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最光荣!尤其是像三娘子这种深闺小姐难得的洗了一下午的围棋子,不说别的收获,至少这晚膳她是比平时多吃了许多;不过这一多吃可就让一旁的靖妈妈生出些不妙的感觉来,深恐这三娘子上学堂是吃了多大的苦,竟然平时吃一碗的人,硬是逼得吃成了二碗。 “姑娘,你这一天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莫非学堂不让吃午饭的?”在靖妈妈眼里,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能让三娘子这般饿,只惊讶难道学堂里一天到晚的念书却不提供午膳的么? “那肯定是学堂的提供的午膳不合姑娘的胃口对不对?唉,我就知道是这样,早知道老身午时就该给姑娘送些吃食去!现在害得姑娘饿了一天,可真是罪过!”靖妈妈一直自责着,恨不得时间回转,她便能弥补这个过失。 可惜天不遂人愿,纸里从来也是包不住火的,就她平白泡了一下午水的一双手,本就不可能一下恢复正常;当然也是靖妈妈心细,一下注意到烛光下三娘子手指间那苍白的肤色,简直就是大惊失色。她也顾不得三娘子正要喝水,一把抓住三娘子的左手腕,失声问道:“姑娘,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又骗我,老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难道会看不出来这手是泡了几个时辰的水吗?姑娘你就是再贪玩也决计不可能玩这么长时间的!”靖妈妈一眼看出这手的情况不对,怎么会让三娘子蒙混过关呢? “什么?洗棋子?”靖妈妈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问却听得门口又一个声音传过来,“蕙雅,在说什么呢?这么玩了还要洗什么东西啊?不着急用的就留到白天再洗也行!” “哈哈哈哈!这几天忙得很,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得来看看了。蕙雅刚才跟靖妈妈商量要洗什么东西呀?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白天洗了东西倒是容易干。”见三娘子如今行走无碍,还巴巴的跑过来搂着他的手臂,这亲密的动作还是第一次,江老爷顿时心生满足。 “是吗?”江老爷脸上闪过诧异,“蕙雅如今在府里的学堂里上学了?” 江老爷也点点头,沉声道:“你母亲也是考虑到你眼睛刚刚复原,不宜外出,这才留你在府里的学堂的。蕙雅也不要失望,待过了这个夏日,爹爹就想法子把你送到城里的梧桐书院去,跟二丫头、四丫头一块念书。” “不过你可得好好学些东西,免得去了书院那些夫子讲的你都听不懂,想补救都不知如何是好呢!”江老爷笑语一声,平静下来;本来对钟氏的做法有些厌恶的他,此刻也在想,或许自己夫了也是想到这两点,才会把蕙雅安排到府里的学堂吧!说真的,一下就让蕙雅住到城里去,他也是舍不得的。 “那可说不定啊姑娘!你们这才刚去学堂,你那先生便要让你们洗一下午的棋子,这又算哪门子的儒雅?”靖妈妈突然一旁插话说道。 靖妈妈再也忍不住,拉过三娘子的手往江远道面前凑,“老爷您看看,姑娘一双手原来是嫩嫩滑滑的,可现在因为泡了几个时辰的水,所以手指腹都起了摺子,肤色也苍白得很。你说这夫子这是做了什么?” 江老爷却是并无异色,仿佛靖妈妈埋怨的话都没有听入耳,不过握着三娘子的手更小心了;学堂的两位夫子是他亲自去请来的,所以即便是靖妈妈如此抱怨,他也不想去介入到夫子平时的授学事宜中去。在他心中,夫子教学生自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每个夫子都有不同的方法,而他这个主子,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去支持。既然夫子让几个孩子洗棋子,想来也有他独特的意思才对。 这回轮到三娘子惊讶了,别看江老爷一天到晚外面跑,对于几个儿女到是清楚的很,“爹爹,你怎么知道是我洗了棋子?不过棋子虽是我洗的,但有一点你可猜错了!今天三弟可没去学堂呢!”正发愁不知道如何跟爹爹提起三弟的事,既然爹爹主动提起了,好倒刚好借了这风。 江老爷这神情到了三娘子眼里,被迅速的分析起来,看来之前自己估计错误了,还想跟爹爹求情,原来这件事情爹爹压根就不知道;若让爹爹知道了,也应当不需要求情才对。 “夏大夫的药不是说挺管用的吗?怎么几天都不见好,连上学堂的事也给耽搁了? 这样问就是不知情喽!三娘子心中一松,转念又想,三弟被圈禁的事只怕不能由她这般说出来,否则极容易跟太太闹翻,她现在势单力薄,这个结果可不大好。便道:“三弟今天没有来呢!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养几天,不过我昨天去给祖母请安的,还在临湖居院门口看到三弟,可是好奇怪,那院门被人锁了起来,还有个婆子守在那里不让人接近,所以我也没进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