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向晚贴心的下逐客令:“舰寒许是在外头有事被绊住了脚,等明儿我亲自携他去看望妹妹,你们且先回去歇息。”又问:“媚儿妹妹住在哪个院子?”
周媚回:“我住在如意阁。”
“如意阁?”
唐向晚的吃惊根本掩饰不住,按理说,周媚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和楚妍睡在一处作伴,岂不好?怎么却睡在楚清安院里。
楚妍从鼻孔里哼了哼气,周媚一个庶女,怎有资格和她同床共枕,没得玷污了她高贵的身份。
周媚装作看不见楚妍不加掩饰的轻蔑,身份低人一等,受些窝囊气原没什么。
她在周府也日日受人白眼,何况小周氏拿捏着她的命运,楚妍就算要把她踩在脚底,她唯有忍:“妍姐姐不喜和别人共枕而眠,姑母年岁大了,作息和我不同,表哥那里正好有一间空屋子,又不必刻意打扫,我住进去正好。”
唐向晚见周媚说这些时面不改色,就知道她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
这样更好,以后和周媚打交道可以省心不少。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楚舰寒就回来了。唐向晚见他一身脂粉味,就知道他又去花街柳巷了,嫌恶道:“快去沐浴。”
楚舰寒四处嗅了嗅,笑着叫侍女打来热水,沐浴更衣后,搂着唐向晚躺在床上,低声解释:“三皇子被圣上厌弃,圣上迟迟没有立姐夫为太子,圣上的心腹公公今日凑巧出宫回了他在宫外的府邸,遂请他入怡红院吃酒,你莫要生气。”
唐向晚作呕:“一个没有根的男人,去那地方无非是越挠越痒,却总也抓不到痒处,徒惹生气罢了。”
楚舰寒仰头大笑,这比喻,简直精妙绝伦。
唐向晚又问:“可问出什么结果来了?”
楚舰寒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乌云密布:“听王公公说,圣上不立姐夫为太子,是因姐夫骁勇善战,让他镇守边关,比放在朝堂中更有用处。毕竟太子可以是任何人,但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只有一个。”
唐向晚愤愤不平:“这对姐夫何其不公。”
楚舰寒冷笑:“天底下不公的事多了,岂止这一件。最让人头疼的并非姐夫不能被立为太子,而是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还太小,万一圣上身体抱恙,宰相又深得圣上信任,被三皇子东山再起…”
唐向晚打了个寒颤,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原也会脱离掌控。看来许多事情,并不会朝自己预设的方向走。
楚舰寒心力交瘁的捏了捏眉心:“如今姐夫唯一的希望,就在太后那里。若太后都不能让圣上回心转意…”
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唐向晚见气氛沉闷,转移话题道:“你那个叫周媚的表妹来了。”
“周媚?”
楚舰寒眉峰高耸:“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