面的优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轻松的把他们给处理掉,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赞比亚官方没有干这件事吗?干了,干的很垃圾,当然了,你可以说这是赞比亚的部队是一坨狗屎,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那么那些西方国家呢?英国人难道不想继续开采这里的矿石,他们当初离开难道是高高兴兴走了的,这些年那些西方国家的矿业公司,他们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吧?他们来的时候,赞比亚官方提供了保护,他们自己也带着雇佣兵,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不也是全都放弃了,觉得处理这些反抗组织太难,成本太高吗?”
“所以,我并不认为清理掉他们是一个好的选择。”
“甚至我认为,今天就算是他们没有来,但是后续他们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敌意,那我们也就继续保持这种冷淡的关系相处就好了,他们不干涉我们,我们也不干涉他们,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我们这个邻居是怎么样的,绝对不是那些盗匪一般的英国人,来了就是劫掠,就是压迫,就是奴役。”
说到最后,张兵叹了口气。
目前整个矿山的工程进度整体是不错的,甚至已经有少部分的矿工入住,开始了一些修缮后的矿区的开采工作,同时红星联合体的工程部门也在忙碌,工程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矿山内的各种修建,一个是矿石运输的铁道的修建。
然而,在所有的这些工作进行的过程中,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矿山周边的那些抵抗组织们,他们的存在一直就是一个隐患,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的隐患,导致工程的进度,采矿的进度突然受到严重的影响。
而这些抵抗组织,其实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他们的祖先其实就是矿奴,英国人控制着这里,抓了很多人过来挖矿,这些人就是矿奴,后来随着世界的发展,国际局势的改变,赞比亚官方的成立,各种抵抗活动的兴起,矿奴的反抗等等,英国人不得不放弃了这丰厚的矿山,放弃了这里的利润,离开了这片矿山。
在英国人离开之后,那些挖矿的奴隶们团结在了一起,他们拒绝听从赞比亚官方的指挥,因为赞比亚的官方本质上来说,还是英国资本的代言人,随后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这些由奴隶矿工团结而来的抵抗组织,就徘徊在这这片矿山,攻击着所有试图开采矿山占领他们家园的人,并且子子孙孙都执行着这个任务。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和赞比亚的官方也发生过多次战争,击溃了赞比亚官方的多次清剿,并且打的赞比亚官方对此都无可奈何,放弃了这片矿山的开采。
正是因为如此。
原本红星联合体准备开采这片矿山的时候,也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更做好了用武力清缴他们的准备,毕竟铁拳安保公司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们虽然很强,甚至打得过赞比亚的官方部队,但是对于铁拳安保公司来说,依然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随着计划的推进,事情出现了改观。
他们的武力骚扰并没有出现,甚至双方还有一些非常规的接触,比如会有一些妇女过来乞讨,比如会有一些男人带着一些沙金之类的,过来询问这边是否收购,当然了也有一些争执甚至是对峙出现,但是好在双方都比较克制,没有爆发热武器交火。
就这样,一整个雨季,也就这么过来了。
只不过,随着雨季的结束,铁路的修建工程要大规模开始了,铁路和矿山不同,矿山有高墙有电网,有明确的界限,有防御的高塔,铁拳安保公司的部队,完全可以保护矿区内部的安全,不会受到那些抵抗组织的任何骚扰和偷袭。
但是铁路不行,随着施工的推进,一方面施工队就怕偷袭,荒野上也是易攻难守,同时修好的铁路也怕偷袭,好不容易修好了,那些抵抗组织如果过来破坏,轻轻松松就能摧毁,这样一来代价太大就不说了,也影响运输,甚至如果最后搞出来了什么铁道游击队之类的,那可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回国要被笑话死。
总之,这个问题就变成了隐患,无法解决的隐患。
最终,张兵这个负责人敲定了一个方案,既然双方已经还算是安然的度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那不如就坐下来,然后好好的聊一聊,彼此有什么要求,求同存异即可,基于这个方案,三天前矿山给他们发出了一份郑重的请柬,邀请他们的首领或者同等层次的人员,又或者是首领代言人,前来矿山谈判,而今天就是谈判的期限。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对我们,似乎有一些友善?”
“如果按照过去的一贯情况,在我们带着机械准备进入这片矿区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死不休的找我们发起战争,一波接着一波,先是成年人,然后是青年人,最后是还没有枪高的孩子,直到老弱妇孺齐上阵,最后被我们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
“但是,他们没有啊!为什么?我很好奇为什么?”
等张兵说完了之后,一直靠着窗框的那个样貌像是国内大学生的年轻人,目光如炬的如此说道,等他说完了之后,那个光头的黑汉子随意道:
“友善?我看未必。”
“我觉得更多是畏惧导致的克制,而他们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不怕死。”
“比较传言都是赞比亚的官方人员说的,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败仗,不吹捧一下敌人,怎么显得他们不是那么的草包呢?”
“兵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他呲着大白牙笑了笑,把手枪插回自己的武装带,然后说道:
“不管怎么说,厂长说得对,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他们如果不来的话,我们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也可以,但是如果他们胆敢袭击我们一次,我们必须组织雷霆一般的反击,将其犁庭扫穴,一网打尽!”
听到这里,坐在那里的张兵点了点头说道:
“我没意见,仁至义尽了。”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站在窗口的那年轻人“咦”了一声说道:
“他们好像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