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苏长安在长安的修行时光中终于开始了。
他从未修行,一切对于他来都是那般新鲜。楚惜风虽然严厉,但苏长安因为受莫听雨影响本身就爱刀,所以也不觉得有多辛苦。但他的资质并不算好,楚惜风当年又是响当当的天才,眼界难免有些高。对于苏长安修行的进度并不太满意,所以也就越加严厉。
而在剑道,是与夏侯夙玉一道练剑。其实就是夏侯夙玉教他练剑。夏侯夙玉是大魏的长公主,自便有圣皇请的名师教导。而她本身又极有天赋,指导一下初出茅庐的苏长安自然不在话下。但来也奇怪,本来苏长安对于剑道并没有太多兴趣,可他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许多东西一就透,就连夏侯夙玉也对此连连称奇。刚开始还需要夏侯夙玉时不时提几句,到了后来,两人竟然可以斗得旗鼓相当。
这样一晃便是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日,苏长安结束了下午的剑法修行。
玉衡、楚惜风、苏长安、夏侯夙玉四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吃着晚饭。夏侯夙玉也在天岚院住了下来,房子就在苏长安的隔壁。
此刻,夏侯夙玉愤恨的夹起一些青菜送入嘴中,用力的咀嚼着,似乎想把什么东西咬碎。她的双眼却好像要喷出火焰,直勾勾的盯着苏长安。
苏长安被看得很不自在,他甚至连坐在那里都感觉有些局促不安。
“夙玉,你今日不是与长安比试剑法吗?结果如何?”玉衡眯着眼睛,笑呵呵的问道。
“哼!”夏侯夙玉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她用力的将筷子的在碗中捣弄了几下,低下头不话。
“......”苏长安见此情景,愈发尴尬,他苦恼的挠了挠头,方才道:“我侥幸胜过了师姐一招半式。”
夏侯夙玉比苏长安年长一岁,便逼着苏长安称他师姐。
“长安在剑道上的天赋似乎比刀道强出很多。”一向沉默的楚惜风这时道。
“师叔祖,我这段时间修行剑道与刀道。却发现刀道上难有寸进,但剑道上却一日千里。我喜欢用刀,学得也比剑认真,可为何却功倍事半。难道我真没有学刀的天赋?”苏长安问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并不太好。他见过的真正的可以和那些中的大侠比肩的人,便只有莫听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一直把莫听雨当做自己的目标,想成为和他一样的刀客。但到了真正修炼的时候,却发现事与愿违。就像某种梦境被猛然击碎了一般,他的心中难免失落得紧。
玉衡对于他的失落却置若罔闻,他半眯着眼睛道:“修行之事,虽有天赋一。但我这么多年来,看过太多天才最后冥然众人,又看过太多所谓的庸才最后成就非凡。”
到这里,他顿了顿,眯着的眼睛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笑意看向苏长安,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修行剑道吗?”
“不知。”苏长安摇了摇头。
“刀与剑,皆是器。使剑或者使刀便是御器。而寻常人学得刀法剑法,是以身御器。乃是下成。而楚惜风所教授的刀法,或者我授予夙玉,让你与她一起学习的剑法都是以心御器,乃是上乘。”
“楚惜风的刀法讲究刚猛,大开大合,以进为退,以攻为守。走的是霸道。这不合你道。”
苏长安若有所悟,他歪着头想了想问道:“那我的道是什么?我修行剑法似乎得心应手,那是不是我的道,便是那剑法的道。”
玉衡摇了摇头,又道:“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以某一个剑法为道,岂不是拘泥于形式,成不了大器。”
“那我就是要修的是剑道?”苏长安觉得豁然开朗,既然不能以剑法为道,那便以剑为道,剑中包含万法,既不拘泥于剑法的形式,又契合他得心应手的剑。剑道,似乎是最适合他的修行之道。
谁知道此言一出,玉衡再次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所习的剑法名为《春风渡》,是我早年所创。你练起来得心应手,是因为,此剑法看似圆滑温润,实则外柔内刚。与你有几分相似,但这是我道,似你,却不是你。你的道你得自己去找,我帮不了你。”
苏长安听得迷迷糊糊,道对于他来还是太遥远的东西,他想不明白,“那我还用继续学刀吗?我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老是惹得楚前辈生气。”苏长安得时候,下意识的朝楚惜风看了看,却见楚惜风面色如常的吃着饭菜,才放下心来。
“若让你不学刀,你就可以不似现在这般苦恼了吗?”
苏长安闻言,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喜欢刀。”
“喜欢那便去学,学着学着,不定你便找到自己的道了。”玉衡意味深长的道。
苏长安并不太懂,但得到玉衡的许可,可以继续学刀,对于苏长安来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长安你已经聚灵了吧?”这时,玉衡又问道。
“恩。”苏长安头,他数日前已经聚灵成功了。前后一共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是一个很惊人速度。
所谓聚灵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在体内化作星灵,这个过程一般来很漫长,根据每个人修行的功法和对灵力的亲和力不同,需要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
苏长安却不需要这么漫长的过程,因为他的体内有两位星殒留下的传承星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和一般修行者练成的星灵不一样,若把星灵比作一枚种子,那么传承星灵就是一枚只要有足够的养分就注定可以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
苏长安拥有两颗这样的种子,聚灵对他来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他只需要将体内的传承星灵炼化成自己的东西,那他便是聚灵境了。而现在他虽是聚灵,体内却拥有两颗星灵,两颗星灵又包含星殒的本源之力,单论灵力强度,就是九星境也鲜有能与之匹敌的。这又是他能依托这样的修为战胜夏侯夙玉的重要原因之一。
“昨日,我收到了八荒院的请帖,他们要举办新一届的将星会。我天岚院十年未有新生,今次,怎样也是推脱不了了。你明日与夙玉去上一趟吧。”玉衡道。
“八荒院?将星会?”苏长安问道。
“八荒院是长安排名第二学院,将星会是每届长安各学院招入新学员后都会举办的大会。各学院派出最得意的新学员,在大会中比斗,决出一个先后,然后评出一份榜单。”一旁的夏侯夙玉接话道。
“这将星会本来是由咱们天岚学院举办的,但是因为这些年未有再招新生,所以便把它交由了排名第二的八荒学院。”
“恐怕来者不善。”一旁的楚惜风忽然道:“我听这些年来,八荒院一直对长安第一学院的名头虎视眈眈。想来是窥视天道阁的名额,这次邀请我们,恐怕是想在众人面前落一落我们学院的威风。”
“呵呵。虚名而已何须在意。”玉衡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只要我玉衡还活着,这天道阁,谁也抢不走。”他如是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忽的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下午,苏长安有些气喘的收起了手上的剑,一旁的夏侯夙玉正气呼呼的看着他。
对于昨日比剑输给苏长安,夏侯夙玉很不服气,她在长安怎么也算得上一位剑道天才,修为也是九星境,甚至摸到了繁晨境的门槛,但却败给了苏长安这个修行剑道才两个月不到的聚灵境少年。她自然想着找回面子,所以今日下午又与苏长安比了一场,但最后依然还是以她落败收场。
“师姐,是时候去那什么将星会了。”苏长安算了算时辰,觉得与昨日玉衡交代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心中还是有些期待,倒不是想去和谁整个高下,只是单纯觉得好奇而已。
“知道啦!”夏侯夙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回去换件衣服,你也去换一件!练了一下午剑,浑身脏兮兮的,去了,给人笑话。”
“恩。”苏长安觉得夏侯夙玉得很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待到二人换好衣裳,便结伴朝着八荒院走去。
苏长安对于长安并不熟,或者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天岚院根本未有去过任何地方。而夏侯夙玉贵为公主,平日里出行要么有随行的仆从引路,要么有车驾代步,所以对于诺大的长安竟然也不太熟悉。
两人七转八拐,耽误了好些功夫,才终于是来到这八荒院。
“这就是八荒院?”苏长安站在院门前,看着这四五人高的院门,忍不住感叹道。
夏侯夙玉觉得好笑,虽然苏长安在剑道上的天赋异禀,但到底还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向下子。想到这里,夏侯夙玉对于被苏长安击败的阴霾竟然也少了几分。
“气派吧?”夏侯夙玉笑问道,心里却暗暗想着,这就觉得惊讶,若是进了皇宫,那还不看得你眼花缭乱。光是想想那时苏长安的模样,夏侯夙玉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恩。”苏长安应道。他放眼朝院内看去,或许是因为举办将星会的缘故,院内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络绎不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热闹啊。”苏长安道。
夏侯夙玉正要打趣他几句,这时一位侍卫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态度恭敬的问道:“两位可是参加此次将星会的学生?”
“是的。”夏侯夙玉头应道。
“可有请帖?”中年男子又问道。
“有。”夏侯夙玉掏出怀里的请帖,递给男子。
那男子看了看请贴上天岚学院的字样,神色有些怪异的瞟了二人一眼,方才又道:“将星会已经开始了,二位随我入内吧。”完便将请帖递还给夏侯夙玉,转过身,带着二人便向院内走去。
苏长安二人随着男子穿过院门前的长廊,又经过一处水榭假山,终于是来到一座大殿前。却见许多与苏长安年纪相仿的少年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正踮着脚不住的往里观望。
“这些人是?”苏长安向中年男子问道。
“哦,这些都是各个学院来的学生。”中年男子回过头笑着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进去呢?”苏长安觉得奇怪。
“呵呵,这将星会能进去入座的要么是排名靠前的学院,要么便是将星榜上有名的学生。寻常的末流学院哪能入内?”男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啊?”苏长安皱了皱眉头,有道是来者是客,既然邀请了人家,却又不让别人落座,他忽的觉得这将星会似乎也不如他想的那般有趣。
“将星榜不是要先比斗之后才评出来吗?怎么现在就有了?”苏长安又问道。
“能上将星榜的学生大都早有些名气,八荒院会根据这些少年的事迹排出一个初榜,而将星会上,那些对于自己排名不满意的学生便可以在会上提出比斗,从而改变自己的排名。这也将星会的一大看。”中年男子不厌其烦的继续解释道。
话间,三人在一众殿外学生艳羡的眼神中走入了殿内。
苏长安这时终于看清了这大殿内的情形,数百人围着大殿正中的一片十米开外的空地盘膝而坐,身前都摆着案台,上面放着上好的酒水与佳肴。而空地中正有两位少年在比斗,一方单手持剑,一方双手持枪。此时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而周围的少男少女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将殿内的气氛推向一波又一波**。
而大殿正前方有一处高台,高台上也有一处案台,却无人坐在上边。案台后方放着一面大大的金色锦旗。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近百个名字。
“那就是将星榜的人榜。”夏侯夙玉在苏长安耳畔声道。
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苏长安的耳根处,苏长安的心中生出一份异样。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瞟夏侯夙玉,或许因为大殿内的温度比室外要高出几分,此时夏侯夙玉的脸红扑扑,看起来煞是好看。苏长安没来由的有紧张,下意识的朝旁边移了移身子,和夏侯夙玉拉开些许距离,然后故作淡定的问道:“人榜?将星榜难道还有很多种?”
“恩。”夏侯夙玉似乎没有发现苏长安的异样,她又朝着苏长安靠了靠了,道:“将星榜分为天地人三榜。人榜由天岚学院评定,当然现在是由八荒院来评定。人榜上都是入学院一年以内的新生。而地榜由朝廷亲自拟定,上榜的是修行满一年却又还未从学院结业的学员。最后的天榜是由观星阁拟定,上榜的是已经从学院结业的学员。”
道这儿,夏侯夙玉想了想,又道:“像楚惜风前辈就是天榜上排名靠前的天骄。”
“这样啊。”苏长安了头。“那天榜第一名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经是你的师傅莫听雨。”夏侯夙道。
“那现在呢?”苏长安有些好奇。
“现在天榜上第一的名额空着。”
“空着?为什么呢?”
“天榜上靠前的几人十多年前都离开了长安,至今未归。他们不回来,这第一名便评不出来。”
“都离开了长安?他们是谁?”
夏侯夙玉白了苏长安一眼,幽幽的念出了一段曾经让整个大魏天下都为之心折的名字:“鬼见愁徐让、细雨剑罗玉儿、白头公子侯如意、红衣客花非昨还有刚刚回到长安的,你的刀道教习,刀奴楚惜风。”
苏长安正要再问什么,却听大厅忽然响起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长安城人榜第一的苏公子吗?怎么这么晚才到,我等还以为苏公子自持身份,不愿与我等鄙陋之人同处呢?”
大殿里忽的安静下来,就连正在比斗的两位少年都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苏长安二人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长安活了十六年,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同时被数百人注视。
上一次是在长门镇中,圣皇将他封为男爵的时候。
这一次是在长安城里,八荒院的大殿中,天才妖孽云集的将星会上。
他依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的手握拳又松开,不知道究竟应该放在何处。头时而抬起,又时而底下,却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究竟应该落在何处。
同行的夏侯夙玉倒没有因为众人的目光有丝毫不适,她是大魏的公主,生来便是活在万众瞩目中。但她却一也高兴不起来,当她听到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后,便极目朝着殿内高台处的人榜看去。赫然发现第一名的位置,闪烁着一个泛光的名字——苏长安!
她想到看过的一个故事。
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
她也曾就此问过圣皇,这一段话究竟是何意思。而当时的圣皇出了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的两个字——捧杀!
是的。捧杀!
苏长安到长安时聚灵未成,除了早前在天岚院被她带着的一拨人围堵,被迫出手,也就堪堪能战胜孙应龙这种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家伙。虽然后来,击败了楚惜刀,但事后想想便知道定是玉衡出手帮忙。这种事情,连她都能想明白,八荒院的人怎能不知。
再者,苏长安这段时间在天岚院虽然修为精进,甚至可以和她平分秋色,但他从未出过天岚院门,外人怎会知道。而以他那日在天岚院门前展现出来的水平,能进人榜便已是万幸,如何当得起这人榜第一的威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来想去,夏侯夙玉便只觉得有一个可能,八荒院故意将名不见经传苏长安放在人榜第一的位置。以此激起那些心高气傲的学生的怒气,想在这将星会上,借学生的手,狠狠的让天岚院落一落面子。
她不是没想过现在便拉着苏长安的手,逃开这处鸿门宴,但此刻众人皆看着苏长安,若是这般走了,定会落下畏战的名声,正中八荒院的下怀。所以,夏侯夙玉只有硬着头皮跟在苏长安身边,以期见机行事。而且以苏长安的修为,人榜上一般的学生想来也是能勉强应付,若真有如许定岳这般的天才妖孽出手,大不了她以自己大魏公主的身份相护,料对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而苏长安自然想不到这么多,起初的被众人注视的不适褪去后,他的目光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阴测测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老者,毛发皆白,但腰身挺得笔直,脸上的轮廓如刀削一般,透着精光的眼睛下,那只鹰钩般凸起的鼻子格外醒目。
“你认识我?”苏长安终于问道,他并不记得他有见过这位老者,但老者显然认得他,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苏公子是长安人榜第一天才,我怎能不识。”鹰钩鼻老者回答道。他在“第一”这个词上加上了重音,周围那些学生闻言,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不忿的神情。他们早在第一眼便看出苏长安的修为不过聚灵境,而能在这将星会上有一席之位的少年哪个不是各州郡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而堪堪聚灵的苏长安却骑在他们头上,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少女怎会满意?
苏长安并不觉得鹰钩鼻老者得有道理,但他不想深究。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望着老者,很是认真的问道:“你这么大年纪的新生,真是很少见。”
苏长安的语气很真诚,真诚得挑不出半分毛病,就好像他是真心在佩服鹰钩鼻老者的毅力一般。
他也确实在真心佩服老者,但周围的学生不这么认为,鹰钩鼻的老者更不这么认为。
所以一段沉默之后,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但又很快止住。因为鹰钩鼻老者的脸色忽的变得阴沉,以他在长安城中的凶命,这些学生再自认不凡,也不敢拂了这老头的面子。
就连夏侯夙玉的脸色也在苏长安出这段话的时候变得极为精彩。她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自己这位师弟。看上去不谙世事,但每每与人相争,都能出些惊人的话,可偏偏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到底是做如何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这时,一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那声音在本来变得安静的大殿里忽的响起,众人的视线不由都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见一位身着白纱的少女,正盈盈朝苏长安走去。她身材婀罗高挑,唇红欲滴,齿白如雪。眸子里含着秋水,有着妩媚的春色,乌黑的长发被扎成马尾,向身后自然的垂落,又平添几分英气。
当她出现的一刹那,大殿内的所有目光都被她所吸引。但她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苏长安,漫步走来。
苏长安的神色变得古怪,而夏侯夙玉的脸色却变得格外难看。
终于她走到了苏长安身前不足一米处,一股不出来,却又好闻极了的香气铺面而来。
“苏公子,好久不见。”女子如是道。
“也没有很久不见吧。”苏长安道,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对上女子的眼神。
这女子赫然便是北地晋王,古家靖天候古羡君!
“那这么来是女子我一厢情愿,单作相思咯。”古羡君的脸上浮现出阵阵哀怨的神色,看得人好不心疼。
古羡君与苏长安不同,她虽生在北地,但其的美艳与天赋早就在大魏家喻户晓,不知有多少大魏的贵族子弟视她为梦中情人。近来古羡君来到长安的消息更是激起了那些爱慕者的狂热,到她宅院前拜访的贵族弟子不知几何,但大多铩羽而归,少有些幸运儿有幸与她见上一面,在朋友面前便是极长面子的事情。
此刻,苏长安却与古羡君一副旧识的模样,众人心中对于苏长安的不满便也就愈加浓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苏长安却高兴不起来,他十六岁了,按道理来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亦喜欢和漂亮的姑娘待在一起。比如他的师姐夏侯夙玉便是极漂亮的姑娘。古羡君生得倒是很漂亮,比沫沫漂亮,甚至比师姐还要漂亮,但苏长安却一都不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那日梧桐为了不暴露自己行踪,亦为了不牵连苏长安,抹去了众人的记忆。苏长安更是编出一个神秘人出手救了众人的故事。众人自然深信不疑,一是他们确实死里逃生,成功脱险;二是觉得苏长安也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梧桐的失忆术出了差池,或是这古羡君与众不同,她对于那夜的许多事情多有疑问,对着苏长安一再追问,虽然都被苏长安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但自那之后她对苏长安的态度却变得有些暧昧不明,让苏长安隐隐觉得古羡君或多或少已察觉到了那夜的真相。所以在来的路上苏长安一直以各种借口躲着古羡君,不愿与她多做接触,怕的便是自己言多必失。但却不想在这将星会上,竟然再次碰见了她。
“古侯爷,别来无恙。”这时一旁的夏侯夙玉忽的开口道。
“这不是夙玉公主吗?听你入了天岚学院,真是可喜可贺啊。”古羡君仿佛现在才看见夏侯夙玉一般,脸上露出讶异的模样。但她虽然嘴上道着恭喜,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庆贺,反是带着些许嘲弄的味道。
夏侯夙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不喜欢古羡君,或者她很讨厌古羡君。她们一个是大魏朝的公主,一位是北地晋王的千金。可以毫不客气的,她们便是整个大魏朝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位少女。
因为身份相差无几,又都生得国色天香,所以自然免不了被人摆在一起比较。夏侯夙玉虽然在修行上也算是天赋异禀,但终究比不上古羡君这等妖孽,早在两年前便已是九星境,甚至坊间传闻,近日她已经突破到了繁晨境,这对还在九星境摸爬滚打的夏侯夙玉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
而从到大,夏侯夙玉便一直生活在古羡君的阴影之下。她被剑道师傅称之为天才时,古羡君已经聚灵;她聚灵未多久时,古羡君已经是九星境;好不容易她突破到了九星境,又拜入天岚院玉衡门下,可古羡君却已经是繁晨境的高手。
夏侯夙玉自认为并不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可总是生活在某个人的阴影下,终究让她没办法高兴起来,更没有办法喜欢这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侯夙玉也听出了古羡君话中有话,她与古羡君之间的暗暗竞争也有些时日,双方一旦见面自然是免不了这样的冷嘲热讽,而且她胜少输多。她正要些什么,回敬古羡君几句。却在这时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亏是天岚院十年来第一位学生,牙尖齿利。但愿你身手也和你的嘴一般厉害。来吧,请!”却见鹰钩鼻老者面色铁青,显然是压着怒气,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后辈敢这样与他话了。此刻他伸出手,五指并拢,对着那大殿正前方的高台,道。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这鹰钩鼻老头言语中带着恶意,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让他如此针对自己。他对着鹰钩鼻老者,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坐那里?”
“苏公子笑了,你是人榜榜首,你若不坐何人能坐?”老头身旁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站起身子,冲着苏长安道。
他衣冠华贵,眉目如星,看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苏长安却在他的眉宇间感到一股阴郁的气息,这让苏长安很不舒服。
“不能坐。”一旁的夏侯夙玉连忙在苏长安耳边声提醒。将星会的规矩她是知道一的,那个位置又被称作星王台,只有将星榜人榜榜首才有资格坐上去。
而坐上去容易,想要坐稳却很难。
有道是繁晨三万万,星王只一人。
这是一个从前朝便流传下来的规矩,人榜榜首只要坐上星王台,将星榜人榜上的天才妖孽皆可以向他挑战,而星王台上之人,必须连续接下九轮挑战,才能坐稳这星王台,成为这一代将星会的星王。
当然星王不仅是虚名,成为星王的人可以向将星会的召开者提出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只要力所能及,不涉及道义,皆可。这个规矩从很久很久之前便有了,在大魏朝之前,也在大汉之前,久到让人无法追根溯源。
苏长安听到了夏侯夙玉的解释,他了头,他并不想打架,来将星会一是玉衡师叔祖的命令,二是自己确实好奇这般新奇的东西。但来了之后,他又觉得无趣的很,一群人为了一个排名打得你死我活,苏长安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看向那位鹰钩鼻老者,道:“我要走了,这地方...”苏长安顿了顿,他想这地方无趣得很,这样可能会让本就不太高兴的老头更加难过。苏长安看过的书都告诉他,惹人不高兴并不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老头。但他还是在心中找了找他能记起的又足够委婉的措辞。最后他道:“这地方人太多了。”
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不喜欢你的人,也会有你不喜欢的人。而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自然会很无趣。这是苏长安的逻辑。
他对自己这段话很满意,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照顾了老头的面子。
但鹰钩鼻老者却很并不满意,他觉得苏长安是怕了,而怕,是他想要的结果之一,但并不是全部。他是八荒学院的院长之一,对于那座在他们头上天岚学院,早已不满很久了。
今天,对于他们是一个很好地机会,一个向世人证明他们并不比天岚学院差的机会。所以,他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苏长安。
“原来天岚院不过如此,莫听雨当年被一个妖女迷得五迷三道,害死了自己的师傅,躲在摇光阁里,十年不敢见人。收了一个徒弟,也胆如鼠。我看你也学着你那废物师父,躲在天岚学院别再出来了吧。”鹰钩鼻老者旁边那位俊美少年,这时出口道。
此话一出,大殿里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
在场的大都是些十五六的少男少女,十多年前,他们还大都不太记事。莫听雨对于他们来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并不太光彩的故事。所以他们只是觉得那俊美少年得有趣,而听到有趣的事情,自然便得笑一笑。
鹰钩鼻的老者却笑不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莫听雨,那是个曾让整个天下为之心折的名字,他曾有幸与他共处一个时代,目睹他的风采。那个少年和那把刀,他至今也不敢忘怀。但莫听雨终究死了,现在他需要那他的徒弟下手,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长安第一学院的宝座。他们是第一个出手的,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压下了心中涌出的些许愧疚。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长安迈出的脚步在半空中生生停住,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大殿内的笑声也随着他的沉默渐渐落下,直至熄灭。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将星会的大殿,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并不长,苏长安收回了迈出的脚,他转过头,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那位俊美少年的身上。
忽的,苏长安的脸上绽出了一抹无比明媚的笑容,他笑得那么恳切,像春风抚岸时,杨柳摇曳的枝条;又像枯木逢甘露时,枯树上生出的新枝。
俊美少年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寒,苏长安笑得越是灿烂,他心里的不安就愈加浓郁。
“你不喜欢我做这个榜首?”苏长安问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澈得宛如一池春水。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九月的秋雨,并不冷冽,却掩不住身后的漫天风雪。
俊美少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他叫杜虹长,是大魏神将之子,是八荒院这一届的所招学员的院首。他心高气傲,寻常天才都视之无物。但此刻,却在苏长安这个刚刚聚灵的乡下子的目光下变得害怕。
当他意识到这一的时候,他感到羞愧,但这种羞愧很快便被无边的愤怒所淹没。气血涌上他的心头,这让他的面色变得潮红,也让他莫名生出的惧意渐渐消退。他望向苏长安,眼白因为充血而变得有些赤红。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拥有足够的风度,但他咬字时的磨牙声却暴露出他此刻极其不稳定的情绪。
“是你不配做这个榜首!”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被挤出来一样,竟然有些沙哑。
“你们都不喜欢我做这个榜首吗?”苏长安再次环视众人,大声问道。这次他没有得到答复,但他从他们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于是他迈出了他的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中,在夏侯夙玉与古羡君的惊呼声中,走向大殿正前方的星王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星王台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至少苏长安是这么觉得。
和台下一样的案台,上面摆放着一样吃食与酒水。要有什么不同,便是后面立着一面巨大的锦旗,或许有法术附着,上面闪现着密密麻麻近百个名字。
苏长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面锦旗。榜首赫然写着他苏长安的名字,紧跟着的是古羡君,后面便是一长串苏长安根本不认识的名字。他又仔细找了找,夏侯夙玉排在二十七位。这时他便失了兴趣,转过头,看着台下众人。
他的目光再次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他伸出手,拔出他负在背上的刀。刀长三尺多二寸,刀身雪白,透着寒光。
“我叫苏长安,刀曰莫听雨。”苏长安的声音并不大,可他的话却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久久回向。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俊美少年身上,他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杜虹长。”俊美少年挺了挺身子,道。
苏长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记起在人榜的第三位看见过这个名字。他再次道:“我们打一场吧。”
杜虹长一愣,他已经是九星巅峰,只需要临门一脚便可以进入繁晨境,他是有想过在将星会上把这个苏长安狠狠揍一顿,但他想不到,苏长安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不认为,刚刚聚灵的苏长安会是他这个九星境巅峰的对手。
他正要应允,身旁却窜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位身材壮硕的少年,手持一把阔刀,眉目凶煞。他瓮声瓮气的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怎劳杜公子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再不济也是将星会的人榜第一,战胜他怎样也会落下一个击败人榜第一的名头。而很多人今晚都盯着这个名头。
“你又是谁?”苏长安皱了皱眉头,问道。
“爷凉州莱云城袁动坤。”那壮硕少年傲声道,手上的大刀随意舞出一片刀花,挑衅的看这苏长安。
袁动坤?苏长安不记得这个名字,想来是排在二十七名之后,所以他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得很认真,认真的会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得是一个实事。
袁动坤的脸一阵铁青,他是九星境,在凉州同辈中是数一数二高手。苏长安这个才刚刚聚灵的乡下子,却这般辱没与他,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大喝一声,九星境磅礴的灵力外放,大刀直指苏长安,大声喝道:“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
苏长安想了想,觉得袁动坤得不无道理,他身子一跃,跳出高台,落在大殿的空地上,然后他将长刀归鞘,冲着在人群中夏侯夙玉道:“师姐借剑一用。”
夏侯夙玉对于苏长安的一系列举动还未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埋怨自家师弟怎会这么鲁莽,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再做多想,手中将剑一提,便剑送入大殿内的空地中。
苏长安抬手接过剑,抽剑离鞘。夏侯夙玉的剑自然不是凡品,剑身通透,如玉琢而成。
“你不用刀?”袁动坤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苏长安摇头。和楚惜风学了已有两月刀法,他在这方面资质愚笨,楚惜风的刀法又高深玄妙,所以至今他会的刀法也只有当年莫听雨教给他的那一斩。而那一斩他想要留给杜虹长。
“好!”袁动坤心中气极,苏长安是莫听雨的徒弟,莫听雨又以刀道著称,所以在袁动坤看来,苏长安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他不配苏长安出刀。
念及此处,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脚跟蹬地,壮硕的身体竟丝毫不显得笨重,只见一道流影,他便身至苏长安面前。他一身轻喝,手上的大刀快如闪电般掠向苏长安的头颅。
这是杀招!一般的比斗,双方很少会攻击对方的面门要害。
在场的诸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将星会上闹出人命的事情虽然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苏长安毕竟是天岚学院的人,星殒玉衡的徒孙,若真有三长两短,玉衡动了真怒,放眼整个大魏朝没人承受得起。
所以,鹰钩鼻的老者已经暗暗运起灵力,准备救下苏长安。天岚学院的学生,在将星会上被一个排名五十开外的学生击败,这个结果对于八荒院来已经足够了。
但苏长安面对那势若风雷的一斩,却镇定自若。他将手中的剑横于身前。只听一声脆响,他的剑便不偏不倚的挡住了袁动坤的刀。
袁动坤心中一惊,他对于自己出刀的速度向来自信,就是一般的九星境高手,在他这快刀下也鲜有能像苏长安这般游刃有余的接下的。他虽然吃惊,却也知道对战之时,不容分心。故沉下心来,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既然速度上占不了优势,那便以他九星境雄浑的灵力,击垮苏长安这个才刚刚聚灵的乡下子。
与此同时,苏长安眉头一皱,感觉到了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力量。
这边是九星境的力量?苏长安暗暗想到。这几日他与夏侯夙玉比试,虽然也有动用灵力,但更多的是在剑招上变化的比较。少有这样灵力的直接对抗,所以他第一次真切的了解到,九星境的灵力究竟是何等霸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便试试自己的星灵究竟有几分威力吧。苏长安心头一动,体内的刀意星灵开始运转,一股磅礴的灵力从苏长安的丹田涌出,穿过他的四肢百骸,冲出他的身体,直接迎上袁动坤的灵力。
只听一声闷响在大殿里炸开。
在众人的惊呼与袁动坤骇然的眼神中。
袁动坤的刀被高高的击飞,在空中盘旋数下以后,“哐”的一声落在地上。
袁动坤的握刀的手无力的垂下,鲜血顺着指缝直往下淌。苏长安体内灵力的霸道与强悍让他心有余悸,他感激的看了苏长安一眼,他知道若不是苏长安最后关头收回了灵力,他的手可能就此废掉。
对于一个刀客,没有了手,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冲苏长安拱了拱手,道:“苏公子深藏不露,袁某自不量力,献丑了。”完,他狼狈的转身捡起地上的刀,穿入人群。几位他同窗模样的少年赶忙迎上,将他接走。
大殿内此时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在场的少年都是有些眼界的人,自然看出了袁动坤是与苏长安比拼灵力不敌方才败下阵来,但他们如何也想不通聚灵境的苏长安是如何取胜的。
“他的星灵不是普通的星灵,那是莫听雨留给他的刀意星灵。星殒传承之物,寻常九星境自然不是对手。”鹰钩鼻老者淡淡的道,他瞥了身旁脸色变得难看的杜虹长一眼,又道:“那个袁动坤体内星灵不过双十之数,是九星境中的初境,你已修成七十八枚星灵,莫听雨的刀意星灵再厉害,也决计不会是你对手。”
修行境界中,修成九枚星灵便是九星境,但这却不是九星境的极限,星灵不断的聚练,直至九九八十一枚便是繁晨境。可这中间足足有七十二枚的星灵差距,所以,即使同是九星境,其实力也是有天差地别的。而杜虹长已修成七十八枚星灵,离繁晨境也只有临门一脚。他的实力比起袁动坤,强了数倍有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鹰钩鼻老者提,杜虹长心中稍定,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轻松起来。苏长安再强,体内也只有一枚星灵,论修为,他杜虹长怎样也没有理由输给苏长安。
但鹰钩鼻的脸色却有些阴沉,看苏长安以聚灵的修为击败九星境的袁动坤,却并不自傲,自始至终都是那般不卑不亢。反观杜虹长,修为胜过苏长安百倍,却被苏长安的气势所唬住。两者对比,高下立判。
他不由在心中暗暗佩服天岚学院能培养出这样的学生,却有其独到之处啊。
苏长安目送袁动坤消失,他方才转过身,正要向杜虹长邀战。却又有两道身影跃出人群落在苏长安身前。
“你们也要和我打?”苏长安问道,他有些不高兴,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和他打。
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持剑,女的持鞭,
“苏兄技艺超群,我等看得心痒,怎能不讨教一番。”那持剑男子笑呵呵的道。
“可我不想和你们打。”苏长安道。
“苏公子笑了,上了星王台,就得打够九场。不然这星王台岂不是土鸡瓦狗都能坐?”持鞭女子讥讽道。
苏长安听不出她话中有话,他只是算了算,问道:“也就是我还要再和七个人打过之后才能和他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吧。”女子将手中的长鞭一挥,在空中炸出一声脆响。
“那你们再出来五个人吧,一起上。我不想再等了。”苏长安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忽的躁动起来,一声声怒骂响起。大都是些苏长安狂妄自大言辞,但措辞极其恶毒,不堪入耳。
而人群中也相继跃出五道身影。他们或持刀或持剑或持枪,不一而足。
为首的是一位男子,他走向前,冲着苏长安拱手道:“苏公子技艺非凡,我等钦佩。可以一敌七虽是胆气过人,但我等也觉知战之不武。所以,若是苏公子愿意收回那句话,再当着这将星会数百同窗的面认个错,我等可以退下。”
那男子得不急不缓,措辞严谨,句句在理,又不以势逼人。倒是让在场诸人纷纷头附和。
“我为什么要道歉?”苏长安却摇了摇头,只见他长剑归鞘,将之扔还给人群中的夏侯夙玉手中。然后他再次抽出背后的长刀,双目直视场中七人,同时体内的刀意星灵与真火星灵开始运转,一股不该属于聚灵境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
苏长安用他的行动告诉了在场诸人,此战不可免!
诸人感受到苏长安身上传来的灵力波动,终于是心生警觉。他们都是将星榜人榜上面排名极其靠前的学生,比起那个袁动坤只强不弱。本以为这一战,就是苏长安再强,料想也无取胜之机。但此时他们却收起了这种想法。
苏长安散发出来的灵力并不没有多磅礴,但却气息凝练,里面附着着灼热又霸道的气劲。这种灵力,根本就不是寻常聚灵境甚至九星境乃至繁晨境修士所可以拥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来自星殒的馈赠根本不能以常理来衡量。更何况苏长安体内有的还是两位星殒的传承星灵。
“不要轻敌,亦不要留手。”男子沉声喝道。
诸人皆应声称是。
随后,像是事先有所默契一般,七人几乎同时奔向苏长安。手中的武器也都纷自飞舞,一时间刀光剑影,枪花鞭蛇呼啸而至,直接封死了苏长安的所有退路。
似乎是受了袁动坤之事刺激,又或是有了男子出手前的提醒。诸人这次出手毫不留情,皆是自己最强悍的招式。放眼此届长安新生或许也就只有已经是繁晨境的古羡君可以全身而退。而堪堪聚灵境的苏长安,众人是如何也想不到他能有何退敌之法。
连夏侯夙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苏长安的本事她自然是知道。能修行数月便将她击败,自然是天赋异禀,可毕竟修行时日尚浅,此刻又是面对长安此届新生中几乎是最强的一个修士组合。她也不认为苏长安能有何胜算。所以她提剑便要上前帮助苏长安,却不想被一只玉手牢牢拉住。
“古羡君,你这是何意!”夏侯夙玉转过头,看清那玉手的主人后,忍不住厉声问道。
“这么紧张你的师弟?”古羡君对于夏侯夙玉一脸怒气却置若罔闻,她抿着嘴唇,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家师弟可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夏侯夙玉心中疑惑,心里暗道怎么古羡君一副很了解自家师弟样子。但又一想虽然她们二人会经常明争暗斗,但却也从未有谁对谁使过手段,想来是不会骗自己。所以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紧张的朝大殿内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长安聚灵之后,第一次好无顾忌的释放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刀意围着苏长安开始游走,还伴随着阵阵灼热的火光。
他面对如洪荒猛兽般袭来的诸人,神色冷峻。
只是几息不到的功夫,诸人离苏长安便只有数米不到的距离。苏长安这时忽然动了,他高高跃起,将手上的刀举过头。刀身上忽的生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喝!”他发出一身暴喝,漫天的刀意与火光顺势收敛,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如有灵性一般的附着在苏长安刀上。
他的刀身上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时间在那一瞬好似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那举着刀的少年。他有些瘦弱,脸上还带着些许书卷气。却又那般耀眼,像是夜中的星辰。
而后那画面又忽的活泛起来,只见苏长安的身影猛地下坠,他速度极快,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诸人的攻击还未至身前,苏长安刀却已经狠狠的斩在了众人的身前地板上。
是的,苏长安刀的目标不是那呼啸而来的七人中的任何一位,他的刀,斩向的是地板。
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巨响在大殿中炸起。
一股巨大的气浪同时向四周扩散,地上的用大理石铺就的石板寸寸龟裂,一道道裂痕如同游蛇一般向四周蔓延。
砰!
又是一声巨响,以苏长安为中心的十米内的地板瞬息化为粉粒,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爆裂开来,整个大殿顿时被笼罩在灰尘之中。只听数道惨叫声传来,一道道身影飞出迷雾,狼狈不堪的落在人群中。
这些身影一道不差,正好七人,赫然便是刚刚与苏长安交手的七位将星榜人榜上有名的天才。
人群哗然,能击败袁动坤,还能袁动坤名不副实。可七位好手一同出手,却被苏长安一招击退。这又该作何解释?
尘雾散去,诸人极目望去,终于是看清在大殿中心的那位少年。
他提着刀,站在满地狼藉中。
周身有刀意纵横,八方有灵炎护体。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眸子里的光芒清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你了!”他手中的刀指向杜虹长,这么道。
杜虹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如果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但此刻,他早就被苏长安一斩败七人的气魄吓得失了斗志。
“你不和我打吗?”苏长安看着杜长安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所有人都想和他打,为什么杜虹长却不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杜虹长,这让他很羞愧。他自问面对刚刚那七位好手,决计没有胜算,但苏长安却只用了一刀便击败了他们。他甚至来不及细细思索为什么区区聚灵境的苏长安会拥有这样的实力,现在他的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害怕。
是的,他不敢应战。苏长安的质问犹如利芒,让他连直视苏长安的勇气都失去了。他沉默不语的低下头,像是都败了的公鸡般瑟瑟发抖。
这一切落在鹰钩鼻老者的眼中,他不由摇头叹了口气。杜虹长作为他们八荒院这一届的院首,平日里眼高于,在同届新生中作威作福。如今面对一个聚灵境的苏长安,却这般不堪。撇开修为、实力不谈。光是苏长安这份胆色,便已让杜虹长落了下乘。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八荒学院到底有没有能力将稳重长安第一学院宝座百年之久的天岚院拉下马来。
前有莫听雨,后有苏长安。天岚院,果然名不虚传啊。鹰钩鼻老者忍不住心生感叹。
他走上前去,对着苏长安道:“苏公子武艺不凡,我八荒院的孽徒怎敢与你相争。”就算心中对于杜虹长的表现极其失落,但毕竟是他八荒院这届的院首,鹰钩鼻老者也不得不出言为他解围。
杜虹长闻言将头低得更深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人看他时眼神中的鄙夷。他贵为神将之子,何曾受过这般侮辱,他将拳头握得“咔呲”作响,却依旧没有勇气接下苏长安的邀战。
“我一定要和他打。”苏长安闻言却摇了摇头,平静的道。他盯着低头不语的杜虹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鹰钩鼻老者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鹰钩鼻老者一时气极,他是什么身份,何曾有这样与一个后辈话的时候。如今已是开了先河,可苏长安却不买账,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辈!莫要得理饶人。”他的眉目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冷冽。
周围的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他们可知道这老头的恶名,出了名的护短爱面子。如今已是了软话,可是苏长安这子还不满意,恐怕今天的事是无法善了了。
苏长安闻言转过头,直视鹰钩鼻老者锐利的目光。他眸子闪烁的光彩让鹰钩鼻老者没来由的愣了一愣。
“我的师傅已经死了。”他开口道,那声音忽的响起,像是隆冬中的白雪,干净却又寒冷。
“死了的人,就只剩下名声了。”
“辱他名声,便是害我性命!”男孩的声音在这一刻陡然增大,他环顾周围,掷地有声的道。
末了,他又看向鹰钩鼻老者,认真的道:“所以,我必须和他打一场。”这一次,他将手上的刀举起,刀意与灵炎缠绕于刀身上。这个瘦弱又带着稚气的少年,终于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鹰钩鼻老者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意识到苏长安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软弱,这个少年看似并不出奇,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书生,放在人群中,绝不会让人留意第二眼。但实则外柔内刚,骨子里带着一股桀骜。
他沉声再次道:“将星会有将星会的规矩,向来只有人挑战榜首,从来未有过榜首挑战他人的先例。而且比斗之事讲究两厢情愿,岂容你这般胡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时,每个字都咬着重音,显然已是极力压着自己的怒气,若是苏长安再这般不知进退,他也就放开自己的老脸不要,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子。
“师弟!”这时,夏侯夙玉自然看出了场上浓烈的火药味,赶忙排开众人走上前来,想要劝解苏长安。这鹰钩鼻老头,确实不是他们现在的修为所能惹得起的。
还未待她话,苏长安便又再次开口。
只见他了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般声道:“你这么,也不无道理。”似乎有些苦恼,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道:“看来确实不合规矩。”
夏侯夙玉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还真怕自己的师弟意气用事,冲撞了这老头。
鹰钩鼻老者闻言,脸色也终于是稍缓。
“那这么来便是这一届的星王了?”忽的,苏长安脸上的色彩再次活络起来,他开口问道。
“恩。无人敢应战,你自然便是这届星王。”鹰钩鼻老头下意识的回应道,但这话,刚刚出口,他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
“做了星王,按规矩八荒院是不是得应我一个要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做了星王,按规矩八荒院是不是得应我一个要求?”苏长安这般道。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但事已至此,鹰钩鼻老者也只有硬着头皮,答道:“是。”
“那好。”苏长安忽的笑了起来,他刀又一次指向了杜虹长,:“我要让他和我打一场!”
“这个要求很珍贵,你可以向八荒要很多东西,功法、兵器、甚至能提升境界的丹药。你可要想好!”鹰钩鼻老头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长安,一字一顿的道。语气中威胁的味道,在场诸人都能听得明白。
“我只是按规矩来,难道不行吗?”苏长安瞟了老头一眼,道。他似乎根本没有听懂老头的话中有话。
但苏长安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讲道理,我便和你讲道理。你要规矩,我便和你规矩。而正因为如此,他虽不善言辞,却常常能把人得无言以对。
“辈,你找死!”鹰钩鼻老头终于动了真怒,今日他为八荒院仅存的一丝颜面对着苏长安一让再让,却不想这个子不识好歹,一味拿理压人。他本就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辈,在众多后辈面前连连吃瘪,此刻那还能够压住心中的怒火。
只听他话音刚落,一股澎湃的气势自他体内升腾而起,周围诸人皆被这股气势的余波震得连连后退,就连这恢弘大气的八荒院大殿似乎也在那一瞬抖了一抖。
而处于这股气势中心的苏长安,更是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压得直接半跪在地上。他用刀杵地,极力想要站起身子,奈何那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实在是强得可怕,苏长安那般骇人的灵力与他比起来境好似汪洋大海中的一粒水珠。他根本连反抗都做不到,光是撑住身子,便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子,你若现在服个软,认个错。我倒可以在看在你师叔祖的面子上饶过你这一次。”鹰钩鼻看着变得面若白纸的苏长安,心中的戾气终于是消减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何错之有?”苏长安抬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鹰钩鼻老者的灵力威压下,连话这般简单的动作也需要耗费他极大的气力。
夏侯夙玉被鹰钩鼻老者的灵压直接震退了数米的距离,若不是她及时运起灵力,恐怕就得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但她想要再次靠近苏长安,却是做不到,鹰钩鼻老者的灵力就好像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护罩,仍她如何努力,也近不了苏长安五米以内的范围。她心中大急,也顾不得这鹰钩鼻老者的身份,直接破口大声骂道:“阴山浊!你不要欺人太甚!”
阴山浊,便是这鹰钩鼻老者的真名。他是八荒学院的院长之一,虽不是星殒,但在魂守境也有三十余年之久,在大魏也算是有些名气的高手。
阴山浊的出身于草莽,早年是流放边关的死囚,后来在对蛮族的战役中立了大功,得了赦令。又被当时八荒院的院长看中方才收入院中,如今虽然时过境迁,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股浑劲不减当年,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近年来在长安城中虽然未有做过什么恶事,但却常与人因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这样的人,岂会因为夏侯夙玉一声怒骂而收手?
“欺人太甚?”阴山浊看了夏侯夙玉一眼,阴测测的道:“老夫是代玉衡他老人家管教弟子,怎能是欺人?”
他自然识得夏侯夙玉,但大魏朝表面看上去国泰民安,但两大派别——朝廷与学院的首领人物,圣皇与玉衡都垂垂老矣。朝廷有几位皇子争权夺势,学院有诸如八荒院这般的许多学院垂涎着天下第一学院的宝座。这一派繁华的长安城下实则暗流涌动。
他阴山浊只是不买这大魏公主的面子而已,自顾不暇的圣皇岂会为了这事情来怪罪八荒院?
至于玉衡?反正他八荒院迟早要与天岚院撕破脸皮,此刻先教训教训苏长安,试探试探玉衡的底线也不无不可。
想到这里,他抛下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左手化为爪,直向苏长安的天灵盖拍去。
苏长安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一爪所包含着的阴冷气息,心知若是被这一爪拍下,虽然不至身死,但免不了修为受损,甚至留下某种隐疾。更坏的情况,或许还会被体内神血抓住破绽,趁机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后果是如此严重,但苏长安却依旧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一根拇指都做不到。和阴山浊相比,苏长安还是太过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爪在他的瞳孔中不断放大,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的人都有些不忍心的撇过头,他们最初不忿苏长安坐到了将星榜人榜榜首的位置,但后来,苏长安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这个榜首他当之无愧。众人对他便有所改观,虽然谈不上多么喜欢,但也没有起初那般厌恶。此刻见阴山浊以大欺,心中的恻隐之心难免朝着苏长安偏移,所以对于苏长安即将受到的遭遇都心生不忍。
眼看阴山浊的手爪离苏长安已不足半寸距离,苏长安甚至能闻到阴山浊手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老匹夫!尔敢!”这时一声暴喝从殿外传来。
人虽未至,但一把刀却化作一道流光,划开殿外浓郁的夜色,又轰破大殿金镶玉嵌府门,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着阴山浊的面门而来。
阴山浊心中一惊,那一刀中所蕴含的威能,让他心悸,他不敢直面起锋芒,微微犹豫,脚尖地,身子便往后退出数步。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把刀不偏不倚落在苏长安身前,也就是阴山浊刚刚所站的位置。那刀周身闪着紫色雷电,斜插在地上,好似一位俯视众生的君王。
阴山浊盯着那把刀,沉默不语,但从眉宇间阴郁神色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众人还未从这忽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那把刀忽的又发出一阵刀鸣,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那把刀忽的冲出地面,朝着大殿门口飞去。众人寻着那道在空中划出的轨迹望去。
哒!
那是一声轻响,但在此刻沉寂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黑色的马靴出现在大殿门口,然后一只手伸出,将那把刀收入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个人影终于是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位男子,他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寻常布衣,嘴角的胡渣像是久未打理,乱糟糟的,长相极其平常,看不出丝毫出奇。但他的眼睛里却有着如他刀一般锋利的光彩闪过。他一步步走来,靴子与是地上铺就的木板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响。
“是你?”待看清来人的样貌,阴山浊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个和莫听雨生于同一时代的刀客,十多年前便已在同辈之中鲜有敌手,如今从西域归来,究竟又强到了何种地步呢?
阴山浊不知道。但从刚刚那一刀中,他已经明白,这是一个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
男子并不理他,他走到苏长安身前,扶起半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苏长安。
苏长安感到身子一轻,刚刚如泰山般压在自己身上的灵力竟然在男子这轻轻一扶中尽数瓦解。
苏长安有些虚弱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他断断续续的道:“楚..楚前辈...你来了...”
“别话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吧。”着他把苏长安递给身边正满脸焦虑的夏侯夙玉,又对夏侯夙玉温柔的道:“好好照顾他。一会我带你们回家。”
然后,他抽出刀,刀身上紫色电光如凶龙恶蛟一般来回游走。
“阴山浊。”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冽,犹若天山之上千载不化的寒冰。“让我来试试,你这八荒院院长到底有几分斤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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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忌惮楚惜风的实力,但阴山浊并不是害怕与之交手。他已至魂守境三十年,星殒问道之下罕逢敌手,只是楚惜风身份不同。他打了苏长安,可以是管教后辈,但楚惜风是天岚院的教习,他们之间若是动了手,便代表着天岚八荒彻底撕破了脸皮。
天岚院如今只有玉衡一人在苦苦支撑,若真是对抗起来,八荒院并不害怕。可这长安第一学院的宝座,可不止八荒院一家学院看着,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虎视眈眈。等着八荒院与天岚院鹬蚌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阴山浊不得不再次压下自己的怒气,一再忍让。
“幼徒卫亡师,怎能是胡闹?”楚惜风摇了摇头,道。
“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打?”阴山浊双手化作利爪,一股阴冷的气息自他体内涌出。比起刚刚困住苏长安时所散发出的气息还要强上百倍。
俗话,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阴山浊今天为了八荒院的大局隐忍太久了,既然这楚惜风和那苏长安一般不知好歹,那他也不愿再多什么。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谁知这时候,楚惜风摇了摇头,道:“不打。”
阴山浊一愣,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道“既然不打,那你就让你家子给我八荒院赔个礼道个歉,此事就算...”
他的话还未完,眼前便闪过一道寒光。他只觉左臂一麻,有什么东西被高高掀起。他木讷的抬头望去,他的瞳孔猛然睁大。
入目的是一只手臂,他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大殿内顿时响起不绝于耳的惊叫声。
阴山浊侧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处,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物,他这才意识到那只手臂,便是自己的左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道血光乍现,鲜血自他左肩处喷涌而出。
他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得惊恐,他想开口些什么,张开嘴却又喷出数口鲜血。他的身子随之轰然倒地,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听到耳畔传来楚惜风冰冷的声音。
“死罪可免,但需断你一臂,以正我天岚之威。”
天门山上,星辰阁中。
容貌寻常的一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他的身后有万千星辰,它们灼灼生辉,将阴暗的房间照得恍若白昼。但这其中却有两颗星辰晦暗不明,闪烁不定。
此时身前有一位面着白纱的青衣少女半跪于地。
“阁主,唤我来,有何事?”那少女问道,声音清冷,如山涧幽兰,地底涌泉,无尘无垢。
“紫薇玉衡将陨,你下山一趟,送他们英魂归去吧。”男子开口道,他的声音与他的样貌一般,并不出奇。却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似乎暗合某种天地至理。
“是。”少女应声道,起身便要离去。
“等等!”那男子忽的再次开口,道。
“阁主还有吩咐?”少女转过头看向中年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位星殒事关人族兴衰,虽是将陨,却还有些时日。这段时间,那些上世纪的余种又开始在长安活跃起来,你先潜伏于长安,帮我探明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待到玉衡紫薇英魂归去时,再返回阁中。”
少女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应了声是,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阁楼中。
是夜,天空有些晦暗,星辰似乎都隐没在云底,不及那阁楼内耀眼的百分之一。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天门山中穿行,她速度极快,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越过了数个山头,再往前便是中州,而长安便在中州。
那道身影又是一闪,瞬息便已至官道上。
晚上的官道少有人烟,无论是镖队还是行人大都都会选在白日赶路,毕竟视野开阔,且每隔数里都有官兵巡逻,相对于夜晚要安全很多。
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现在,青鸾的面前便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男子,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从他身上穿的衣物,可以预想这男子想来也有些岁数——那是一件深色大袄,肩侧贴着毛毡,上面还沾着雪迹。已是三月的中州,早已告别皑皑白雪的隆冬,很难想象男子究竟是在何处沾染着的这些东西。
“你是谁?”青鸾白纱上露出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世上能毫无察觉的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已是不多,而眼前这一位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那男子未有话,但他的眼睛却忽的明亮起来。
这时一道星光破开阴郁的云层照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借着星光,青鸾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男子五十岁上下,刀削的脸庞,嘴角有些胡渣,但却并不杂乱,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头上的青丝中夹杂着鹤发,却也被他梳理得一丝不苟。若是在倒退三十年的光景,再给他配上一把写有诗句的折扇,想来这位男子称得上是一位翩翩公子。
但他毕竟上了年岁,即使仪装整理的再好,也依旧掩不住他额头上爬满的皱纹。
青鸾顺着那星光抬头望去,却见晦暗的夜空中有七颗星辰闪现。
那七颗星辰排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像是一把勺子。其中五颗早已晦暗不明,只是借着其他星辰的光辉才依稀看得清轮廓;又有一颗闪烁不定,像是快要熄灭的油灯;而剩下的一颗,光芒耀眼,正从亿万里外投下一道光芒照耀在男子身上。
“你是开阳?”青鸾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但她还是皱了皱眉头,她并不记得自己与眼前这个人有何交集。
那男子只是了头,却并不话,只是上下打量这青鸾。
大约数息之后,男子忽的满意的收回了他的目光,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道:“果然是你。”
青鸾依然皱着眉头,她并不喜欢开阳审视她的目光,即便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开阳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恶意。但她依旧不喜欢。
“你在等我?”于是她问道。
开阳又了头,道:“你我有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句很突兀的话,但开阳却得很平静。就像在太阳明天会升起,百川终究会入海一般。
青鸾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对世界规则的理解已经到了一种很玄妙的地步。很多话,它的意思,比它的表相更加复杂、深奥甚至难解。
而“缘”字便是其中之一。
它是恩,亦是怨;是因,亦是果;是相聚,更是离别。
按理,开阳作为星殒,是不会妄言的。
但她修得是星辰阁至宝《太上忘情录》,她此心无尘无垢,此身亦不沾因果。
所以她摇了摇头,道:“我与这方天地已无因果。”她想起了两年前的北地,那场雪中,她了却了最后的因果。故而,这两年修为精进。
开阳闻言,却是笑了笑,“天地生你是因,你未死,便未还天地的果。怎能与天地无因果呢?”
青鸾一愣,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烦躁。“就算我与天地还有因果,与你何干。”
“你与我天岚还有一段因果。”开阳的眼睛忽的眯成了一条缝,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妄言。”青鸾的声音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气,这怒由燥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妖王生你是因,你以己身,换回妖族延续,这便是你还的果。梧桐与你血脉相连是因,两年前北地,你留她性命是你还的果。”
开阳一段话得不急不缓,却让青鸾的心头剧震。她的一双美目中满是讶异,她是妖王之女这件事,极其辛密,即使在妖族中也鲜有人知,开阳一个人族星殒,如何得知。而关于梧桐之事,她更是连阁主都瞒住了,除了当事人,她却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知晓其中内情。
但她还是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故作镇定的道:“那又如何,你也了,我与她们的因果已了。而和你们天岚院的因果,更是无从谈起。”
“你与他们的因果自然是了了。可那位帮你救了梧桐的刀客呢?你不欠他吗?”
“他已经死了。”青鸾寒声道。
“可他的徒弟还活着。”
青鸾沉默,她神识在一动,便感到一条若有若无的线自她她体内生出,无限蔓延,直伸到远方,她知道,如果开阳未有谎,这条线的另一端,便是那日雪夜中的那位男孩。
那是一条因果线,太过薄弱,即使以她对天地因果的理解也难以察觉,此刻被开阳醒,才骤然发现。
“你要去京都办事,正好了了这段因果。”开阳再次道。
青鸾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她咬了咬牙,还是拱手向开阳道:“谢过前辈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修炼的《太上忘情录》讲究修行者心无尘垢,身无因果。修行过程便是剥去心中七情六欲,斩断周身因果。而这种修炼,到了越高境界,对心性与因果的要求就越高。比如当年的梧桐就是很好的例子,虽已是星殒,但因为动情,却还是被《太上忘情录》反噬。此时,若不是开阳出此事,等她以后在修行中发现,不定就为时已晚了。
“无妨。”开阳摆手道:“现在来你我之事吧。”
“你我之事?”青鸾一愣,不明所以。
“我过你我有缘。”这是开阳一开始便刚过的话,起初青鸾以为是,这缘指的是与天岚那位孩子的因果,但此时听开阳再次提起,才知其另有所指。
“什么缘?”她问道。
“师徒之缘。”
经过刚刚的拨,青鸾对于开阳的话,已经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开阳此话一出,她依旧觉得荒谬。
“我已经有师傅了。”她道。
星辰阁的阁主传她《太上忘情录》,教她修行,自然便是她的师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传你何道?授你何业?又曾解你何惑?”开阳的声音陡然增大,犹若雷霆,他的话,字字珠玑,直击青鸾本心。
青鸾的脸色少见的一白,她半晌之后才愣愣的道:“师尊曾传我《太上忘情录》......”
“哼!”她的话才道一半,便被开阳生生打断。“左道而已!”
“师尊修为天下无双。怎能是左道!”青鸾怒道,即使开阳有恩于她,她也不允许有人随意诋毁自家师尊。
“是否左道,你日后便知。”开阳似乎无意与她争辩,他顿了顿又道:“可你我却有师徒之缘。”
“只是...”
“这道因果被人斩断了。”
“被斩断了?”青鸾心中骇然,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这因果怎能被斩断。但话到嘴边,却想起了两年前,那个男子那决然的一刀。所以她沉默了下来。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因果曾在。”开阳道。“今日,我来,便是与你了解这段因果。”
“为什么一定是今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过了今日,世上再无开阳。”
青鸾疑惑的抬起头,开阳星正无比耀眼。
她刚想什么,却见开阳的体内便忽的生出一道白光,一颗白色的星灵涌出他的体内。那道星灵晶莹剔透,里部似有龙蛇游走。开阳心头一动,那道星灵便化作一道白光,以迅雷之势没入青鸾体内。
整个过程极快,青鸾甚至连一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待她醒悟过来,那道星灵已经沉入她的体内,以她浩荡的神识,竟然也找不到那道星灵的半分踪迹。
“我早成星殒,传承星灵,与我无用。”青鸾无奈的道,她对于开阳所的师徒之缘半信半疑,但传承星灵何其珍贵,竟然就被他这般轻易的赠与自己。
“来日,他或可以救你一命。”开阳道。
然后他转身,星光洒下。
那一瞬,青鸾忽的觉得他的身影既伟岸又寂寥。
“你要去哪里吗?”她不禁问道。
“去杀人。”开阳如是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攀升,天地间的灵气蜂拥而至。
黯淡的天空中忽的冒出一颗不知名的星辰,然后一颗接着一颗,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夜空中已是星辰漫天。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些星辰竟像是众星拱月般将那颗开阳星围住,好似群臣在朝奉君王。
开阳星的光芒在那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耀眼,长安城外的官道被照耀得恍如白昼。
青鸾白纱下的脸看不出神情,但那双眼睛中却写满了赫然。
那是超越星殒的境界,千年万年来,除了星辰阁历代阁主,从未有人抵达过的境界。
“星殒之上,为太上。然太上忘情。”
她忽的响起《太上忘情录》开篇的那句话。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开阳。”
她怔怔出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口中却不禁声呢喃道。
长安,天岚院,玉衡阁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老者正躺在一张再平常不过的床上。
他像是很累的,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睡意浓郁得好似这化不开的夜色。但他始终未有完全闭上他的眼睛,好似在害怕些什么——似乎闭上了这双眼睛,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般。
但忽的,外面的星空忽然亮了起来,明晃晃的光芒顺着他的纱窗照了进来。屋内简单的陈设,在那光芒下清晰的好似白昼。
老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那双朦胧的睡眼忽的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球中像是有金芒闪过。他坐起身子,有些急切推开窗。
然后他扬起了头,望向那片星空,目光深邃又沧桑,像是在追忆些什么,又像是在悲伤些着什么。
那片星空中繁星如海,却有两颗星星格外醒目,一颗晦暗将灭,一颗耀如艳阳。
老者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
许久,不觉眼中竟有浊泪顺颊而下。
“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最后他低声一叹,幽幽自语道。
“终于,这世上只剩我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却还不能死。”
是啊,我怎能这么死去。
天岚的种子还未发芽。
过往的英魂尚在那片星海中沉睡。
恶神却再次向世界伸出了爪牙。
这世界虽不美丽。
但那些美丽的人却曾在这里活着,然后死去。
在那些可以守望这个世界的人到来之前。
我怎能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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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长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天花上缭绕的烟气。随后他闻到鼻尖上传来淡淡的檀香味。他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却见熟悉的桌子上此刻正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直檀香,这向上飘着一缕青烟。
这里是他在天岚得住处,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阴山浊的一爪就要拍下,却被突然赶到的楚惜风拦下。
他摇了摇脑袋,沉下心来,微微感应,体内的灵力有些空虚,似乎是昨日消耗过多的原因。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掀开被子,穿上他的靴子,走下床来。
吱啦。
这时,他的房门被推开。
一位眼角带着睡意的老者,走了进来。
“师叔祖,你来了?”苏长安连忙走上前去。
“唔。”玉衡了头,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长安,似乎是在检查苏长安是否在昨日的战斗中被卸下一条胳膊或者砍掉一只大腿。
最后他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昨日,打得可尽兴啊?”
玉衡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苏长安一愣,一时摸不准玉衡的意思,所以他想了想后如实道:“不够尽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恩?”苏长安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玉衡的预料,他的眼睛好像睁大了一,可看上去还是只有一条窄窄的缝。他完,自顾自的走到桌子边,拉出下面的木凳很自然的坐下。然后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桌上那支燃着的檀香。忽的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又道:“不错,楼兰来的龙涎香,有静心宁神之效。据每年皇室也最多能有百支不到入库。恩,看样子夙玉那孩子对你不错嘛?”
或许是因为玉衡揶揄的眼神,又或许是因为他古怪的语气。苏长安的脸忽的变得绯红,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却不知如何接下话茬。
对于自己这个有些木讷的徒孙,玉衡早就见怪不怪,他话锋一转,又问道:“来与我,昨日你为何觉得不够尽兴?”
“我还没与他打过。”苏长安不假思索的道,末了,似乎又怕玉衡不知道他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所以苏长安又歪着脑袋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他”的名字。“恩,他好像叫杜虹长。”
“那你为什么那么想和他打?”玉衡又问道。
“他辱骂师尊。”
“所以你便要和他打?”
“恩。”
“那为什么又没有打?”
“他不敢了”到这里,苏长安微微犹豫,他低下头,又些迟疑的问道:“师叔祖,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他们打的?”
苏长安到此刻其实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些什么,但从玉衡的表情他确实无法判断出,玉衡的喜怒。可他并不想让玉衡生气,毕竟玉衡已经很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玉衡却不答他此问,而是自顾自的道:“他不跟你打,是因为他知道打不过你。而你同样打不过阴山浊,为什么要和他打?”
“是他要和我打。”苏长安纠正道。
“可你同样不和他打的。”玉衡斜着眼瞟了苏长安一眼。
“他要我认错,但我觉得我并没有错。”
“可你刚刚不是也想认错?而你同样并没有错。”
“......”苏长安沉默,他疑惑的看着玉衡,他有些不太明白这段话里玉衡有什么样的深意,但他同时也明白似乎玉衡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苏长安不喜欢这样的机锋,因为他并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可以想透这其中的奥妙。
所以他问道:“师叔祖,你究竟想什么?”
玉衡站起了身子,他用满是褶皱的手摸了摸苏长安还未打理的乱发,道:“我要的是,这便是你的道。”
“我的道?”苏长安重复道,他又仔细的想了想,却还是想不明白,所以他抬起头,想要这些什么。却发现玉衡早已不见了踪影。
苏长安挠了挠后脑勺,心中感叹自己的师叔祖当真是神出鬼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出了房门,吃了些早饭,正待去演武场找楚惜风开始今天你的修行,却听院门那边传来阵阵敲门声。
苏长安觉得奇怪,他在天岚两个月,从未又任何外人来此。
莫不是昨天八荒院的人来找事了?苏长安暗暗猜测。他心中这样猜测,但脚步却不停下,走到院门前,微微犹豫,还是打开的了房门。
但出乎意料的是,入目的却是四张熟悉的脸庞。
“沫沫!”苏长安惊呼道,但此言一出又觉得不对,赶忙接着道:“古兄、纪兄、蔺兄你们怎么来了。”
这来人,正式苏长安在长门的同窗古宁沫沫四人。
“怎么?进了长安第一的学院,就不让我这些老乡来看你啦?”沫沫冲着他笑了笑,露出嘴角可爱的虎牙。
苏长安的脸没来由的有些发烫。他刚想些什么,却见纪道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行啊,听昨天将星会以一敌七,打得那个叫什么杜虹长的家伙都不敢和你动手了。”
经过幽云岭的事情,众人的关系都好了许多,特别是纪道,这个家伙和苏长安也尽释前嫌,两人熟络了许多。所以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苏长安倒是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的夸奖让苏长安多少有不好意思,心中却免不了有些的窃喜。虽然苏长安昨日的本意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对自己师傅出言不逊的家伙,但毕竟他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男孩,对于别人的夸赞,心中自然还是本能的开心。
“苏兄,难道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这时一旁一直笑眯眯的古宁忽然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依旧是那个苏长安记忆中的古宁,温文尔雅,笑面和煦。
苏长安一愣,方才醒悟赶来,赶忙拉着诸人走进学院。
“这便是长安第一学院啊?看上去好普通,还比不上古哥哥的昆仑院嘛。”苏沫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但方才完,她才意识到这般似乎不妥,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众人。
古宁看似责怪实则带着宠溺的看了苏沫一眼,赶忙向着苏长安解释道:“苏兄莫怪,沫沫她向来如此,你莫要往心里去。”
苏长安摇了摇头,道:“沫沫的是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这儿有些破破烂烂。”
苏长安昨日名声大振,众人心中本来还有所顾虑。但见苏长安这般大度,顿时也就放下了心中那一丝隔阂。再加之众人本是同乡,此时又同处异地,所以心中更是倍感亲切。一时间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一路有有笑。就连一向沉闷的蔺如也会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话。
众人正着话,忽的前面跑来一会红衣少女,她气喘吁吁的在来到苏长安身前,冲着苏长安道:“喂,你干嘛去了,楚前辈正找你呢!昨天受了那么大的伤,也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女孩的话似乎很不中听,但却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关切。
“师姐,我朋友来了,所以...”苏长安为难的挠了挠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夏侯夙玉才发现苏长安身边跟着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她脸上一红,毕竟她是大魏的公主,在外人面前向来是礼仪得体。如今却在诸人面前露出在她看来如此不堪的一面,她不由怒从心头起,用眼睛狠狠的剐了苏长安一眼,把所有错误,自然而然的归咎到了他的头上。
“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吧。”反应过来的古宁赶忙向前朝着夏侯夙玉行礼道。
天下皆知,天岚学院招了两位学生,一位是苏长安,另一位是大魏长公主夏侯夙玉。所以古宁并不难猜出来者的身份。
诸人闻言也都反应过来,赶忙朝着夏侯夙玉行礼。
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意外中缓过来,夏侯夙玉依旧脸红扑扑的。她一一向着诸人还礼,那模样像极了苏长安在书中看过的大家闺秀。
从未想过自家师姐还有这样一面,苏长安不由吃惊的睁大了双眼。
“看什么看!”夏侯夙玉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苏长安,心中愈发不满,她白了他一眼,又道:“还愣着,楚前辈可在演武台等你许久了,还不快去。”
苏长安闻言,脸色一变,他对于楚惜风向来是很敬重的,而且昨日若不是楚惜风及时赶到,后果可不堪设想。但楚惜风的严厉又让苏长安心有余悸,如今耽搁了这么久,想来去到他那里,免不了一顿臭骂。
他苦着脸,冲着古宁等人你道:“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去见见楚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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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有些为难,楚惜风的性情古怪,自己本就惹他生气,若是再带着古宁等人,恐怕他会迁怒众人。
正为难间,却听沫沫道:“长安,带我们去吧,我们也想去一睹楚惜风前辈的风采。”
沫沫发话,苏长安哪能拒绝,他又想了想,觉得就算楚前辈性情古怪,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所以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这便一同来到了演武场,却见楚惜风早已抱刀,站在上面。
苏长安心中一阵忐忑,连忙走上前去。道:“楚前辈,让你久等了。我....”
他未有来得及解释,却被楚惜风一摆手打断。只听楚惜风道:“玉衡大人与我过,你昨日受了些伤势,今日暂且让你休息一天,但明日需把今日落下的功课补上。”
完,也不管苏长安作何反应,转身便自顾自的离开。
苏长安诧异,他本来还打着腹稿,想着该怎样向楚惜风请上几个时辰的假期,好生陪伴自己的几位同乡,但却不想楚惜风今日却这般善解人意,一时让苏长安不太适应。
“哇,这就是一刀斩下阴山浊一条手臂的楚惜风前辈!好帅!”一旁的沫沫却忽的一声尖叫,她抓着古宁的胳膊一阵摇晃,很是兴奋的道。
苏长安转头看见两人这般亲昵的神态,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压下心中的情绪,笑着看着众人。殊不知,这一系列神态变化,皆落在了夏侯夙玉的眼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在这时,院门那边又传来敲门声。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苏长安嘀咕道。
“苏兄不妨事,你先去忙,我们随便走走,等你回来。”古宁笑着道。
“恩,好。”苏长安了头,赶忙快步走向院门方向。却不知为何,夏侯夙玉竟然也跟了上来。
“师姐?”苏长安疑惑的看向有些反常的夏侯夙玉。
夏侯夙玉闻言忽的凑了过来,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她问道:“怎么,你喜欢那个叫苏沫的姑娘?”
苏长安的脸一下便红了起来,他脚下速度忽的变快,低着头继续朝院门方向走去,显然,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夏侯夙玉岂能如他意,只见她灵力运转,脚下生风,一个闪身便走到苏长安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嘿嘿,别害羞嘛,来,和师姐。”她笑嘻嘻的逗着苏长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喜欢看苏长安这幅脸红害羞的模样,和昨日那个冷峻又有些霸道的少年似有天壤之别。
“我...我没有...”苏长安几次想要绕开夏侯夙玉,但都被她及时拦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二人论真正的实力,夏侯夙玉自然比不上苏长安,但苏长安昨日一场大战,消耗巨大,虽然经过一夜静养,并无大碍,但消耗的灵力还未回复。所以一时竟然无法奈何夏侯夙玉。
两人这般打闹,不觉间已到了门口处。
苏长安咳嗽一声,整理好拉扯间有些褶皱的衣物,夏侯夙玉也识趣的乖巧的站在一边——在外人面前,长公主殿下还是很注意仪表的。
苏长安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夏侯夙玉身上的香气,他忍不住瞟了一眼如同换了一个人的夏侯夙玉,不过却换来夏侯夙玉一个白眼。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拉开学院的大门。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那男子身上的衣物的材质看似华贵,但样式却很普通。他见苏长安开了门,赶忙凑上前,弓着身子,张口便要些什么。但又看见了一旁的夏侯夙玉,微微一愣,不过随即脸上又堆献媚的笑意,道:“想必阁下就是将星会榜首,星王苏公子吧?”
苏长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夏侯夙玉。眼神的意思很明白——这人你认识吗?
但夏侯夙玉却投给他一个意思相同的眼神。
苏长安更疑惑了,他努力的回忆了一番,最后确定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样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认识我?”苏长安问道。
“呵呵。”男子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道:“苏公子笑了,你是天岚院玉衡大人的徒孙,又是天刀莫听雨的传人,这天下何人不识何人不晓......”
男子好似被触碰了某种机关,嘴如同连弩一般,个不停。苏长安只觉听得脑仁有些发疼,赶忙出言打断了男子的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男子对于苏长安的打断,丝毫不恼,继续笑容满面的道:“的是太子府的家奴,今日叨扰,实在我家太子殿下仰慕苏公子才华,与苏公子深交已久,想邀请苏公子明晚去往府上,与苏公子促膝长谈一番,”到这里,男子不着痕迹的瞟了一旁的夏侯夙玉一眼。
夏侯夙玉若有所察,她在男子报出自家家门与来意的时候,她的神情便变得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在他邀请苏长安的时候去往太子府的时候,更是紧张的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也是一愣,他并不认识什么太子,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这么热情的邀请他去府上吃饭。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他转头看向夏侯夙玉。却见夏侯夙玉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那男子见此情景,心中一凛,暗叫不好。
苏长安想要问问夏侯夙玉的意思,毕竟太子算来也应该是她的哥哥。但场面上的气氛不知道为何变得有些诡异。让他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
苏长安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还是不去了。”苏长安道,他得有些结巴,倒不是因为拒绝太子而感到惶恐。
在他看来太子邀请他是好意,而拒绝别人的好意并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所以他心里难免有些歉意,起话来自然有些难以启齿。
那男子的脸色一变,他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一转,又幽幽的道:“苏公子可要想清楚,太子殿下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看重的。”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男子的语气,那种语气他昨日曾在那个叫阴山浊的老者口中听到过。
“你在威胁我吗?”苏长安问道。
“不敢不敢。”那男子收起了满脸的笑意,表情变得古怪,或者阴冷。“只是在下想提醒苏公子,能被太子如此看重的人不多,而敢拒绝太子的人却是没有。苏公子当真要做这第一个?”
苏长安想了想,觉得第一总是好的。比如在长门,古宁的学业总是第一,所以大家都喜欢他。又比如在昨晚,他是将星榜人榜第一,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但他们都想做这个第一。所以他道:“那我就做这第一个吧。”
他得很轻松,就好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轻松或者很好玩的事情。
苏长安的回答让男子和夏侯夙玉都愣了愣。最后男子一挥衣袖,大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愤恨的离开了。
苏长安很有礼貌的目送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夏侯夙玉,脸上带着笑意道:“好了,师姐他走了,我们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侯夙玉闻言,却愣愣的转过头,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忍不住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太子的邀请呢?”夏侯夙玉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苏长安极近的地方,呵气如兰的问道。
“我...”苏长安紧张到了几,夏侯夙玉红润的嘴唇就在他的眼前,他只需要向前哪怕半寸的距离就可以碰触得到。苏长安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吱吱呜呜的道:“我只是...觉得...师姐似乎不希望我去。”
“所以你就不去?你就为了我得罪太子?我在你心中真有这么重要吗?”夏侯夙玉的声音越来越,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察。但她眸子里的秋水却越来越浓,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苏长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他并不是不喜欢和自己的师姐亲近。只是每次和夏侯夙玉靠近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会变得很奇怪,心跳加速,脑袋发热,似乎连体内灵力的运转速度也变得快了几分。这种奇怪的变化,不上究竟是好是坏,但苏长安并不讨厌。而正因为这种不讨厌,让他有些心慌。所以下意识的回避。
他挠了挠脑袋,努力让自己被夏侯夙玉身上的香气熏得有些晕乎的脑袋清醒过来。然后他道:“也不是特别重要,但至少比那个太子重要。”
他的是实话,夏侯夙玉虽然偶尔喜欢欺负他,但待他确实是极好。可毕竟相识也才两个月,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他的老爹或者他的师娘。
在苏长安的理解里,特别重要便是最重要。夏侯夙玉虽然重要,但还算不上最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话方才音落,夏侯夙玉眼中上一秒还漫布的柔情,在这一瞬,消失殆尽。
她有些无奈的白了苏长安一眼,然后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声嘟哝道:“你这个呆子。”
苏长安自然未有听清夏侯夙玉究竟了些什么,他将院门再次关好,摸了摸鼻子。道:“师姐我们回去吧。”
“急着回去看你的沫沫啊?”夏侯夙玉没好气冲他道,但脚却还是朝着院内迈出了步子。
苏长安这刚想跟上,却听院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苏长安与夏侯夙玉对望一眼,心中都觉得奇怪,今天的天岚学院热闹得有些过分。
但苏长安还打开了院门,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已五十有余的男子,他一见苏长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
他刚要话,却被苏长安打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长安从男子的神态,甚至嘴唇张开的弧度,就大概知道,这男子与之前那个太子府家丁应该都会出大概相同的开场白。
苏长安倒不是不喜欢听人夸他,但他刚刚被那太子府家丁得发疼的脑仁还没缓过劲来,实在经不起在折腾了,所以,他决定开门见山的与眼前这位男子谈话。
那男子一愣,又神色无常的拱手道:“苏公子快人快语,果真不凡。”
完,他顿了顿,试着观察了一下苏长安的脸色,却见他并未有因为自己的夸奖而露出丝毫高兴的神色,更没有丝毫回应他的意思。他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又接着道:“的是太尉府上的家奴,明晚我家老爷会在府中宴请今次将星会上的各位青年才俊,今日来是奉了太尉之命,想请苏公子明日赏脸去府上一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接二连三的有人请他去府上吃饭。自己和他们并不熟,或者素未蒙面,这样的邀请,在他看来多少有突兀。
“我还是不去了吧。”他这次几乎没有犹豫便拒绝了男子的邀请,或许是前面太子府的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苏长安心中下意识的抵触这种邀请。
这样的答复似乎出乎男子的意料,他大有深意的看了苏长安一眼,方才躬身道了一声“打扰了。”然后转身缓缓离开。
“师姐...我很出名吗?”待那人走远,苏长安这才向夏侯夙玉问道。
夏侯夙玉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呢?将星会星王,莫听雨传人,玉衡徒孙。你不出名谁还出名?”
“是这样吗?”苏长安似乎有些苦恼,他挠了挠脑袋,又问道:“可他们为什么都想请我去吃饭?”
“自然是拉拢你咯。”夏侯夙玉道。
“拉拢我?”苏长安一愣,“我有什么值得拉拢的?”
夏侯夙玉似乎已经习惯苏长安在人际关系上的迟钝,她白了苏长安一眼,道:“你体内有莫前辈的传承星灵,以后成就定然不菲,昨天你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你现在的教习,楚前辈,能一刀斩下阴山浊这种成名已久的魂守境高手。你的师叔祖,是护佑人族百年之久的星殒玉衡大人。”到这里,夏侯夙玉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又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的师姐,我!是大魏的长公主殿下!你,他们怎么能不想着拉拢你呢?”
苏长安觉得夏侯夙玉得很有道理,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又再次问道:“那为什么师姐你好像并不太喜欢他们?也好像不希望我和他们接触呢?”
夏侯夙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她忽然沉默下来,低着头久久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意识到似乎自己问了一个并不太好的问题,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那里不好。但是惹得师姐不高兴,那定然就是不好。
所以他赶忙道:“师姐,师姐,你别生气,反正只要师姐不喜欢我去,我就一定不会去的。”
夏侯夙玉闻言,抬起头,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男孩。
他模样很普通,并不好看,及不上许多对她百般殷勤的公子王孙。他还有些愚笨,甚至木讷,更比不上那些喜爱吟诗作对的墨客。但他此刻脸上的关切,话里的慌张却是那般真实。
第一次,夏侯夙玉觉得她的心忽然跳得快了几分,觉得眼前这个师弟似乎也顺眼了几分。不觉脸色忽的变得潮红,担心中却也在这时升起一股愧疚,她微微犹豫,便要些什么。
咚!咚!咚!
忽的刚刚合上的院门,又再次传来阵阵敲门声。
苏长安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他有些不情愿的再一次打开院门,而不出他所料。门口此时有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其穿着、脸上的笑意与前面二位几乎如出一辙。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苏长安一直忙于应付门前络绎不绝的访客。整个长安城达官显贵,上至太子府,下至京都伯侯,但凡有身份的人今天前前后后都往这冷清了十二年之久的天岚学院凑了一凑。
甚至有些家丁为了抢在前面见一见苏长安,还在这天岚院门口大打出手。到最后,连古宁等人也不得不出面帮忙接待这一窝蜂涌来的访客。
这边好不容易又送走了自称是神将虎行山的家丁的一波访客,苏长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嘴里嘀咕道:“怪不得今天楚前辈这么容易便让我休息了,看来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啊。”苏沫透过门缝远远的看见有一批人带着些礼物,正急冲冲的朝这方走来。她转过头,忍不住道。
苏沫本来就是一个生性有些跳脱的姑娘,让她面对这些话打着几个弯,又总是满脸笑容的老油条,确实有些招架不住。
苏长安闻言也苦着脸,他环顾众人,却见就连一向稳重老成的古宁也面有难色。当然最精彩的还是蔺如这个向来不善言辞的大块头。
刚刚他在接待一位来自某位侯府的客人时,对方也不知道如何想的,一见面便把他当做了苏长安。而那人又是一位极擅长溜须拍马的人物,整整半刻钟的时间,蔺如就一直愣愣的听着对方把苏长安夸得天花乱坠,直得好似只要苏长安出手,就是北地妖王或者西域蛮王都只有束手就擒似的。最后还是纪道出面,干净利落的赶跑了那位家丁。
众人本是来找他叙旧,却不想遇见这种事情,苏长安心中有些愧疚。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道:“要不......我们逃吧?”
“逃?”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眼前一亮,皆有些意动。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便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意思。于是他们不顾门外阵阵的敲门声,在苏长安的带领下,来到侧面的一处围墙边。诸人最差也是聚灵境的修士,这种不过一人多高度的围墙对于他们自然形同虚设。
夏侯夙玉作为长公主殿下,身先士卒,她一个燕子翻身,便已跃在墙上。她弓着身子左右望了一番,见一群人正围着天岚学院的院门敲个不停,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便转头向众人使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然后身子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墙外。
她再次看了看院门放下,却见依旧未有引起那方来客的注意,当下放下心来,冲着墙内声催促道:“快出来。”
这时,苏沫从里侧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她冲着夏侯夙玉笑了笑,双手用力一撑墙,便灵巧的落在了夏侯夙玉身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后面几人也都如法炮制,很顺利的来到了墙外。
最后轮到纪道,他很壮,从就很壮。但他是一个儒生。虽然他已经到了聚灵境,但儒生和武生是不一样的。
文武都修灵力,但武生用灵力锻体,儒生用灵力炼神。
武者到了问道甚至星殒,可以以武道追星拿月,儒生可以以神识移山填海。两者的强弱在伯仲之间。但在聚灵境,武者在身体上强悍的优势却是强过大多数同境界儒生太多。这个时候的儒生,大多只会些移花接木的把戏,再强上一些,或许能御使些刀剑,但威力却少得可怜。这也是每年将星会上,几乎都是武者的原因。
古宁与苏沫虽然也都是儒生,但好歹练过些拳脚,虽然真打起来,或许还不是纪道的对手,但胜在灵活,翻门墙,却也不在话下。
可纪道不一样,他壮,壮得有些笨重。所以他光是爬上墙就已经很吃力了。
“你快,纪道,待会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看着缓慢的纪道,苏沫仍不住催促道。那一群访客已经敲了近半刻钟的门了,却依旧无人应他们,再这么拖下去,很快就会被发现。
“就来就来。”纪道回应道,他望了一下墙底,想着找一个落跳下去,但这一看,却又觉得有些高,他想要再思量思量,已经前倾的身子又往回推了推,但腿却一滑,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墙外倒了过去。
“啊啊啊~~~!”他的声音会越来越高,双手毫无章法的挥舞,试图重新夺回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但却只是徒劳。
一直抬头看着纪道的众人,只觉面前忽的压来了一座大山,他们下意识的避开。
砰!
一声巨响响起,地面也似乎在那一瞬间抖了一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世界好像安静了那么一会,正拉拉扯扯敲门的家丁们也被这巨响吓得愣了一愣,他们有些呆滞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一群少年这在拉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站起身子,而感受到众人目光,那几个少年也是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时间好像静止了,两拨人在很奇怪的气氛下对望了数息时间。
“那是苏长安!”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忽然认出了苏长安。此话话音还未落,那一群家丁模样打扮的人,便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快跑!”苏长安一个激灵,看着那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心中胆寒,拉起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纪道,转身便跑,而诸位少年也是醒悟过来,纷纷甩开了双手,狂奔起来。
这应该算是长安城中很少见的场景。
一群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少年在前面狂奔,他们中有身份显赫的大魏公主,又有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还有从北地来的寒门学子。但此刻,他们却不分彼此,亦没有尊卑。男孩拉着女孩,武生拉着书生,当然瘦子也拉着胖子。他们一同奔跑在大魏的京都中,奔跑在长安宽阔的官道上。
而他们身后,一群人气喘吁吁,他们提着各种物件,绫罗锦缎、黄金白银不一而足。他们一边追逐着那些少年,一边自报着家门。
若是有心人细细听来,定会惊讶的发现,他们无一不是长安甚至大魏最有权势的那一撮人。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众人来到一处闹市。也不知究竟今天是什么日子,或是此处正在举行些什么集会,这处地方人潮涌动,不适传来阵阵喧哗,似乎是在叫好,又似乎是在叫好。
众人一愣,但后面的“追兵”却在步步逼近。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便齐齐穿入了拥挤的人潮。
夏侯夙玉仗着自己九星境的修为,祭出灵力,排开人群,为众人生生开出一条堪堪够他们通行的空隙。因为此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夏侯夙玉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也就顾不上许多,只是低着头一味的带着众人向前冲。
终于他们来到了人潮的最前方,却是一处酒楼,周围的人推推嚷嚷,似乎都想要进这酒楼,但门口却有几位厮拦着众人,着些什么,因为人群中声音太过吵杂,听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人回头望了望,见那些家丁中也有些修出灵力的好手,正排开人群,朝他们靠过来。诸人心中一惊,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走,进去!”夏侯夙玉道,拉着苏长安便朝着那酒楼走去。众人见状,虽知道这酒楼似乎不是那么好进,但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夏侯夙玉。
那看门的厮一群打扮平常的少年走来,甚至还有两位女孩。他一愣,心道荒唐,当下便伸出手要阻拦。却见那走在前面的少女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送入他的手中。
他下意识的接住,只觉得手里一沉,定睛一眼,却是一个青铜铸的牌子,造型古朴,上书夏侯二字。他心中一咯噔,脚下一软差就跪在了地上。这时他哪还敢阻拦,低着头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牌子递出。
夏侯夙玉似乎一早便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很是随意拿走那只铜牌,揣会怀中。昂着头,带着诸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中。
只是他们走得匆忙,甚至连酒楼的名字都未有来得及细看。
而带他们走进酒楼不稍半刻钟的时间,那些来自各个权贵家的家丁家奴们也纷纷赶到,他们你推我攘的便要冲进酒楼,却被一众厮们给拦住。
这些家丁家奴平日里在主家中定然还是有些地位,不然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差事教于他们。而在外,仗着主家的名声定然也少不了作威作福。此刻被一些厮打扮的人拦住,心中不忿。出口便道:“你可知我们是谁?你敢拦我们?”
那为首的厮上下打量了一眼众人,心中冷笑,暗道:我倒不信你们也能掏出一个皇帝家的铜牌。当下便道:“我管你们是谁,我们牡丹阁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
那些家丁本来气势汹汹,可以听到牡丹阁的名号时,他们先是一愣,再抬头看了看酒楼的牌匾。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泄了气。神色尴尬的退到一边,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气势。
这是一处很奇怪的酒楼,至少这些少年少女是这么觉得的。
和一般的酒楼不同,这酒楼的装饰以粉色为主,雕饰着鸳鸯、牡丹等图样,女儿态十足。楼下的大厅中更是奇怪,酒客们三三两两的坐着,但身旁却必定有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在旁服侍。而酒客们对于身旁的女子也是时不时的上下其手,但女子却并不恼,反是娇笑着回应,与酒客们打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酒店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这种气氛,让苏长安六人都不禁有些脸红耳赤。
“哟,几位客官,怎么才来呢?姑娘们都等你们好久了!”这时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迎了上来,她身着薄纱轻衣,露出雪白的肩膀,身上也不知道抹了些什么东西,苏长安只觉她身上传来阵阵香气。但那香气太过浓郁,并不好闻。
“姑娘?等我们?”苏长安一愣,他并不觉得自己合适曾在这里认识过什么姑娘。于是他转头看向众人,似乎是在问,你们是不是认识这里的某个姑娘。
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夏侯夙玉的玉指在他的腰间狠狠一掐。
他一声清叫,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腰间被捏红的部分。
而那位女子也发现这一群人中竟然还有两位少女,且模样俊俏可人,比自家店中的许多花魁都强上几分。她眼珠子一转,这带着女子来此等场所的人,她还是头一遭见到,但也不愿意破。她们只管开门做生意,只要客人们拿得出银子,究竟要干些什么,她们也懒得深究。
“看样子诸位这次来也是为了看我家樊如月姑娘的吧。来来,你们先去那里坐会,我让姑娘们给你们上些酒菜,再过半个时辰,樊姑娘自会出来。”那女子又道。
“好啊!”苏长安应了下来,他与诸人一直忙着应付那些络绎不绝的访客,又在逃出天岚院的时候跑了许久,早已饿得强胸贴后背了。此时,一听有酒菜,自然高兴。
但待到他转身看向诸人时,却发现他们的脸都有些潮红,神色亦有些不自然。但他未做多想,只当是这一路狂奔,让诸人有些劳累。当下便带头坐到了近处的一张桌椅上,还顺带笑呵呵的唤着几人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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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听到苏长安的声音,才愣愣的坐过来,有些僵硬的坐下。
“你们这是怎么了?”苏长安不由得问道。他觉得自从进到这座酒楼,大家都变得有些奇怪。就连一向举止得体的古宁也有些局促,像是在害羞着些什么,又像是在不安些着什么。
“你们是在担心那些送礼的家丁?”苏长安试着安抚众人,“没事,我刚刚看了,那些厮将他们拦了下来,我们先吃东西。酒足饭饱之后,我估摸着他们也该走了。”
这话音方落,便被夏侯夙玉一个白眼打断。
“长安...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旁的苏沫问道,她声音很,像是怕被人听到。
苏长安愣了愣,理所当然的回应道:“这还能是什么地方,酒楼啊。”
“苏兄...这里是...”古宁有些古怪的看了苏长安一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长安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古宁,不禁追问道:“古兄,你倒是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夏侯夙玉似乎被自己这个反应迟钝的师弟彻底打败了,她的玉指又在苏长安的腰间狠狠的捏了一捏,皱着眉头,故作凶恶的道:“这里是青楼!!!”
“青楼?”苏长安一愣,他环顾四周,入目的是一派莺歌燕舞的景象。那些侍女穿着暴露,又花枝招展。言笑间带着媚意,与酒客们卿卿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有些结巴的道:“这...这...真是青楼。”
话音方落,几位半露酥胸的女子便端着酒菜迎了上来。她们脸上摸着胭脂,身上带着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将酒菜上桌,便纷至笑盈盈的坐到几位少年身旁。
苏长安瞟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位女子,三十岁的模样,容貌还算俏丽,但却比不上苏沫,更谈不上和夏侯夙玉这等绝色有什么可比性。
但她却久经风月,身上带着一股不同于少女的风情。这让苏长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如烟自十四岁便被买入这座牡丹阁,如今算来已有十年。她生得还算漂亮,又机灵,懂得讨妈妈的欢心。待她十六岁,被青楼的鱼公调教出一身床技,也做过那么一段时间的花魁。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姿色还在,所以在这牡丹阁也算得上拿得出手的女子。在牡丹阁也有一间自己的厢房,相比于那些几人挤坐一间房子,只有来客人时才能腾出一间房间供她们侍奉客人的女子来,如烟已经很是知足了。
当然,也曾有过那么几个公子商人想着替她赎身,但她却都未有答应。一些曾经相好的姐妹都为此过她,像她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若生得有几分姿色,年轻的时候自然风光,无数公子豪商为她们一掷千金。但若是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呢?烟花之地向来是表面莺歌燕舞,内里却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姿色,便没有了客人,青楼自然不会养这些闲人,到那时候,会是怎样凄惨的境遇,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对于大多数烟花女子来,被客人相中,赎了身子,哪怕只是去做一个填房妾,也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这对于大多数烟花女子来,这是她们一直梦寐以求的归宿。
到了如今,如烟已经三十有一,青楼女子本就辛苦,又易得一些怪病,老得要比寻常女子快上几分。若是去了脸上厚厚的胭脂,如烟看起来,恐怕已像一些年近四十的女子。而那些想着为她赎身的男人也都渐渐旗鼓偃息。牡丹阁里那些与她年纪相仿又有些姿色的女子,这些年来陆陆续续都被赎了身子,只有她还一人在苦苦支撑。就是看她长大的妈妈也劝过她,但她却不为所动。
她的怀里一直都藏着一张手绢,一张很普通的手绢。但手绢上提有一行诗句,那诗句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写给她的。而这一等便是十年,她从那个花魁等成了败柳,从曾经的门庭若市等成了现在的门可罗雀。她眼角等出了鱼尾,青丝等出了白雪,冰肌等出了褶皱。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她害怕,怕她刚刚嫁作他人。他便出现在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质问她为什么不等她。每当想到可能出现这样的情景,她便收起了赎身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是一位青楼女子,虽然识字,却没有读过几本书,虽会唱几首曲,却不通音律。她只是记得一个承诺,这个承诺好像是黑暗的火把,给了她熬过漫长寒夜的温暖。待到实在坚持不住时,她总会掏出怀里那张手绢,读一读上面那几行诗句,便又会凭空生出几分勇气。继续让她在这黑夜中煎熬,而这一熬,便是十年。
这十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从粗陋的武卒,到翩翩的公子。但像苏长安几人这般有趣的男人,或者男孩,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本该是纵情犬马放浪形骸的时候,他们却如坐针毡;本该是与姑娘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他们却又自己带着两个极其漂亮的女孩。
如烟觉得有趣极了,她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几位公子看样子是第一次来我们牡丹阁吧?”她着,用手轻佻的摸了摸身旁这个男孩的脸庞。
那男孩如同触电一般往后躲了躲,身子更是向一旁挪了挪。他旁边那个漂亮的女孩更是瞪着她与那男孩,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见此情景,不由掩嘴轻笑几声,软若无骨的身子便顺势靠了过去。嘴里轻笑着道:“公子既然来了这快活地,就应该及时行乐,何必拘礼呢?”
而苏长安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手臂处更是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想要往后退,但这女子就好似黏在他身上是的,他动作越大与之接触得就越多,这让他觉得别扭,又觉得难受。最后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几位靠在古宁等人身边的女子也开始行动,一时间酒桌上一阵鸡飞狗跳。唯有苏沫与夏侯夙玉,一个瞪着古宁,一个瞪着苏长安。美目里煞气浓重,似要杀人一般。
“公子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如烟对于夏侯夙玉的目光却是置若罔闻,她对着苏长安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香气,又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觉得自己的耳朵里一阵酥麻,也不清楚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他下意识的回答道:“苏...苏长安。”
苏长安?女子在心中嘀咕,她好像今日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记不清到底是谁。她正待再调戏苏长安两句,却在这时,盯着另一位少年的姑娘忽然跳了起来。
众人一惊,却见苏沫猛地站到了椅子上,她眼睛里燃烧着阵阵火焰,指着那位缠着古宁的女子便大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快离开古哥哥!”她插着腰,脸色因为大吼而通红,像极了护食的母狮。
那位侍女都愣住了,似乎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而周围的一些酒客也被苏沫的大吼所吸引了目光,对着苏长安一众指指。
倒是如烟及时冲那位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女会意,这才撇着嘴,闷闷不乐的退下。
“公子这位红颜知己倒是个性情中人啊,来我敬你一杯。”如烟笑着站起身子,拿起一个酒杯,冲着古宁道。
古宁心中还是很感激如烟替他免去了那侍女的纠缠,他赶忙拿起酒杯,起身道:“让姑娘见笑了,我等只是匆忙到处,并不清楚此处是...恩,只以为是寻常酒楼,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着古宁又看了一眼还在被侍女拉扯的纪道蔺如二人苦笑着道。
“公子客气,如烟知晓了。”着她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冲另两位侍女试了试眼色,那两人虽是不情愿,却也知道如烟与妈妈关系极亲,便也都愤愤的退下。
古宁见状,赶忙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谢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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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抿嘴一笑,冲着古宁颔首。却并不退下,而是再次盈盈的坐在了苏长安身边。
苏沫见侍女退下,刚刚涌上心头的妒火也渐渐消弭,红着脸坐在了古宁身边,也不话,倒是安静乖巧了不少。
但是夏侯夙玉却高兴不起来,她瞪着再次坐在苏长安身边的如烟,忍不住道:“为什么你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如烟风情万种的看了夏侯夙玉一眼,又欠着身子给自己与苏长安斟满酒,然后慢悠悠的道。
“她们都走了!”
“那我就要走吗?”如烟又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道:“你看看这周围,哪桌没有一位侍女作陪。到了这喝花酒的地方就得有喝花酒的规矩,我走了自然还会有人来,来的可能就不止我一个了。”
“......”夏侯夙玉,一时无言以对,但却对于为什么偏偏留下的是她依然耿耿于怀。
苏长安听了,也觉得如烟得颇为有理,而且刚刚如烟提他们赶走三女已经让他对她心生好感。暗觉得只要她不再像刚刚那般纠缠自己,留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当下他便对着夏侯夙玉道:“师姐,这位姐姐得也有些道理,我们吃些酒菜待那些人走了便离开就是。”
夏侯夙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不乐意见到如烟,此刻苏长安又帮着如烟话。这让她更加不满,冷哼一声转过头,便不再理苏长安。
苏长安见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但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夏侯夙玉的脾气,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想了想,看着身旁自顾自喝着酒的如烟,问道:“这位姐姐,我们来的时候,见门口挤满了人,不知道是为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公子好生客气,叫我如烟就行了。”如烟笑着道:“今日是我们牡丹阁新一代花魁樊如月姑娘出阁的日子。”
花魁樊如月?苏长安想了想,似乎并不认识,他又问道:“她是谁?很出名吗?”
周围的少男少女们也都竖起了耳朵,好奇的看着如烟。进来时,门口那人潮涌动的盛况他们还历历在目,听如烟的言语,心中都暗暗好奇这个樊如月到底是何妨神圣,竟有如此号召力。
如烟见他们这般反应,心中即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这几位少年究竟是怎么进到通过今天严格的守卫,进到这牡丹阁的。要知道外面那些达官显贵,为了能在这牡丹阁有一席之地,可以一睹樊如月的芳容,早就把这牡丹阁今日的座位炒得一座千金了。却不想这几个少年稀里糊涂的混了进来,却连樊如月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方才道:“樊如月是前朝神将樊黄岭的孙女,数年前与其父在云州被官兵抓住,其父被斩首,樊如月被牡丹阁的阁主买入阁中,教于她音律诗词。她天资聪慧又生得俏丽,这些年其艳名与才气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如烟得很缓慢,语气里不出是高兴还是惋惜,但苏长安却听出了其中的沉闷。他不禁问道:“如烟姐姐,这樊如月姑娘这般优秀,应是好事。为何我看你却......”
“苏兄,今天是樊如月姑娘出阁的日子!”古宁打断了苏长安的话,他这般道。
“出阁?什么意思?”苏长安的疑惑并没有因为古宁的解释而有所减少。
众人听了苏长安的问题,皆有些脸红却又不知道作何解释,饭桌上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苏长安看着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众人忽的都不在话。
最后还是如烟轻咳一声,道:“苏公子,出阁...便是...男女之事的意思。”她虽是风尘女子,但当众出如此不堪的字眼,依旧有些不适。
“啊?”苏长安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固。怔怔的半天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阵阵喧哗声,在场酒客皆被那一阵声响吸引,转头望去。
却见一群衣裳华丽的公子走来,他们二十岁上下,都带着两三仆人。几个有眼力劲的龟公赶忙迎上,头哈腰的道:“王公子、刘公子、周公子,你们来了啊,上好的包房我早已派人给几位备好了,你们里面请。”
那为首的王姓公子,将手中纸扇一折,趾高气昂的道:“不是説今日是樊如月姑娘出阁的日子吗?怎么没见到人呢?”
看样子这几位公子是这牡丹阁的常客,又极有身份,龟公不敢怠慢,赶忙赔笑着道:“王公子去包房稍作歇息,这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樊如月姑娘一会出来见您。”
“哼!”那王姓公子却不买账,道:“早就和你们过,这樊姑娘爷我要定了,你们非要搞什么花魁出阁大会,是当爷我给不起价钱吗?”
那龟公连连苦笑,却又不敢得罪于他。只听龟公再次道:“王公子出手,今夜定然是将那樊姑娘收入账下。只是这花魁出阁大会是阁主定下的规矩,的们也很无奈啊。还请公子不要为难的。”
似乎有些忌惮这龟公口中的阁主,几位公子脸上的傲气稍缓,讪讪的道:“既然是阁主定下的规矩,那就按规矩办吧。”
“唉!王公子果然是通情达理。这边请,诸位稍作休息,花魁出阁大会马上便开始了。”龟公赶忙拍上几个马屁,又唤来几位容貌俏丽的女子招呼其几位公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样的客人络绎不绝,短短一刻钟便有数十位这样的公子赶来。
而周围的酒客也开始讨论起那位樊如月姑娘是如何的花容月貌,才情无双。
“看样子这个樊如月还真是挺受欢迎的。”夏侯夙玉转头抿了抿嘴道。
“那是自然,相传五皇子也曾见过樊如月姑娘一面,便惊为天人,也不知道今日他会不会来。”如烟掩嘴笑道。却未有注意到此言一出,夏侯夙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也都若有所觉的看了夏侯夙玉一眼,只有迟钝的苏长安还好奇的继续问道:“五皇子也喜欢这个樊如月姑娘?那看来这个樊如月姑娘定然生得极其漂亮。”
“是啊。牡丹阁的那位花魁又曾经不漂亮呢?”如烟又将一杯酒饮尽,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有些幽怨的道。
但终究还只是风尘女子啊。她在心中又默默了一句。
苏长安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样,奇怪的看了眼前这个女子一眼。觉得此时的如烟似乎和刚刚那个风情万种的如烟有些不一样,却又不出哪里不一样,但他还是关切的问道:“如烟姐姐,你没事吧?”
如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甩掉脑中不知为何跑出来的哀怨,又恢复成了那个娇媚的如烟,她笑着道:“没事,只是想着樊如月那孩子,忍不住生出几分感叹。”
“不是五皇子喜欢她吗?让五皇子为她赎身不就好了?”苏长安觉得奇怪,既然五皇子喜欢她,那为什么不把她接走。何必让她在这青楼受苦。
“哪有那么简单。”如烟摇头道,她看出苏长安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这其中的门道,又哪是一言半语所能解释得了。所以她沉闷的又喝了一口清酒,不再话。
“五哥..五皇子他,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一旁的夏侯夙玉却在这时接过了话茬幽幽道。
苏长安并不喜欢他们这种打机锋,装深沉的话方式。他正要问个究竟,却听大厅里的酒客们响起阵阵欢呼声。
苏长安站头看去,只见楼上正中的厢房们缓缓打开,在众多妖艳女子的簇拥下,一位黄衣女子抱着一只琵琶,缓缓从中走出。
这位只闻其名的牡丹阁花魁,终于要出现在众人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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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客们不约而同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沉默。整个牡丹阁,就这么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们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个款款而来的少女,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些什么。
终于她走到了两层楼之间的方台处。
一声悠远的琵琶声忽的响起。
簇拥着她的数位妖艳侍女如得号令纷纷退下。于是那方台上,便只余下一位黄衣少女,盈盈独立。她颔着首,双手环抱着一把琵琶。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酒客们却觉得此刻的她美极了。
他们怔怔的看着台上那位少女,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与贪婪。
“咕噜。”也不知究竟是谁咽了一口唾沫,打破了牡丹阁内此刻的寂静。
似乎是对这样的声音的厌恶,又或是别的原因。黄衣少女忽的伸出自己的玉指,在那琵琶弦上轻轻一拨。
峥!
又是一声悠远的琵琶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忽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庞?
蛾眉皓齿,琼鼻冰肌。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又显得苍白,不足以形容女子的美貌。或者,这世上并不存在一个词语可以真正诠释出她的美貌。
她像误入人间的精灵,又似跌落凡尘的谪仙。美得不可方物。
但人们还来不及惊叹,只见她的玉指在那琵琶弦上来回拨动,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带着一股韵律响起。
其声呜呜然。似塞外征人望明月,又似春闺妇人待君归。
这首曲子是前朝一位妇人所创,时值乱世,妇人青梅竹马的丈夫被征调前线。妇人一等便是十余寒暑,最后等来的是他的一副衣冠。忧思哀悼中,妇人便谱下了这首曲子,悼念亡夫。
此曲名曰捻青梅,而那位妇人便是樊如月的婆婆,青玉夫人。
樊如月将这首曲子弹得很好,即使是不通音律的苏长安也经不住被曲调所吸引,脑中泛出阵阵愁绪。
但那些酒客公子们却毫无所觉。他们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少女,眼睛里好似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拔掉她衣服,狠狠欺凌一番。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无论你做得再好,但对于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言,他们所看到的永远只有箱子里闪闪发光的金子与衣裳下女人白花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樊如月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她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阴霾。她带着侥幸环顾四周,却终究未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身影。她的心终于乱了,拨弄琵琶的手也失了些方寸,弹出了几个错音。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首曲子似乎有些问题,但他却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看了看周围的酒客,却见他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女子,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但也不知究竟是听曲听得入迷,还是看那少女看得入迷。
终于一曲方罢,樊如月收起了琵琶,颔首立在台上。她的身影有些单薄,又有些可怜,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着人待价而沽。
但她这般模样却没有让台下诸人生出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是愈发激起了他们掩藏在那看似华丽的衣冠下的兽性。
这时,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了上来,她冲着台下的男人们一阵媚笑,然后方才用她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各位公子,这位便是我们牡丹阁今次的花魁,樊如月姑娘了。”
道这里她停了停,似乎在等着台下诸人给她回应。
但她终究未有等到她想要的反应,男人们依旧怔怔的看着那位少女,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不过这老鸨却并不恼,她冲着台下诸人暧昧的笑了笑,又道:“诸位一副要把我们樊如月姑娘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可我们樊姑娘胆子很,再这么看下去不定便把她给吓跑了。”
这老鸨一看便是久经风月的人,简单的一两句话便把握住了这些男人的痛,他们不舍的收回自己似乎已经黏在了樊如月身上的目光,看向这个老鸨。
一些口无遮拦的公子哥,更是在这时大声道:“我们怎么舍得吃了樊姑娘,我们想着的可是,把樊姑娘抱到床上好生疼爱一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响起阵阵笑声,一时间一些粗鄙不堪的言论层出不穷。而那位处于风口浪尖的少女却把头低得越来越深,像是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但苏长安诸人却对视一眼,眼中的不悦更是显露无疑。
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对于这般景象心中不出的排斥。
而那台上的老鸨对于酒客们这样的反应却是高兴地很,乐呵呵的道:“如若诸位不弃,不如再让我家姑娘为诸位再奏上一曲?”
她这话音才落,一直酒杯便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在她的头上。那酒杯上显然是用力极大,直接在她的头上砸出一道深深的红色印记。
“奏什么奏!爷要听曲用得找花钱来你们牡丹阁吗?快给我开始,爷等不及了。”话的是刚刚去了包房中的那位王公子,他拿着折扇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冲着那老鸨便开始叫骂道。
似乎是被这位王公子出了心声,周围的酒客也都开始催促。
那老鸨虽然头上被狠狠砸了一下,却并不生气,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道:“既然诸位这么有兴致,我也就不再啰嗦,那现在咱们的花魁出阁大会便开始吧。”
她这话音一落,周围便涌出许多服装统一的侍女,她们手上拿着一张玉牌,纷纷递给在场的每一拨酒客。苏长安一众自然也不例外,他接过了自己的玉牌,上面写着五十六这样的字样。
他有些不解,转头问向旁边的如烟:“如烟姐姐,这个东西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的少男少女也不甚明了,所以听苏长安发问皆转头看向如烟。
如烟没好气的白了这群孩一眼,心道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来这牡丹阁究竟为何。但最后她还是道:“这是身份牌,待会花魁叫价时便是用这个身份牌识别身份。”
“叫价?”苏长安还是不解。
但他很会就明白过来,因为那位王公子已经急不可耐的举起了手上的玉牌,他似乎是牡丹阁的贵客,他的牌子比起苏长安的要大上几分,上面还镶着金边。
“一千两!”那位王公子这般道。
这一声叫价就好似一根导火线,彻底燃在场这些男人心中的火焰,一时间举牌的酒客公子络绎不绝。
“一千一!”
“一千二!”
......
“三千八!”价钱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推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牡丹阁很少有花魁的初夜能有三千两以上的高价,而这位樊如月姑娘只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便已经超出了这个价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老鸨的脸高兴得挤作一团,像极了一朵即将枯败的烂菊。这样的事情已经许久未有发生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十多年前,那个叫做如烟的姑娘,是被另一个老鸨带出来的花魁,当年也卖出了超过三千两的价钱,想不到今日,她竟然也有这个福分。一想到她可以分到的那笔不菲的银子,她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价钱还在攀升,男人们好似中邪了一般,他们手上的玉牌被一次次的举起,而看向如烟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狂热。
但苏长安的脸色却在这时变得格外难看,他在那个王姓公子叫出第一声价钱的时候便明白了所谓的叫价究竟是何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像牡丹阁这样的地方究竟是作何事情的。但当一群人,把一个人,当做一件物品一样,相互叫价时。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愤怒,他环顾周围,看着那些男人们因为某种不堪言表的**而变得扭曲甚至狰狞的面孔。他觉得陌生,觉得自己好似正处在一群野兽之中。
他讨厌这样的事情,讨厌这样的地方,也讨厌这样的人。
他虽然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抱有多么美好的愿景,可当这个世界的污秽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裸的呈现在他面前时,他依然觉得恶心,觉得不堪入目。
他将双手握拳,或许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上青筋暴起。
而男人们的叫价还在继续,他们眼珠因为兴奋而充血,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他们张嘴,因为激动而口中唾沫横飞。
这些平日里在长安城中衣冠楚楚的人物,在此刻竟变得如此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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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两!”那位王公子似乎受够了这样漫无止境的加价,他举出手上的牌子,喊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牡丹阁里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忽的冷了下来,八千两,这个数字对于哪怕是在座的豪门显贵,也并不是一个的数目。
樊如月虽然漂亮,但为了**一度,却花费如此多的钱财对于在场大多数人来还是过于奢侈。毕竟只是一夜,今日不成,可以明日再来,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那位王公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享受这样的感觉。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众人,让众人对你惧怕,却又拿你无可奈何。
樊如月似乎也预感到等待自己的命运,她最后看了一眼整个牡丹阁,依旧没有看到那个曾与她海誓山盟的身影。她的心中生出死一般的绝望。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羔羊,周围环饲着一群饿狼。而她苦苦等待的牧羊人却不见踪影。
她低下头,美丽眸子中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灵动,变得死气沉沉。
台上的老鸨幸福得好似要晕过去了,她一想到八千两白银这个巨大的数字,就不由有种仿佛在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但她还是极力保持清醒,环顾众人,以她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自然看出众人皆没有再接着叫价的意思。所以她张嘴便要宣布此次花魁出阁大会的结果。
但这时,一只玉牌却忽然被高高举起。
那是一只很普通玉牌,没有银线镶边,亦没有金线镶嵌。但玉牌的主人却很自信,将他举得高高的,似乎怕被她忽视,还故意的摇了摇。
难道八千还不是最后的价钱?老鸨心中一跳,生出一种遏制不住的激动。虽然对方并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但一些低调的富商或者不愿意被认出身份的王侯,也是会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玉牌来参与花魁大会的,这样的事情在牡丹阁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她下意识认为,在这大魏,没有任何人敢于在牡丹阁的场子上捣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激动地看着那位玉牌的主人,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衣着很普通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拿出超过八千两银子的人物。
但这老鸨此刻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她眼神中带着鼓励。似乎在期望从这个普通的少年嘴里能蹦出一个让她惊掉大牙的数字。
但有人却没有他这么高兴,那位王公子在那玉牌被举起的瞬间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他讨厌这样的事情,讨厌自己的风头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突兀的抢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会报出一个超越这个少年许多的价钱,然后再当着他的面狠狠的讥讽他一番,最后在和那位美貌如花的樊姑娘共度**。
可是他们注定会失望,无论是老鸨还是那位王公子。
因为那位少年举着玉牌却没有半分报出价钱的意思,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道:“这样不对。”
他的声音很清澈,像是未染凡尘的白雪。却又很有力,像是夏夜里忽然炸起的霹雳。
老鸨呆住了,王公子也呆住了,与苏长安一同来的古宁夏侯夙玉等人也呆住了。就连低着头,面无血色的樊如月也忽然抬起头,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
如烟忽然有些恍惚,或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她还是花魁的时候。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在这表面繁花似锦,内里污秽不堪的牡丹阁。
她就像此刻的樊如月一般,怕生生的站在高台上。她的妈妈正在那里卖力吆喝,酒客们粗言秽语,将她如货物一般评头论足一番后,然后开始叫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就在她如樊如月一般惊慌失措不知所以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个少年排众而出,对她露出了一个至今她依然不曾忘怀的笑容。
而就是为了这个笑容,她一等十年,即使从那个妙龄少女熬到现在人老珠黄,却依旧甘之如饴。
老鸨似乎还没有摸清楚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试探着问了问苏长安:“这位公子,不知你这是何意?”
“你们这么做不对。”苏长安走到了那方台前,抬头望着那老鸨认真的道。
老鸨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她几乎已经肯定眼前这个少年是来捣乱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许久未有见过有人敢在牡丹阁撒泼了,但此刻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眼前,而且还是在对她极为重要的花魁出阁大会上。
她极其愤怒,冲着周围的几个龟公模样的男子使了一个颜色,那几位男子便会意的朝着苏长安扑了过来。
苏长安眉头一挑,体内灵力运转,一个照面便把这几位龟公放倒在地。
他可是将星会人榜榜首,这一届的星王。即使七位九星境的好手也被他一刀斩落。这些连聚灵都不是普通人,如何是他的对手?
只见苏长安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樊如月的身旁,那老鸨似乎被苏长安一招放倒几位龟公的身手吓住了,下意识的便躲到了一边。而苏长安却不以为意,他环视台下那些愕然的酒客与公子,很认真的道:“我要带她走。”
樊如月愣住了,她看着这个挡在他身前的少年,他不过与她年纪相仿,甚至可能还要上几分,他的背影也很瘦弱,却又恍惚间很高大,像是山岳。
“你凭什么带她走!?”那位王公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对于这个突然蹦出的愣头青厉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苏长安却不理他,而是转过头,看着樊如月,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他轻声问道:“你想待在这里吗?”
樊如月还有些发愣,又有些胆怯。
但或许是苏长安眼中的温柔给她莫名的勇气,所以她最后还是冲着他摇了摇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他又问道。
“恩!”这一次樊如月这一次回答得很快,也很坚定。
苏长安这才转过头,看向那位王公子道:“你听见了吗?她不想呆着这里,所以我要带她走!”
那王公子愕然,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与这个愣头青对话。但很快他的血液便被一股怒火所燃。他觉得与苏长安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所以他一个眼神,身旁数个护卫应声而动。
那些护卫都是他府上的好手,每一个都至少是九星境的高手,他早已看出苏长安不过聚灵境,欺负一些没有修炼的龟公还行,可在这牡丹阁,别聚灵境,就是地灵天听来了,也是枉然!
苏长安目光一沉,他看出来袭来的几位男子都是些九星境高阶甚至颠覆的高手,当下心生警觉,体内灵力运转,他一声暴喝,发出一声狮子般的吼叫。
这时,樊如月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等来自己的牧羊人,却等到一头择人而噬的幼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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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九星境,实力却也天差地别。
这些护卫比起将星会上那几位还要强上几分,都是些修成星灵六十枚以上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些护卫都曾是些饱经沙场的士卒,实战经验比起那些将星会上所谓的天才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而反观苏长安,昨日一战,至今灵力还未回复。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刀,他没带。
没刀的刀客,就像没有獠牙的恶狼,能跳能跑,亦能咆哮,却伤不了人。
此消彼长,这一战并不轻松。
苏长安沉下心来,他数了数,扑来的护卫共有五人,他知道这是一场恶战。不敢大意,他体内的刀意星灵与真火星灵运转。
顿时,四周刀意纵横,灵炎闪烁。
五位护卫也非等闲之辈,一眼便看出苏长安放出的灵力有些怪异。故不敢轻敌,他们纷纷暴喝,一道道灵力波动从他们身上升腾而起。
或许因为是在牡丹阁的关系,这些护卫有所顾忌,他们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武器,出招也都是冲着苏长安手足等部位,并未取其要害。
但这并不意味着苏长安的处境会因此轻松几分,这五个护卫,配合默契,他们从不同的方位袭来,几乎封死了苏长安所有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做什么,只需一个照面,苏长安恐怕便会被擒。
可苏长安又能做什么呢?体内灵力空虚,刀亦不在手中。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但却并不因为现在的处境而后悔。
他喜欢看书,虽然不是正经书,可终归是书。
书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书上,侠客行,惩奸除恶安天下。
他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书中的大侠们,无论走到何处,人们总是喜欢他,身旁总有和沫沫一样漂亮的姑娘相伴。
他也有想过如他们一般行侠仗义,但什么惩奸除恶安天下,对于他来只是一个又大又空旷的概念。
到底他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并不那么讨厌他,而他也可以不那么讨厌这个世界。
可偏偏,许多事情,永远都与人所想的背道而驰。
将星会上,那些他素未谋面的人,对他恶语相向。
牡丹阁中,这些所谓的名门贵族,却如财狼般,想要啃食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这个世界偏偏会是这样?
他忽的开始想念他的刀,他想要就这么提起它,将这个世界一刀两断。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便是一惊,额头上浮现出阵阵冷汗,他能感受到在那一瞬,丹田处沉寂已久的神血忽的有那么一丝暴动。
他感到后怕,可这时那五位护卫的掌风已至身前。
苏长安护体的灵炎与刀意在他神血暴动的一瞬间,变得萎靡。而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这些凶神恶煞的护卫面前。
眼看那五道掌风便要拍至苏长安,而苏长安因为刚刚的一失神俨然已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一道凌厉的剑光咋起,又有数道灵光尾随其后。直逼众位护卫毫无防备的身后,那几道攻击,却是不讲情面,所袭击之处届时众位护卫的胸口、面门等要害。
众人心头一惊,不得不稍稍改变自己的速度,以避开那几道忽然袭来的攻击。
而就是在他们身形放缓的一瞬间,一个高大身影忽然出现在苏长安身边,他拉着还在愣神中的苏长安往后退去数步,终于是堪堪躲过了那几位护卫呼啸而来的掌击。
苏长安这时才看清,那道身影,竟是那向来不善言辞壮硕少年蔺如。
他再望向那剑光与灵光袭来的方向,却见夏侯夙玉持剑而立,而古宁纪道三人,也是手上闪烁着还未褪去的灵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未来得及些什么,几人便跑到他的身前。
“你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夏侯夙玉对着苏长安的腰间便是一阵狠捏,嘴里也随之没好气的道。
“是啊!长安你怎么一个人就冲上来了,你别以为得了一个什么星王就了不起了。”苏沫也不满的嘟哝道。
“就是,臭子,打架也不叫上你家纪哥哥,你忘了我在长门是怎么修理你的呢?”纪道自然不敢落后,也跟着道。
而古宁与蔺如虽然未做话语,但看着苏长安时,脸上的笑意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苏长安一时无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如何接下话茬。但心中却升起阵阵暖意,这股暖意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那有所悸动的神血在这股暖意升起的瞬间,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
但他还来不及细细感悟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那几位护卫却脸色难看的再次围了上来,他们可是久经沙场的武卒,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不为过。今次却着了几个后辈的算计,心中怎能高兴。当下体内灵力运转,势要一击将这几位少年拿下。
众人的脸色一沉,他们中修为最高便是夏侯夙玉,也就堪堪九星境,算上苏长安有着不同于一般聚灵境的战力,白了,一共也就两位可与九星抗衡的人。
而剩余四人都是聚灵境,其中古宁、苏沫、纪道更是儒生,在这个境界,三个都不一定是一个同境界武生的对手。
反观这几个护卫,却都是些九星境后期甚至颠覆的好手。这一战,虽还未开始,但却似乎胜负已定。
苏长安看着围过来的护卫们,脸色阴沉。若是他体内灵力充沛,又有长刀傍身,这一战胜负之数还尤未可知。他不由生出一种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憋屈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姐,要不你带着古兄他们与樊如月姑娘先走,我替你拦住他们。”苏长安沉着眉头声道。
“还惦记着你的樊如月姑娘!”夏侯夙玉回头瞟了一眼那位花魁,此时的樊如月正抱着琵琶,怕生生的躲在一边。她不由瞥了瞥嘴,早前便听自己的五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父皇吵得不可开交,如今被父皇软禁在宫中。她本来还奇怪到底是何等绝色,有如此魅力,能把自己那放浪不羁的五哥迷得神魂颠倒,今日机缘巧合竟然见到其人。即使心中不忿,夏侯夙玉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容貌即使是她,也要逊上几分。不然自己这个愣头青师弟也不会为了她,拔刀相助。
当然,一想到这一夏侯夙玉就莫名的有些不开心。她带着些许怨气继续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跑得掉吗?”
苏长安一愣,也就明白此刻的局势,毕竟这牡丹阁是别人的地盘,想来总有些防卫在,想要这般轻松的带着人家的花魁逃跑,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念及此处,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心生自责,想要什么。却被古宁打断。
“苏兄不必自责。”似乎一眼便看出苏长安的心思,古宁这般道:“你可还记得在来长安的路上你与我过的那本叫《荡妖侠客》的书吗?那书中的刀客不就是与你我这般,路遇不平事,一怒便拔刀吗?你我读书习武,为的不就是如此?此事你若不出头,我等也定是看不过去,那时,苏兄也定会如我等一般鼎力相助的。”
“就是!苏二狗,你别以为就你一个是英雄好汉,大家都是长门来的人,谁也不会比你少上这二两胆!”一旁的纪道大声附和道。
苏长安又是一愣,心中的麻绳忽然解开,他的眼眸也随之明亮起来,所有的顾虑都在这一刻豁然开朗。就连体内的灵力运转也通透了几分。
“好!那我们就做一回这《荡妖侠客》中的刀客!”
他一声暴喝,周身的刀意忽然朝着他虚握的右手凝聚,不过几息时间,竟然化成一把若隐若现的长刀形状。
他仰起头,脚下蹬地,如同猛虎一般跃起,手上的刀在那一瞬变得如有实质。他体内灵力运转,念头一动,身子便化为一道流光,护体灵炎流转,绕着苏长安化作的流光,紧紧相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人见状也都纷纷暴喝一声,祭出自己最强的招式,一往无前的冲向那些修为高出他们不止一筹的黑衣护卫们。
牡丹阁的大厅安静了下来,酒客们放下了酒杯,公子们放下了折扇,樊如月睁大了双眼,如烟掩住了玉唇。
他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这一群决然的少年。
他们那么渺,又那么明亮。
像是扑火的流萤,又像搏兔的雄狮。
这群少年在无知亦无畏间所迸发出来的东西。
让他们既觉荒唐,又感震撼。
这是很矛盾事情,又是在这最好的年纪中,最美丽的东西。
这是最好他们。
ps:以此文,献给曾经最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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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护卫也是一愣,在他们看来这群少年对上他们怎么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若是介时能稍加抵抗,便已是有些胆魄。
可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亦想不通,这群少年能有勇气主动出击。
或许当真是应了那么一句古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们互看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白,今次定要好生教教这些少年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道道气浪爆开,五位护卫九星境的灵力毫无顾忌的外放。
“长安!”夏侯夙玉唤了一声。
“恩。”苏长安沉声应道,他明白夏侯夙玉的意思——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只是瞬息,众人便短兵相接。
苏长安迎上左侧的两位护卫,刀意凝成的长刀,虎虎生风的便是一个横扫。
夏侯夙玉迎上右侧的两位护卫,她一声娇喝,剑光如影,瞬息便把那两个护卫笼入其中。这是玉衡所传剑法《春风渡》的第二式——晓风拂柳岸。
而蔺如则直接冲向中间那一位护卫,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一头暴怒的犀牛。古宁纪道三人则在远处,唤出数道灵力凝聚撑的飞弹,从各个方向袭向中间那命护卫,直接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护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样的战术安排不可谓不精妙。
以最强的二人拖住对方绝大多数的战力,然后再以人数上的优势,集中击杀对方一只主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置出如此优秀的战术,不得不令人佩服。
但是,有时候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再优秀的战术与计划都是枉然。
中间那位护卫一声冷笑,他暴喝一声,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一瞬间,那位护卫的身形似乎暴涨了几分。他抬起手,对于冲来的蔺如竟然不闪也不避,准备硬接下对方气势汹汹的一撞。
而古宁几人祭出的飞弹,落在这护卫身上如同蚍蜉撼树,甚至连他身上的护体灵光都未击破。而冲撞上来的蔺如,虽看似汹汹,但那护卫却稳如泰山,他只是后退两步,便站住了身形。
另一边,两翼的护卫,都纷纷往后一避,躲开了苏长安与夏侯夙玉凌厉的攻击。转头看向中间那名护卫,见此情形,皆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但他们的得意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苏长安与夏侯夙玉在他们做出往后躲避的动作的一瞬间。刀锋与尖峰一转,直指中间那名护卫。
这时他们才明白,刚刚的所有一切都是虚招,此刻才是图穷匕见之时。
他们赶忙身形掠起,想要护援,但为时已晚。
夏侯夙玉是九星境,虽然修为比起这些护卫差上一,但手中之剑乃是圣皇亲赐的宝剑——幽玉,所修剑法是玉衡所创的《春风渡》。这两物,都非凡品,都是寻常剑客梦寐以求的东西。弥补修为上的些许差距绰绰有余。
而苏长安的刀法,虽然一塌糊涂,修为也远不如人。但他体内的灵力来自于星殒,其中奥妙与威力,非等闲可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一个照面,中间那位护卫便被轰出数米,落在那位王公子身边,脑袋一歪便昏死过去。
一招击中,退避千里。
众人毫不恋战,见得手后,纷纷退回,再次聚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剩余四位护卫。
这一计,是蔺如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大个头出的,早在北地时,这个寡言的武生就显示出他出类拔萃的指挥天赋。
那四位护卫面色铁青的看着场中那四位少年。耳畔还传来他们的主子的叫骂声。他们终于收起了最后一丝轻敌之心。作势便要扑上去。
苏长安一行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击倒了一位护卫而有丝毫轻松。他们清楚这次的成功靠的是蔺如的奇计与对方的情敌。而现在,这些优势都已经不在,面对四位九星后期甚至巅峰的护卫,他们依然凶多吉少。
那些护卫显然是气极,沉默的冲上来,也不言语,出手便是数道凌厉的攻击。苏长安与夏侯夙玉有意的将古灵一行护在身后。
夏侯夙玉灵力充沛,又有宝剑幽玉傍身倒是还算游刃有余。
可苏长安灵力空虚不,手上的又是一把刀意凝成的虚刀,一时间可谓险象环生。
几轮攻防下来,肩上与手上便负了几处伤,这还是几位护卫,念及能到牡丹阁来的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物。故而手下留情,不然苏长安恐怕此时早就因为受伤过重失了战力。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这样下去,不过半刻钟,众人定然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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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诸人一惊,皆抬头望去。却见一位阁内侍女打扮的女子引着一位男子缓缓而来。那男字面色雪白,长相也颇为阴柔,拿着一把折扇,不是抚动两下,更是女儿态十足。
但在场的酒客公子却无一人敢对这男子的行为有所非议,他们具是在这男子出现的一刹那,神色讶异,而后不管虚情或假意,都换上了一脸恭敬的表情。
而周围的老鸨龟公甚至侍女也都纷纷跪下,齐声道:“恭迎阁主。”
“起来吧。”那男子慵懒的摆了摆手,越过苏长安一众走到了那位王公子身前。
苏长安那时才看清,引着这位男子出来的那位侍女竟是刚刚与他们同坐一座的如烟姑娘。他微微思索,便明白了她是看出苏长安一行不是那几位侍卫的对手,故而采取请出的这位男子。想到这里,苏长安不由对如烟心生感激。
似乎是碍于这位男子的面子,又或是顾忌苏长安与夏侯夙玉的身份。那王公子一摆手召回了几位护卫,阴沉着脸问道:“阁主所言,可是实话?”
“呵呵,王公子笑了,这公主的手上的幽玉,天到莫听雨的刀意,龙某岂会认错。”男子捂着红得好似涂了胭脂的嘴唇一阵轻笑。
王公子的脸色终于难看了起来,他的眼珠来回摆动似乎是在思索着些什么。最后,他终于是一咬牙,竟然向着苏长安一行拱手道:“王某有眼不识泰山,惊了公主玉驾,扰了苏公子雅兴,实在是多有得罪,望二位海涵!”
此言一出,苏长安等人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这般峰回路转。
“那就这么算了?”苏长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过苏公子。”王公子此刻也是放下架子,对着苏长安一行再次躬了躬身,带着一众玩伴与护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不亏是武安侯的儿子,王公子这气魄,龙某佩服。”那阴柔男子看得远去的王公子,拍手道。此言话音方落,他忽的转过头,看向苏长安一行人。他表情变得阴沉了起来,“那么,公主与苏公子,该算算与我牡丹阁的账了!”
苏长安一行刚刚放下的心,忽的又提了起来。从王公子对这男子的态度,便知这位男子定然是比那些护卫更加难缠的对手。
苏长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问道:“算什么账?”
男子微微一笑,笑得很妩媚,若是这一笑放在在场诸位女子身上定然是美极了,可是落在一位男子身上却显得格外怪异。
“我牡丹阁的花魁大会的账。”完,他有意无意瞥了一旁,似乎被眼前这一系列变化吓傻了的樊如月。
“什么意思?”苏长安不解。
“苏公子打算那我家樊如月姑娘如何?”男子却问道。
“自然是带走。”苏长安得很轻松,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带走我牡丹阁的人,自然就得按我牡丹阁的规矩。”男子眯着眼睛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牡丹阁阁主迷上眼睛的时候,便是他心情极不好的时候。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惹得他心情不好的人就要倒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如烟有些焦急的朝着苏长安使了使眼神,或许是因为,苏长安刚刚站起身子那一幕与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像了,所以,她实在不忍心看苏长安受难。
但苏长安却好似对如烟的提醒毫无察觉。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可你们的规矩不对。”
男子闻言,哑然失笑。
“苏公子当真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若是得空了,我定要与你促膝长谈。”男子道,但他这般轻快的语气,稍纵即逝。他的声音再次阴沉下来,“可我想苏公子还未明白一个道理。规矩,从来不是对的人制定。规矩,是强者制定的!”
“而弱者,只需要遵从规矩。”男子完,一股磅礴又阴冷的气息猛然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整个牡丹阁的温度似乎都在那一瞬间下降了几分,而处于这股气息中心的苏长安一行,更是如汪洋中的扁舟,风雨摇曳,一个失神,便有可能堕入这无边的深渊。
苏长安很真切的感受到,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起昨日的阴山浊还要强横数倍。他不知道今天是否还会有昨日那般幸运,会有楚惜风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再次救下他。
但他不敢赌,因为他身后还有他的师姐、他长门的同乡。
这时苏长安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莽撞,也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讲的不是道理,是拳头。
“那你的规矩是什么?”苏长安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运转起来,将身后修为较弱的古宁等人保护起来。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抵消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但多少可以减轻身后诸人的压力。
“我的规矩?龙某是个生意人,所以规矩简单得很,价高者得。可是苏公子今天坏了我的生意,龙某自然便得讨回些本钱。你是玉衡大人的徒孙,自然动不得,夏侯公主是圣上的掌上明珠,自然也动不得。那么....”男子的眉头一挑,目光越过苏长安,在古宁等人身上一扫,最后将其落在了苏沫身上。“这个女孩不错,留下来,做我牡丹阁下一届的花魁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言一出,苏长安一行人的脸上的神采顿时阴沉起来,苏沫更是脸色一白,气息紊乱,若不是一旁的古宁及时察觉,用自己的灵力护住她,恐怕那失神的一瞬间便会被男子的气息给生生逼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宁几人得处境也越来越差,身形开始有些摇晃。而修为最差的纪道,甚至需要蔺如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身子。
苏长安自然察觉到身后诸人的情况,他自己何尝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本就灵力空虚,又经过一场大战,现在还要分出灵力保护古宁等人,以他现在的状态可以是苦不堪言。但他还在坚持,他在这世界上的朋友本就不多,这事又是因他一时冲动而起,幽云岭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怎舍得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可他又能如何,自己已是岌岌可危,就连九星境的夏侯夙玉也似乎有些力有不逮,额头上不住淌着冷汗。
苏长安开始苦苦思索,究竟有何破敌之法。但以他们的境界修为,与男子比起来差距犹若云泥之别。苏长安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似乎已入绝境。
“怎么样?苏公子可答应龙某这一桩买卖?”那男子悠哉悠哉的道,眼神闪着戏谑的神色。“莫不是苏公子还以为与昨日八荒院一样,会有人再来救你?”
八荒院?苏长安一愣,似乎抓住了什么,他眼中的目光一阵闪烁。终于开口道:“我答应你,按你的规矩办!”
男子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又恢复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众人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忽然消散,但他们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
“长安!你!”纪道大声道。他不理解苏长安为什么会答应男子的要求。
古宁与蔺如也是沉着脸将苏沫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男子,显然,他们并不同意男子的规矩,更不会让苏沫在这里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夏侯夙玉也是看向苏长安,她了解的苏长安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只因为杜虹长辱骂了莫听雨一句,他便可以为此独战将星会上众人,即使是面对阴山浊这样的魂守境高手也未曾退缩。这样的苏长安怎么可能真的放弃苏沫,夏侯夙玉可是看得明白,苏长安喜欢苏沫。
“早听闻苏公子是一位讲道理守规矩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男子道,“那便留下这位姑娘,诸位便可以离开了。”
诸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苏沫更是绝望的低下了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们宁愿这么打下去,也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古宁纪道二人激动得便要冲上去,但却被夏侯夙玉与蔺如拦下,给他们使了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苏长安闻言,低着的头忽的抬起,他看着男子,摇了摇头,平静道:“沫沫不会留下,她,我也要带走。”
男子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寒着声音道:“苏公子是在耍龙某?”
“自然不是。”苏长安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按你的规矩办事。”
“我的规矩?”男子一愣,脸色忽的浮出一缕笑意。“苏公子,是要付钱?”
谁知道,苏长安再次摇了摇头。道:“我没钱。”
八千两并不是一个数目,以大魏的物价,八千两足够一家人过上极其富足过上几辈子了。苏长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即使夏侯夙玉贵为大魏公主,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八千两只是樊如月出阁的价钱,想要赎身,又另当别论。
“这么,你还是在耍龙某咯。”男子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他将手上的折扇收起,眯着的眼睛中闪着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八荒院有。”
此言一出,古宁夏侯夙玉一众不明所以,在场诸多看客更是被苏长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得莫名其妙。
但男子却忽的笑了,笑得格外灿烂。他拍着手,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事情:“好!苏公子果然爽快。”
苏长安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了?”
“生意而已,苏公子觉得不亏,龙某觉得有赚,何来算计一。”男子道。
苏长安却高兴不起来,古宁等人的安危自然比什么都重要,但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却让苏长安感到憋屈。他不再话,盯着男子很长一会,才收回了目光,道:“你得对,这桩生意我做了。”
天岚院,玉衡阁中。
楚惜风看着眼前这个半闭着眼睛的老者终于忍不住问道:“院长,你为何不让我去救他。”
玉衡打了一个呵欠,意兴阑珊的问道:“你不是不喜欢长安这个愚笨的子吗?”
楚惜风愣了愣,方才又道:“长安只是与我刀道不合,不上愚笨,而且他足够用功。再者,不管他如何不堪,我毕竟是他教习,也算得上我半个徒弟。怎能看着他身处险地?”
“险地?他着我天岚这张大旗,放眼大魏,谁敢真的伤他?”玉衡摇了摇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牡丹阁的龙骧君可不是等闲之辈,就算不敢伤着长安,但终归免不了吃些苦头。”楚惜风还是皱着眉头,道。
“岁月无情,我护不了他一世,天下太大,你亦护不了他一生。吃些苦头,方才知江湖险恶。终究,最后他还是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玉衡像是在叹息,语气里少见的带着一些苦涩。
楚惜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睁大眼睛看着玉衡,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院长,你......”
玉衡却是摇了摇头,打断了楚惜风在嘴边话。
“人力有尽时。天下众生芸芸,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终免不了这一日。我只能尽力多支撑些时日,能护他一日,便是一日。”
楚惜风沉默,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古羡君那孩子安顿好了没有?”玉衡又忽的问道,他依旧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刚刚的那些话,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楚惜风努力让自己显得足够平静,但话时,有些颤抖的上下嘴唇还是暴露出他此刻不够平静的内心。“恩,让他在长安旁边的厢房住下了。”
玉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神色,他带着揶揄的道:“这子,别的不行,桃花运倒是不少。”
“可......”楚惜风似乎有些犹豫,一欲言又止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惜风,有什么但无妨。”
“惜风只是担心,古羡君毕竟是古家之人,收入天岚院中,恐怕让圣皇不满。”
“羡君那孩子和你想的不同。”玉衡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她对于长安......很重要。”
“很重要?”楚惜风有些不解。
“恩。很重要。”玉衡了头,完这一句,他变得沉默,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很细很细的缝。
楚惜风知道,玉衡不会再什么,他轻声告退,便走出了玉衡的房门。
他走到阁楼外的空地上,此时已是夜晚。
玉衡阁楼外种着的几棵一两丈高的树在长安三月的夜风中摇曳,在稀疏的星光下沙沙作响。或许因为现在的天岚院,太过冷清的原因,那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入耳。阁楼四周的围墙有些斑驳,像是有些日子无人打理。
他不禁有些恍惚,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莫听雨的时候。
那时的天岚,七星照耀。天下人皆以其为圣地,儒生武生,皆以能入天岚为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又哪想得到,不过十余年光景,便落魄至如今这般模样。
他不禁叹了一口,抬起头望向那片星海。望向那七颗曾经照耀过天岚,也照耀过整个人族的星辰。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摇光、开阳。”
他在心中一字一句的默默念道,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
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盛世。
那时,七星如炬,星耀如昼。
天枢枕兵,天权横刀。
南蛮不侵,北妖不扰。
悠悠大魏,何其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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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牡丹阁,时间已至戌时。
原来这闹市处两侧密密麻麻的商贩与牡丹阁前拥挤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还偶尔走过。
稀松的星光照在青石板铺就的马道上,把苏长安一行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苏长安很沉默,从牡丹阁出来之后,他就变得很沉默。
他的沉默,把一行人间的气氛也拉得格外沉闷。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樊如月更是被这沉闷的气氛压抑的有些紧张。她抱着与她相依为命数年的琵琶,低着头跟在众人后面。只时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心翼翼的瞟一眼苏长安。
“长安,你怎么了?”纪道并不是一个心里能藏住事的人,所以他走上前去问道。他看着苏长安,眼神中有闪烁。“是不是我们在阁中误会了你,让你生气了?我们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当时那个阴阳男着什么要把苏沫留下当花魁,我一时气血上头,就......”
到这里,对于刚刚怀疑苏长安的事,他不由心生愧疚。
苏沫与古宁也都有些不安的看着苏长安,一想到在阁中夏侯夙玉与蔺如对于苏长安的信任,与自己的反应一加对比,高下立判。
苏长安听到纪道的话,他抬起头,看向一群正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众人。他如大梦初醒,赶忙摆了摆手,道:“没有,当时你们只是太关心沫沫了而已,我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我只是在想...想一些事情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事情?什么事情?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啊?”纪道道,他一向是个粗线条,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怎么靠读书考上长安的学院的。他一听苏长安未有生他们的气,便放下心来,恢复了那大大咧咧的模样,笑呵呵的问道。
苏长安停下了脚步,面露难色。他并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如何起,故而有些为难。
众人也随之停下脚步,他们看着苏长安,似乎等待中他的下文,就连樊如月也睁大了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这让苏长安更为难了,他努力在心中组织起言辞,想要清晰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将星会。”却在这时,蔺如忽然道。
众人一愣,苏长安也是一愣。
这个蔺如,虽然也是人高马大,又是一个武生。但却心细如发,而且遇事冷静,经常在关键时刻能为众人提出简单又有效的办法。和纪道这个儒生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苏长安了头,终于是道:“就是将星会。”
“我成了星王,按规矩,我可以给八荒院提了一个要求。我本是想让那个杜虹长与我打一场的,可是他没有答应。所以八荒院,还欠我一个要求。”
“所以,苏兄是用一个要求,为樊如月姑娘赎了身,又保住了我们的安危。”古宁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即使他们才来长安两个月,但也明白八荒院是怎样的庞然大物,他可以应允的一个要求,又是何其珍贵。这时众人才明白,苏长安在刚刚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就连樊如月看向苏长安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对于这个忽然冲出,保护自己的少年,并不了解。只是觉得那一刻,他的眸子异常耀眼,让她忍不住去信任,去亲近她。
她虽然只是牡丹阁的一位花魁,可自从被阁主买到牡丹阁,她便一直生活在长安,平日里耳濡目染,也知道八荒院的一个要求是何其珍贵。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值得苏长安如此对她。就是她一直魂牵梦萦的那个五皇子,恐怕为了她也不会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更何况,今日,这样的时刻,他都未有出现。想到这里,樊如月心中一阵失落,她再次低下头,怔怔的看着碎花裙下,露出的脚尖。不知道在作何想。
“恩。”苏长安了头,算是肯定了古宁的辞。他又接着道:“可我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事情。”
“那是什么?”古宁一愣,再次问道。
“是他的算计。他从一开始便打着这个主意对我们出手,以沫沫为要挟,逼我就范。”
“只是我不清楚,他的算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跳出来救樊姑娘的时候,或是在我们走入牡丹阁的时候,亦或是我们逃出天岚院的那一刹那。”苏长安缓缓道,他的表情在这刻变得格外的阴沉。
这种阴沉,从未在苏长安的脸上出现过。至少纪道未曾见过,古宁未曾见过,夏侯夙玉更未曾见过。
这种阴沉,像是某种万古不化的坚冰。固执、顽强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所以,夏侯夙玉的脸色忽然有些异样,她压下心中的某些情绪。故作轻松的道:“没你得那么夸张吧,他又不是观星台的太白道人,难道我们今天去不去他那里,他都能算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吧。”苏长安摇了摇头,想将心中的顾虑尽数抛开,但终归还是隐隐觉得后怕,就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他一般。这并不是一种太好的感觉。
“对了,师姐,今天你是怎么带我们进到牡丹阁的?我看那些追我们的人好像被拦住了,为什么他们进不来呢?”苏长安忽的问道。
他的脸色又恢复了过来,又是那个夏侯夙玉的熟悉的师弟——木讷又固执的男孩。
夏侯夙玉的心没来由的隐隐作痛,她有些牵强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递到苏长安手中。
“这是我们父皇给我的,大魏皇室的信物。有了它,除了像是天岚院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地方进不去。”似乎调整好了心情,夏侯夙玉这话的时候很得意的扬了扬脖子,像只高傲的天鹅。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然的模样,纪道与苏沫二人甚至还争着将铜牌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一番,嘴中还不住啧啧称奇。惹得众人一阵好笑。
这时,一行人间的气氛终于又变得活络起来,连苏长安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阴霾,开始与众人笑。
但谁也未有注意到,在听大魏皇室四个字的瞬间,樊如月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来,看向夏侯夙玉。似乎想要问什么,踌躇犹豫间,众人却开始打闹起来。所以,她又止住了到嘴边的话,有些怯懦的再次低下头。
众人一路打闹,倒不觉得无聊,不觉间已经到了天岚院前。
天岚院的院门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有门前的崖脚还挂着一个灯笼,孤零零的闪烁着稀薄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兄,天色已晚,我等就不在叨扰。咱们改日再聚吧。今日之事,古某铭记于心。”古宁拱手道。
“恩。再会!”苏长安同样对着诸人抱拳道。但眼睛却不自觉的瞟了苏沫一眼,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但古宁诸人一番寒暄后,终究还是离去了。苏长安只能愣愣的看着诸人背影在他眼睛中越来越,直至消失不见。
“还看什么,人都走了!”
耳畔传来夏侯夙玉不满的嘀咕声,苏长安这才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姐,我们进去吧。”
“去什么去!”夏侯夙玉却是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俏生生站在一旁的樊如月,问道:“她怎么办?”
似乎感受到二人的目光,樊如月的头低得更深了,她紧张的抱着她的琵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稍稍心安一些。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住这里咯。”苏长安理所当然的道。
此话一出,樊如月抱着琵琶的手颤了颤,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脸色亦随之变得苍白了起来。
夏侯夙玉更是脸色红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她伸出手,放在苏长安的耳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感受到耳垂上传来的美妙的触感,他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刚想问些什么。忽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
“啊!!!”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天岚院门前久久回荡。
“让你不学好!你才多大!就...就尽想着这些龌蹉之事!!!”夏侯夙玉显然是生气极了,她捏着苏长安的耳朵,死劲的往上提,似乎要把苏长安的身子给提起来一般。
苏长安这才明白夏侯夙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赶忙解释,却因为被捏着耳朵所以起话来,有些断断续续。
“师姐,我...我的意思是...让樊如月姑娘在我们...我们这里找个房间先...先住下。”
夏侯夙玉一愣,捏着苏长安耳朵的手这才松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道:“这样啊,谁叫你自己不清楚。”
完,不知道似乎因为心虚,她有意无意的撇过头,不去看正在不断揉着被捏得通红的耳朵的苏长安。
“我明明得很清楚,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苏长安不满的嘀咕道。
惹得夏侯夙玉与樊如月二人一阵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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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夏侯夙玉恼羞成怒,作势又要去捏苏长安的耳朵。
却在这时,只听天岚的院门发出一声有些沙哑的响动。那大门应声被缓缓打开,一道白色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长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夏侯夙玉的动作也生生僵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道忽然出现的身影。
“苏公子,好久不见。”那道身影对着苏长安施施然的一行礼,柔声道。
苏长安的眉头不由跳了一跳,不是昨天才见过吗?他在心中嘀咕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向前,道:“古侯爷,为何你会在这里?”
“恩?”古羡君闻言道:“昨日苏公子受了重伤,羡君心中挂念,自然是来探望公子,可不想公子却和夏侯公主到外面去风流快活,让羡君一阵好等。”
完,她还幽怨的看了苏长安一眼,那模样像极了男人出去与别人鬼混,自己却空守着房门的妇人。她本就生得极美,这般作态,更是让苏长安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暗叹吃不消。
“谢谢古侯爷关怀,我已无大碍。”苏长安赶忙道,他是打从心底害怕与古羡君相处。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孩,有一颗让人琢磨不透的心,这让苏长安很不舒服,更何况,苏长安隐约感觉到,有意无意间,古羡君一直在向苏长安打探幽云岭那一夜的真相。这让苏长安更是不得不对她敬而远之。
反观自己的师姐——夏侯夙玉,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甚至时不时还喜欢欺负于他。但苏长安却觉得她很真实,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并不像古羡君这般难以捉摸。
至少,到目前为止,苏长安是这么认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无大碍,而且看样子还好得很呢。”古羡君瞟了苏长安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的道:“不然怎么有气力把牡丹阁的花魁拐回学院呢。”到这里,古羡君的眼睛似乎有意的瞟了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樊如月一眼。
或许是她话的语气太过幽怨,又或许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可怜。
苏长安竟不自觉的感到自己似乎真的干了什么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他又道:“古侯爷......”
话才到一半便被古羡君打断,只见她冲着苏长安眨了眨眼睛,道:“苏公子,为何总是叫我古侯爷、古侯爷的。听着好生生分,莫不是看不起羡君。”
“恩?”苏长安一愣,有些木讷的问道:“那...那我该如何称呼?”
“叫人家羡君就好。”古羡君道。
“羡君?”苏长安又是一愣。大魏的民风虽然开放,但总归男女有别,除了长辈对晚辈,很少有人能这样对一个女性直呼其名,除非,两人的关系极其亲密。所以苏长安有些犹豫,他想试着告诉古羡君这般称呼或许有些不妥,但还未等到他出声,古羡君却应了下来。
“恩。”古羡君低着头,把玩着衣角,脸上甚至还泛起两朵红云。像极了初见情郎时,既羞涩又渴望被拥抱的怀春少女。
“咕噜。”苏长安不由咽下一口唾沫,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古羡君很是迷人。
夏侯夙玉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二人,心头无名火气,特别是当苏长安叫出“羡君”二字时,她更是不清道不明的一阵烦躁。带着这股烦躁,她气呼呼的走上前,像是母鸡护食一般的将苏长安护在身后。
“谢谢古侯爷关心,不过我家师弟今天已经很累了,又有伤在身,实在是不能奉陪,不若下次再来,我们定然好生款待。”夏侯夙玉看着古羡君皮笑肉不笑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她拉着苏长安与一旁搞不清状况的樊如月就要往院门中走去,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古羡君甚至连一阻拦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在后面不急不缓的跟了上来,甚至在走进天岚院后,她还很是主动的帮着樊如月将院门关上。
“你这是干嘛?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夏侯夙玉有些不解。
“对啊,羡...羡君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天色已晚,改日我定登门拜访。”苏长安也附和道。他本就不是那种会假话的人,此时虽然附和着做出一副替古羡君着想的模样,但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希望古羡君不要再纠缠于他。
可古羡君好像是被二人服了一般,她像是很赞同的了头。道:“恩,确实天色已晚,是该回去歇息了。”完,也不知是否是真的累了,她还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
“对对,那你赶快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聚。”苏长安见状赶忙趁热打铁。
“恩,那羡君这就告辞了,长安你也早些休息。”古羡君乖巧的了头,像是那三从四德的妇人一般。
不仅苏长安,连与古羡君相识甚久的夏侯夙玉也隐隐觉得此时的古羡君有些怪异。这般好话的古羡君,他们好像还是头一次见到。可两人虽然心生疑窦,但终究还是觉得先摆脱这缠人的妖精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们二人皆如鸡啄米一般了数下头,脸上露出他们自认为有史以来最真诚的笑容看着古羡君。似乎要目送她离开一般。
当然古羡君也如他们所愿迈出了她的玉步,看架势不似作假,真如她所言的要回去歇息。
苏长安二人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何古羡君会在这时转了性子,但这终归是好事,所以二人也未有再去深究其中缘由。
可他们这才刚刚吐出一口浊气,却猛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他们互望一眼,皆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古羡君渐行渐远的背景,心头一惊,又赶忙迎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公子,为何追着妾身,莫不是舍不得妾身?”古羡君闻声转过头,看着一路跑过来的二人,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苏长安刚想要什么,夏侯夙玉却已经抢先道:“古羡君,你走错路了!”
“恩?”古羡君一愣,朝着夏侯夙玉所指方向望了望,又朝着自己所走的方向望了望。似乎真的是在认真考量夏侯夙玉的话,但最后她却不明所以的看着夏侯夙玉,很是疑惑的道:“没有啊。就是这个方向。”
夏侯夙玉终于是忍不住了,她觉得古羡君之前一系列的表现都是在戏弄她。这让她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所以她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什么大魏长公主的仪态在这一刻被她抛至九霄云外。
“古羡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是天岚院,你的住处在外面!”夏侯夙玉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因为被抢走了鱼儿,而张牙舞爪的母猫。
而这时,古羡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她像获得了先生表扬的学生一样,仰起头道:“没人告诉你们吗?今天玉衡大人同意收我做天岚院的学生了。”
在苏长安与夏侯夙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又迈出了玉足,无比轻快的朝着苏长安与夏侯夙玉住处的方向走去。
末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她转过头,那漂亮马尾在苏长安眼前划出一道迷人的弧线。她看向苏长安,带着三分调皮七分期待的道。
“苏公子,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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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床上,黑暗中虽看不清模样,但他的眼睛却很明亮。他在想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古羡君给他的感觉始终很怪异,古宁等人对于幽云岭那一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很明显,梧桐的失忆术是起了作用的。可为什么到了古羡君身上却似乎并没有那么有效。苏长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古羡君对于那一晚的情况定然有所察觉。
而最让苏长安不安的是,天照,这个半神,似乎就是为了古羡君而来。这个古家晋王最杰出的后辈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这秘密究竟是什么,苏长安并不清楚,但有一却可以肯定,这个秘密和神族定有所关系。
这些是他都能想得明白的事情,他不信师叔祖会不明白。但即使是这样,师叔祖还是把古羡君收入了天岚院,这其中有什么玄妙他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神血的存在,而且在牡丹阁的时候,神血还因为他心中升起的戾气而差失控。这让苏长安感到后怕,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怪物,一个可以吞噬这个世界的怪物。因为这个怪物,他拒绝与任何与之有关的事物接触,而古羡君现在便是最有可能与神族有关的那一个。
想着想着,终于一股倦意袭来。今天过得并不轻松,他本就匮乏的灵力,在与牡丹阁阁主的那场对峙中灵力更是消耗殆尽,此刻再也抵不过阵阵袭来的睡意,他的双眼缓缓闭上,转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房间时,苏长安便已经醒了过来,如往常一般洗漱穿戴好之后,他推开了房门。
时值三月,清晨的天岚院中,草长莺飞,绿盖于野。这是很美的景色,至少在长门活了十六年的苏长安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色。
苏长安的心情也因此变得很不错,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准备出去吃些早饭。
昨日已经欠下楚惜风一场功课,他并不想今天再出些什么幺蛾子,惹得楚惜风不高兴。所以他起得比往日要早上几分。
但当他转过房角,正要朝着院门方向走去时,他的好心情便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她穿着白纱裙,手里提着些早,本就漂亮的脸蛋上,不知作何想又敷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此刻她乖巧的立在那里,俏生生的看着苏长安。看样子,似乎在那里等了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模样。
苏长安这才忽的想起,古羡君已经在天岚院住下了。他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就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古侯爷,早啊。”
“怎么又叫妾身侯爷!”古羡君皱着眉头娇嗔道。
苏长安一愣,半晌之后才有些结巴的道:“羡...羡君,早啊。”
“这还差不多。”古羡君似乎很满意苏长安对他称呼,她冲着苏长安甜甜的一笑,然后递出手里的东西。
“给。”她这么道,声音清脆。像极了这三月的春风。
苏长安一时未有明白她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问道:“给我的?”
“对啊。妾身想着苏公子昨天去了牡丹阁,又带回了樊姑娘那般美丽的花魁,定然是极其劳累,所以便替公子买了些早。”到这里,古羡君还有些害羞的瞟了苏长安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苏长安接过那些早,刚想要道声谢谢,却又觉得不对劲。他的脸忽的变得红润,他赶忙慌张的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昨日我们只是...只是不心去到牡丹阁的,就吃了些酒菜,别的什么...什么都没有干。带回樊姑娘,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也...没有别的意思。”
这段话的时候,古羡君一直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他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话时也不觉有些结巴。
“真的?”听完苏长安的解释,古羡君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她又将信将疑的确认道。
“自然是真的。”苏长安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那樊如月生得那般美丽,古公子又救了她,若是真的要做什么,想来她定然也不会拒绝。古公子就真的不想做什么?”古羡君又问道。
“自然是没有,我只是看她可怜,想要帮一下她而已。”
这一次,古羡君似乎得到足够让她满意的答案。她笑着道:“我就知道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苏长安却是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必要与她解释这么多。他想到这里,脸不由得更红了。
“苏公子,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不太舒服,要妾身给你看看吗?”古羡君似乎有意捉弄他一样,抬起手便要去摸苏长安的额头。
一股醉人的芬芳从古羡君的身上传来,苏长安被那味道弄得一阵心猿意马,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古羡君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玉手,一时间不知所措。
“长安!长安!”却在这时,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苏长安一下子回过神来,躲开了古羡君的手。下意识中他并不想让夏侯夙玉看到他与古羡君如此亲近。
“你怎么在这里。”不稍片刻,夏侯夙玉便走到了苏长安身前,她自然看见了一旁的古羡君,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给古公子送些早。”古羡君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夏侯夙玉的忽然出现而有丝毫变化,她依旧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笑着回答道。
夏侯夙玉这时候才看到苏长安的手上提着些早,她的眉头皱了皱,却不再与古羡君多做纠缠,她转头看向苏长安。道:“玉衡爷爷找你呢,你还在这里干嘛。他刚刚把樊如月叫了过去,我估计肯定是要拿昨天的是向你问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正想着如何从古羡君这里脱身,他赶忙应承下来,冲着古羡君道了一声别后,便急冲冲的离开。
两女目送着苏长安的身影消失,确认他已经不可能听到她们之间谈话的时候。她俩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各自脸上的神情都在那一刻冷了下来。
“你接近长安到底有何目的?”夏侯夙玉率先发难。
“你又有什么目的?”古羡君反问道。
“我能有何目的,我在这天岚院中修行,长安是我师弟。他待我极好,我自然也真心待他,何有目的一。”
“苏公子心性纯良,待任何人都是极好,可人待他如何就不好了。我看公主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我古羡君虽然另有所图,但其目的绝不像公主殿下这般不堪。与其想着怎么试探我的目的,还不如好好想想待苏公子知道真相后,公主殿下你该如何自处。”古羡君这一番话得不急不缓,却字字直击夏侯夙玉本心。
夏侯夙玉一下便愣在了那里,甚至连反驳的话都不出来。
古羡君似乎也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她迈着碎步,就这么从夏侯夙玉走过,面色冷峻。
这时,一道西风拂过。
虽是阳春三月,却不知为何,夏侯夙玉觉得这风有些冷意。她捋了捋被吹乱了的发丝,转头看向这春色满园的天岚院,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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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推开玉衡房门时,樊如月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已经离去,
玉衡此时正坐在一个临近窗户的椅子上,眯着眼睛,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看着窗外的春色。他已经很老了,老得有些邋遢。他的花白的头发像是杂草一般在他的头上胡乱的生长,既蓬乱又稀疏。他脸上的皱纹亦多得有些可怕,沟沟壑壑来回纵横,与幽云岭险峻的地势不相上下。
在苏长安的记忆里,长门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但他们多少还是会出来走动,特别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毕竟在北地这种地方,这般和煦的阳光并不多见。
但玉衡不一样,他总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吃饭,苏长安几乎没见他走出过自己的房门。他也为此劝过他,但玉衡总是笑着自己年纪大了,多休息,才能活得更久。
苏长安有些踌躇的走到玉衡身边,他有些担忧自己是否太过莽撞,才刚刚惹出八荒院这般大的事情,昨天又在牡丹阁捅了一个篓子。他倒并不是害怕玉衡责骂,他只是担心会惹得玉衡生气,影响到他看起来本就不太好的身体。
“你来了?”苏长安走到玉衡身边安静的待了半刻钟的时间,玉衡才发现他。他坐起自己已经半躺在椅子上的身体,看向苏长安。他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些,可看上去依旧只有一条窄窄的缝隙。
“恩。”苏长安声的回应,像是怕不心惊醒了什么一样。
“昨天怎么样?”玉衡问道,他的精神并不太好,起话来也有些声。苏长安需要很认真的去听,才能辨别出他吐字中的音节。
苏长安没来由的一阵心酸,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他的喉咙处一般。从他见到玉衡到现在也才两个月的时间,但这两个月中玉衡却老得格外的快。他的声音从一开始在天岚院外那中气十足到现在的微不可闻。似乎自从苏长安来到天岚之后,这个守护了人族百年之久的老者,每一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但苏长安并不想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他用了大概几息时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努力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看樊如月姑娘可怜,便帮她赎了身子。”
“你倒是侠肝义胆。”玉衡眯着的眼睛像是睁大了些,他又道:“这倒是和你另一个师叔祖很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苏长安来了兴致。
“开阳。”玉衡慢悠悠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开阳?”苏长安想了想,他知道这个名字,但他有些疑问。于是他问道:“我听人开阳师叔祖还活着,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长安。玉衡师叔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又去干什么了吗?”
玉衡身上的气息在苏长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的变得有些紊乱,但又很快的恢复过来。这个时间极其快,快到苏长安根本察觉不到。但是玉衡却因此沉默了一会,方才吐出这样五个字。
“他去杀人了。”他得极其平淡。就好像在他是去长安的西市作了些买卖,或是去南市鼓捣了些生意一般平常。
这样的话,苏长安听过,在两年前的北地,莫听雨曾用同样的语气,着同样的话。
苏长安的心没来由的一抽,他感到这其中的不平常。但他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问。所以,他在犹豫之后,选择了沉默。
玉衡似乎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极其难看的笑了笑。又问道:“关于昨天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昨天的事?”苏长安愣了愣,似乎并不明白玉衡指的是什么。
“比如为什么我没有再让楚惜风来救你。”
苏长安恍然,他道:“我昨日和师姐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师叔祖,师叔祖不知道我们去了哪,自然也不知道我们会身处险地。所以......”
“长安城虽大,却不过百里之地。我若想知道什么,谁也瞒不住我。”苏长安的话却被玉衡突然响起的声音生生打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脸色也因为这段话而变了变。他一直很信任玉衡,这种信任是彻底的、毫不隐瞒的信任。他下意识的以为玉衡也会以此回报他,就像梧桐一般,知道他有难,即使千里万里,也会过来救他。
当然苏长安并不是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他的心还是难免因此而失落。而他的心中又是向来藏不住事情的,所以他问道:“为什么?”
玉衡却忽的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去抚摸苏长安的头。但苏长安已经十六岁,但凡一个正常十六岁的男孩,长得都不会太矮。所以坐着的玉衡即使那么努力都触碰不到苏长安的头。
但好在苏长安似乎察觉到了玉衡的意图。他赶忙低下自己的脑袋,又向前倾了倾身子,让玉衡的手可以很轻松的碰到自己。
做完了这些,玉衡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才慢悠悠的道:“因为,我们不能总护着你。”
“我会死,而楚惜风迟早会离去。可你还年轻,你总有一天得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比你所看到或许还要龌蹉百倍。”
苏长安很难过,他当然知道玉衡会死。他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甚至他话时沧桑的语气,都无一不向苏长安诉着眼前这个人已经垂垂老矣。但他并不愿意去想,他试着骗自己,玉衡是星殒。星殒是那么强大,又怎么会死?可当这样的话,从玉衡口中出时,他所一直给自己编造的梦境,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的眼圈变得红红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打转。但他固执得忍住了眼眶中的东西,道:“长安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如此莽撞。”
玉衡却摇了摇头,道:“不要轻易的去做一件没把握的事情,但如果做了,那就不要轻易认错。更何况,我并不认为你做的有什么不对,或者这世界上的许多人与事,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苏长安疑惑,这样的话,在幽云岭中他曾听梧桐起过。但当时的他并不赞同,但现在他却有所领悟。
“师叔祖,那你,那个牡丹阁阁主究竟是善是恶?”
“你觉得呢?”玉衡却不答他,反是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脱口而出:“他逼着不想做那行当的樊如月姑娘,做那样肮脏的营生。自然是恶。”
“那你可知樊如月是反将樊黄岭的孙女,被俘时,按大魏律是要斩的。若不是龙骧君买下了她,早已死在了数年前。又哪等得到你去救她?”
苏长安一愣,却是答不上来。可他心中还是觉得不对,所以他皱着眉头又要些什么,却被玉衡打断。
“那你又与我,那阴山浊是好是坏?”
苏长安这次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很认真的想了想,才道:“他家弟子辱骂师尊,我按着他的规矩挑战他的弟子。他却护短,甚至以大欺,自然不是好人。”
“那若是有一天,杜虹长变得修为比你厉害,刀法比你精湛。他要杀你,楚惜风护你,替你杀了他。那楚惜风是好是坏。”玉衡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莫名的神采。
苏长安一时语塞,他的脑子不住的闪现着那般的情形。他觉得楚惜风似乎没有错,可阴山浊所做的事情与楚惜风似乎并无多大区别,可在他看来似乎又是错的。这让他有些迷茫。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一直所坚信的某些东西或许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正确。
“那师叔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我错了?”苏长安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他怎么也理不清楚的事情。
“我过,这世上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你没有错,阴山浊也没有错,甚至龙骧君也不一定有错。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四字而已。”
“哪四字?”
“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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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无愧。
苏长安叨念着这四个字,皱着眉头,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演武场。
因为在玉衡那里耽误了一些时辰,所以,楚惜风此时已经抱着刀在那里等了一会了。三月的风吹开他额头上的乱发,露出他同样皱着的眉头,苏长安不难看出,他已有些不耐烦了。
意识到这一的苏长安心头一跳,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来了?”还未待苏长安你解释什么,楚惜风便道。
“恩。”苏长安低着头,声回应。虽然他很尊敬楚惜风,但心中还是难免对这个冷冰冰又严厉的男人感到些许畏惧。
“那开始练刀吧。”出乎意料的是,楚惜风这次并没有责罚他。而是直接摆开了架势,准备开始今天的功课。
这让苏长安有些疑惑,但不用受罚终归是件好事,他也不会傻傻的去追问缘由。
而练刀,对于苏长安来又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他收起了自己其余的心思,也收起了自己脸上多余的色彩。他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刀,面色也随之冷峻下来。
“恩?不错嘛。看样子这两天的架没有白打,有意思。”楚惜风嘴角的弧线向上一挑,如此道。
苏长安却犹若未闻,他一声暴喝,身子便高高跃起,周身刀意与灵炎在那一瞬间喷涌而出。将他的身子围得密不透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惜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能看出这短短两天,苏长安的修为与刀法有所精进。
但这都不足以让他害怕,即使他已经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九星境,可丰富的对战经验,以及对刀道的理解,他都远在苏长安之上。所以他只是微微讶异之后,身子一晃,便避过了苏长安这看似凌冽的一斩。
只听一声轰响,演武场上的石板便被斩出数道裂痕。
“如果你永远只会这一招,即使你到了繁晨境,你也伤不到我。”楚惜风不咸不淡的道。
这样的事情自从苏长安学刀以来,每天都在发生。他只会这一斩,楚惜风交给他的刀法他一招也没有学会。这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楚惜风的刀法很高深,其中涉及到灵力的运转,出刀的速度,用力的大,这些都需要用刀者在短时间内完成,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当然这不是莫听雨的一斩就比不上楚惜风的刀法,但这一斩,苏长安足足练了两年,最后还是在幽云岭,依靠着莫听雨留下的刀意,加上他的传承星灵,苏长安才能勉强使出,而使出的这一,相对于莫听雨那一斩,也只是些皮毛罢了。
楚惜风的话,挑起了苏长安的好胜心,他一咬牙,又是一声轻喝。手上的青筋暴起,落在地上的刀便贴着地面,发出滋滋滋的声响,然后横着就以刀身怕拍向楚惜风。
楚惜风的眉头又挑了挑,像是在赞许,但嘴上却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太慢!”
只见他抬起左脚,脚尖飞快的晃动。
第一击,他的脚尖踢在了苏长安的刀身上,苏长安的刀微微一顿。
第二击,他的脚背踩在了苏长安握刀的手上,苏长安一阵吃痛,嘴角抽搐。
第三击,他将脚快速的收回,再猛地向上一踢,苏长安的刀便应声飞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听哐当一声脆响,苏长安的刀,便应声落在了身后的地上。
苏长安赫然,楚惜风已经把修为压制在了九星境。
而九星境,苏长安在这两天不知道打败了多少这样修为的武生。但他在楚惜风面前依然不堪一击。本来有些得意的心情,随着他的刀落地时的脆响,而随之消失殆尽。
他有些沮丧的站起身子,揉了揉被踩得发红的右手。看着楚惜风,声道:“对不起,楚前辈,长安还是学不会。”
但这一次,出乎苏长安意料的是,楚惜风并没有苛责他,反而伸出了他得大手,在苏长安的头上摸了摸,道:“学不会,再学就是。”
苏长安诧异的抬起头,他觉得今天的楚惜风有些不一样。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怪我?”
楚惜风却是瞟了他一眼,道:“怪你?你自己学不好本事,与我何干?我何须怪你。”
楚惜风的话并不中听,但苏长安却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关切。他呵呵的傻笑两声,又把落在地上的刀捡起,走到楚惜风身边,与他并肩而站。
那时春风拂过,撩起二人的衣角,苏长安看了看这满园翠绿,看似生机盎然却又实则清冷的天岚院。然后他问道。
“楚前辈,为什么我总学不会你教我的刀法。”这个问题,他曾问过玉衡,玉衡也给过他答案。可玉衡得太过玄妙,他并不太懂,所以他想听一听楚惜风的答案。
楚惜风微微一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愿意想起的事情,沉默一会之后才道:“你知道我的刀法是何人所创?”
“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爷爷,星殒——天伤楚断岳。”
苏长安仔细数了数,人族现在还活着的七位星殒。大魏的圣皇、天岚院的玉衡与开阳、观星台的太白道人、北地古家的老太爷古清峰、蜀山剑宗长老雁归秋、西域凉州武王浮三千。却是没有天伤楚断岳这号人物,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猛地低下头,变得沉默起来。
苏长安的一系列表现都落在了楚惜风的眼中,他冷冰冰的脸上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道:“他已经死了,在我八岁的时候便死了。”
“但他把他的刀法与星灵传承给我了。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是星殒的传人。”
“星殒的功法自然不好学,我也并不聪明。所以那时候我经常被爷爷责罚。”道这里楚惜风转头看了看苏长安,方才又道:“可到我爷爷死的时候,他将传承星灵给了我。我的靠着他的星灵,体会他的刀、他的道。才有了如今着些许成就。就如莫听雨一样,没有他的传承星灵,你就算再练上四五年,也不一定能学到他那一刀的皮毛。”
苏长安听得出来,楚惜风是在安慰他。但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让苏长安高兴起来。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学会莫听雨的那一刀,完全是因为莫听雨的传承,而他自己的努力在其中所占的功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他低着脑袋,再次沉默了下来。
楚惜风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慰好像起了反作用。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能够这般安慰一个人来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又哪能想到这么多。
他又想了想,方才道:“但你剑道天赋不错,玉衡大人的《春风渡》在当世也算得上是绝功法,除了蜀山的雁归秋,这世上恐怕少有人能与之抗衡。你学来却得心应手,甚至在造诣上还超过夙玉那孩子。你别看她顽皮,却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剑道天才,我虽远在西域,却也听过她的名号。她若是肯多花心思在剑道上,恐怕日后成就定是不菲。你能和她在剑道上较出个长短,由此可见,你的剑道天赋是何其天才。“
这应该算是很好的夸奖了,楚惜风想到,他虽然严厉,但其实内心是很喜欢苏长安这个孩子的。他虽然天真又不谙世事,甚至有时候做起事情来顾头不顾尾。可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呢?带着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楚惜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曾与年少时的他那般相像的苏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让他惊讶的是,苏长安依旧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
“可我喜欢刀。”苏长安这么道,他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楚惜风的眼睛,那般声,却又那般坚定的道:“我喜欢师尊,也喜欢您,你们都用刀,所以我也想用刀,也想成为和你们一样的刀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简单得有些幼稚。
但楚惜风却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半晌之后,脸上的寒冰忽的化开,他问道:“长安,你知道星殒死后都去了哪里吗?”
苏长安并不明白楚惜风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听人,星殒死后,肉身葬于大地,英魂回归星海。”
“但我去不了那片星海。”楚惜风转过了身子,抬头看向天空。此时正是白昼,天空中有些云朵遮住了些许阳光,所以虽有艳阳,却并不刺眼。“即使我成了星殒,我也去不了那片星海。”
苏长安也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去发现除了碧云连天,那片天空中空无一物。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走的是我爷爷的道,不是我的道。我的命星亮的必然会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星星。但那是他的命星,不是我的命星。”楚惜风有些苦涩的道:“没有自己的道,便没有自己的命星。没有了命星,又怎么去到那边星海。”
苏长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愣了愣后,才问道:“那为什么你不走自己的道,不去亮一颗自己的星星。”
楚惜风却摇了摇头,道:“因为楚家等不起,他们需要一位星殒,而我就是那个必须成为星殒的人。”
苏长安并不知道为什么楚家一定需要一个星殒。但他觉得这样并不对,所以他道:“这样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是吧?”楚惜风却忽的瞟了他一眼,接过了话茬。
苏长安忽的想起了玉衡刚刚在房间内和他过的话,所以他的脸红了红,但最后还是了头,道:“是,我觉得这样不对。”
楚惜风却笑了笑,却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与苏长安多做纠缠。他又道:“十二年前,你的师祖摇光死后,摇光星就再也没有亮过。而莫听雨又成了星殒,亮的却又不是摇光,那么想来他是走出了自己的道了。光这一,我差他远矣。”
道这里,他又顿了顿,看向书长安问道:“长安,你想再见到他吗?”
苏长安一愣,却是明白了楚惜风话中所指,他怔怔的看着楚惜风,看着他嘴角拉渣的胡子,看着他被春风吹乱的长发。最后,他重重的了头,道:“我想!”
“既然学不会别人的刀,那不学也罢。”
“你喜欢刀,那便给自己创一套属于自己的刀法。”
“待你刀法大成之日,便是你成就星殒之时。”
“记住,长安。”末了,楚惜风看着苏长安,无比郑重的道。
“走自己的道。拥有自己道的星殒,才是真正的星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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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苏长安虽然不在山中,却在院中。
他每日上午练刀,下午习剑,到了晚上又以吐纳之法,修行灵气。
时光一晃,春去秋来,已至九月。
这五六个月的日子看似平淡,却也精彩。
在与楚惜风谈话之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急躁,每日练刀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因为久久未有学会楚惜风的一招半式而苦恼。
他开始细细品味楚惜风的刀法,当然以他的眼界自然看不懂太高深的东西。只是觉得楚惜风的每一招,看似平淡,但其出招时,带着一股“势”。
是的,是“势”。
这“势”既是力,又是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势由意成。意由心生。
而势到极致便成“域”,“域”极则生道。
道成便星殒生!
这些自然不是苏长安悟出来的,这是古羡君告诉他的。
他知道,想要走出自己的道,首先变要有自己的“意”,其实他并不缺这所谓的“意”。莫听雨给他的星灵中,便有这样的“意”。“意”即刀意。但那是莫听雨的“意”,不是他苏长安的,他要走自己的道,练自己的刀,那他就得悟出自己“意”。
这个过程是很困难的。
很多武生到了太一境都无法悟出来这样的东西。
而苏长安虽然早在六个月前便有独战七位九星境好手的战力,但他却不过是聚灵境。以这样的境界,想要悟出所谓的“意”,绝非易事。
但幸好,他体内有莫听雨与梧桐传承星灵,又有玉衡与楚惜风这样的高人指。这段日子下来,他终于是摸清了一些门道。
这一日夜里,他端坐在演武场上,深秋的夜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也吹皱他的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穿的衣服很单薄,在这有些寒意的秋夜里,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他周身却泛着阵阵若有若无的红光。那是他的真火星灵,这几个月的时间,苏长安闲暇时也会抽出些时间研究梧桐留给他的星承之灵,倒是摸索出些许法门——比如用灵炎取暖。
苏长安有时也会想。若是梧桐知道自己拿着她的传承,干这种事情,会不会从万里之外飞过来揍自己一顿。
但是他现在却没有这份心思担忧这些问题,因为他出了些问题。
他已经修出八枚星灵,四枚真火星灵,四枚刀意星灵。再进一步便是九星境。
可这最后一枚,却出了岔子。
他体内的情况有些复杂。
不是没有人的体内有过两种道蕴完全不同的星灵。
但他们中大多数都因此死掉了,而活下来的那么一部分,大多数是实力强劲之辈,能以自身强大的灵力压制住某一方道蕴。
而苏长安显然没有这样的实力。
他能拥有两颗道蕴如此强大的星灵的原因是因为他体内还有一种无比霸道的东西——真神之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苏长安的催命丸,但同时为了能让真神复活,神血会自主保护宿主。比如在幽云岭的时候,神血就曾赐予苏长安力量,让他一刀斩落了半神天照的一条命。
两颗道蕴不同的星灵在一般情况下,会把修士的丹田当成战场,疯狂厮杀,直至一方消耗殆尽,当然作为战场的丹田,到了最后自然也是会因此变得千疮百孔。而一个修士,无论武生还是儒生,丹田被毁,自然就没有了活下来的可能。
但苏长安不一样,他体内的神血出于保护宿主的本能,将两种星灵分置丹田两处,两者泾渭分明的被神血隔开,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状态。
苏长安自然也大概知晓其中蹊跷,所以他在修炼时,都很心,每次都是同时修炼出两颗道蕴不同的星灵,以此维护这种微妙的平衡。
但现在,却不一样。他已经到了瓶颈,他的丹田太已经不足以容纳下第十枚星灵。必须再修炼出一枚星灵,再以此突破到九星境,开拓他的丹田,才能容纳下更多的星灵。
可这最后一枚,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修炼出任何一种星灵,都有可能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让他落得道消人亡的下场。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苏长安很谨慎。但如果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聚灵境,那他便必须修出最后一枚。苏长安自然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况且他体内还蛰伏有神血这般的怪物,他怎能坐以待毙,所以突破到九星境对于他来是势在必行!
“苏公子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了,这么下去真的不会有事吗?”远处,一位黄衣女子,满脸担忧的向身旁两位与她生得一般美丽的女子问道。
“应该没事吧。”其中一位红衣女子蹙着眉头,看着远处那个坐在秋风中的少年如是道。
“恩。”另一位白衣少女附和道。“不管怎样有楚前辈与玉衡大人在,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三位少女嘴上着没事,但却都立在屋檐下远远看着坐在夜色中的少年,久久不愿离去。
这三人自然是樊如月、夏侯夙玉与古羡君。
虽然三人在一起也有六个月,但其实相处的过程并不算融洽。特别是夏侯夙玉与古羡君之间,时常发生口角,甚至偶尔还会有些比斗。但好在二人也知分寸,每次比斗都是到为止。
可古羡君的实力是何其强悍,当日将星会第二名,半年前便已是繁晨境,起来那日她要是出手,这星王宝座,苏长安能否坐稳还是两。
夏侯夙玉自然每次交手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所以这段时间她也收起了以前玩闹的心思,修行起来格外刻苦,最近已经到九星境巅峰,离繁晨境不过一步之遥。
至于樊如月,也是被玉衡应允留了下来。
她资质尚可,以前也有些修炼的底子,这些日子来也堪堪到了聚灵境巅峰,离这九星境也只差一步。
只是或许因为五皇子的原因,夏侯夙玉对她并没有太多好感,而古羡君除了苏长安,对其他人都有些冷淡,加之樊如月的性子本就有些过于柔弱,所以除了帮苏长安打扫起居,她几乎很少与其他人交流。
但即使三女的关系并不融洽,可因为苏长安,此刻她们却聚到了一起,放下过往的芥蒂,暗暗为苏长安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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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看在我存稿全部送上的份上,月票还是要走一波的吧
苏长安的心情却十分的差。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可依旧没有想到丝毫破境之法。
他被卡在这个地方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用过许多方法,甚至强行在自己的丹田中塞下两颗道蕴不同的星灵,但那样做的结果是差让他自爆而死。要不是楚惜风及时出手,他现在恐怕已经过完了头七。
但他不想止步于此,他想要变强,不想让神血在他的体内苏醒。他答应过梧桐要等着她来寻他,在那之前,他不能输给身体里的怪物。可在几个月前的牡丹阁中,那怪物曾有过一次异动,这让苏长安意识到,那怪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用他不知道的方法正在一步步变强。
所以苏长安不能停下来,他也要变强。
为此他在这演武场已经枯坐了一天一夜,但他终究想不出办法。
第九枚星灵,刀意不行,真火亦不行。
苏长安皱着眉头想道。
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这样的问题,他一个月中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
一阵秋风吹来,带着些许寒意。
苏长安的躁动的心稍稍平稳了一下,他意识到这般急躁是无济于事的。他索性收起了自己的灵炎,任由寒风抚摸他的面颊。
他终于又沉下心来。
这一刻,一个念头忽然蹦出心头。
既然刀意与真火星灵都不能修炼,那不如就修出一枚与他们都不一样的星灵!
苏长安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他破境的最好办法。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些许笑意,但很快又沉了下来。
若不修刀意,亦不修真火,那他又能修什么呢?
他再次陷入了困境。
又是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他的脸忽的阴晴不定,像是在挣扎些什么,但最后他眉头一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他周身的灵光一闪,一道道灵炎与刀意喷涌而出,那是他在全力运转他丹田中的灵力。
这样的变化让周围的女孩也是一惊,她们原本就不安的神色在这一刻更是变得无比紧张,因为她们知道,苏长安又开始冲击九星境了。
而在玉衡阁内,玉衡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开了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喃喃自语道:“又要开始了吗?”
而他身旁站着的楚惜风则神情肃穆起来,他周身灵力流转,伴有紫色电光。看样子是做好了一有不对,随时出手救下苏长安的准备。
是的,苏长安又一次开始冲击九星境了。他疯狂运转灵力,将体内刀意与灵炎不断外放,他要先耗尽自己星灵中的灵力,这样可以减弱当第九枚星灵修成时,其余八枚星灵可能产生的异变。
他用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完成这件事情,然后他脸色一沉,一声轻喝从他口中爆出,瞬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米内的灵力如得某种敕令,山呼海啸般朝着苏长安涌来。
那些灵气穿过他的四肢百骸,游走过他的奇经八脉,最后汇集于他的丹田。
苏长安心中意念一动,那些灵气便朝着一处涌动,渐渐的开始形成一枚星灵的雏形。这个过程来简单,却也消耗了苏长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当然相对于修出一枚星灵,这个速度可以是快得匪夷所思。但苏长安却已经重复了这个过程数十次,而且体内也储备得有足够形成星灵的灵力,所以这一切便对于他才会显得如此容易。
这一步他走了数十次,一次比一次熟练,可这后一步,他却走得一次比一次凶险。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知道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来了。他需要为他的星灵打入道蕴。他尝试过很多方法,打入刀意,打入真火,或是两者都同时打入,又或是什么都不打入。但结果都失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一次,他要打入的是他的“意”。
是的,是他的“意”。不是莫听雨的,也不是梧桐的,而是他的,只属于他苏长安的“意”。这是他这六个月修炼所悟出的东西,他知道这股所谓的“意”并不成熟。但他愿意试一试,或者他想要借着此次磨砺他的“意”,使它完善。
“意”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
苏长安试着将它打入星灵中,他失败了,他的身体因此震了震,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夏侯夙玉等人见此情此景,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们紧张的看着苏长安,似乎只要苏长安的情况再稍有不对,她们便会立马赶到他身旁。
若是一般人,或许此刻察觉出不对,便已然放弃。
但苏长安不一样,这个外表瘦弱,甚至带着书生气的少年,心中却有一股狠劲。
他再一次调集自己的意念尝试着将自己的“意”打入那道刚刚形成雏形的星灵中。
他的身体又是一震,他的“意”再次被弹了回来。而他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苍白。
“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公子!”
夏侯夙玉三人一声惊呼急匆匆的便跑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得可怕的苏长安,脸上的担忧自是溢于言表。
但或许是因为两次失败让苏长安有些虚弱,又或许他太执迷于破境。
苏长安对于众女的惊呼与关切聪耳不闻,他再次坐直身子,一股气血上头,他一咬牙,几乎调动全身力量,再次将他的“意”打入那道星灵中。
这一次他心神剧震,只听噗嗤一声,一道血箭便从他口中喷出,他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萎靡。
众女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们下意识的便要上前查看苏长安的伤势。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带着紫电雷光闪过,待她们反应过来,楚惜风便已经立在了苏长安身前。
只见他皱着眉头,抬起手就要放到苏长安的天灵盖上。他这是要帮苏长安疗伤。
众女心头稍安,毕竟楚惜风实力高强,有他出手,想来苏长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楚惜风的手即将放到苏长安天灵盖的一瞬间,苏长安忽的伸出了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惜风愣住了,他能看得出苏长安伤得极重,却不明白苏长安为什么要阻止他为他疗伤。
“楚前辈...让我...再试试。”因为伤到了内府,所以苏长安起话来都有些吃力,但当他抬起头看向楚惜风时,楚惜风却被他的眼神所震动。
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竟然带着笑意。
是的,苏长安忽的笑了,笑得很开心,但鲜血也随着他的笑容顺着嘴角滑落。他再次道:“让我再试试,我好像懂了!”
楚惜风一愣,他大概能明白苏长安所谓的懂了指的的是什么。
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以聚灵境,领悟出“意”。按理这应是天大的机缘,但楚惜风却有些犹豫,因为他感觉到苏长安体内的状况一团糟,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组织苏长安,但这个男孩看他的眼神中所闪烁的光彩,所对道的向往,竟让他有所动摇。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的自玉衡阁中响起。
“朝闻道,夕死可矣。惜风,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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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风愣了愣,又想了想,最后长叹一声,终于是退到了一边。
而三位女孩显然对此并不满意,她们作势便要上去阻止苏长安,却被一把雪白的长刀拦住。
“玉衡大人!你怎么能放仍长安胡来呢!!!他可是你的徒孙啊!”夏侯夙玉看着眼前这把刀,便知道了楚惜风的立场,她心中大急,冲着夜空便大声喊道。她知道,玉衡一定能听得见。
而古羡君与樊如月也都在此时沉下了眉头,看着苏长安,她们身上灵光闪动,显然是准备强行制止苏长安这般冒险的行为。
楚惜风瞟了他们一眼,身上一道紫光闪过,三位女孩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由他去吧。他的路比你们艰难,就算逃得了这一关,也逃不了下一关。”玉衡的叹息声在夜幕中响起,苍老又悲壮,像是战士的挽歌,又像是边塞的箫笛,在众人的耳畔久久回荡。
此言一出,夏侯夙玉与古羡君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异样,她们渐渐放弃了挣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樊如月似乎还有些不甘,尝试着做些什么,可她的境界毕竟太低,在楚惜风的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所以她就算试遍了所有方法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再次艰难的坐直了身子,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他很艰难的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决然的再次闭上眼。
这一次他气沉丹田,关闭六识。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周围所发生的事情再也不入他耳,亦不入他知。
这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被称之为忘我。
这是梧桐教于他的法门,他曾经不会,但这几个月修为精进,便慢慢掌握了不少。
他开始思索,何为“意”。
他的“意”之所以不能被星灵所接纳是因为他的“意”还不能被称之为“意”。
他的“意”是这几个月观摩楚惜风的意而来,却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而在刚刚他运集全身力量将“意”打入星灵的时候,他突然明悟他的“意”中所缺的神到底是什么了。
是“我”。
模仿别人而来的“意”,终究是别人的。而他苏长安要走的是自己的道。“意”中无我,便是道中无我。
无我之道,便是旁人之道,是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法三千,有我为大!
苏长安身上的气势猛然变得磅礴,天地间的灵气再次疯狂的向他汇集。
场上诸人看向他的脸色也变得震惊。这股浩瀚如海的气势根本就不是一个聚灵境修士所可以拥有的。
“他悟到了。”楚惜风看着这个浑身浴血少年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是的苏长安悟到了。
道由域生,域有势生,势由意生,意由心生。
他的意已成,便有了成道的基础。一条康庄大道豁然在他眼前展开。
他发出一声轻喝,这一次他将完整的“意”猛然轰入那道星灵中。
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他的长发被秋风撩起,露出下面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
一声惊雷忽的炸响,晦暗的星空中一颗星辰突破层层雾霭,向着这方世界,向着这处城池,向着天岚院,向着这个少年,洒下一片灿烂夺目的光辉。
几位女孩像是被这忽然出现的异象惊呆了一般,微微张嘴,却不出一句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楚惜风,他在那道光芒出现时,猛地转头看向天际,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玉衡阁内的老者猛然站起身子,他的双眼豁然睁开,双目里光芒闪烁,像是被惊醒的雄狮,正冷目巡视着自己的疆域。
他快步的走到窗前,抬头望着那片星空,望着那一颗光华大作的星星。
那是一颗已经死去的星星。
一颗两年前陨落在北地的星星。
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她叫荧惑。
“听...雨...?”老者的上下嘴唇不规律的颤抖着,他极声的问道,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一般。
那颗星辰像是真的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竟然忽的闪了一下。
老者的心陡然一颤,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岚有负于你,有负于你啊。”他口中喃喃自语道,而眼中的东西再也包裹不住,就这么顺着他满是褶皱的脸颊汹涌而下。
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个护佑人族百年之久的星殒哭得如此伤心。
或许是感受到了老者的情绪,那颗星星又是一阵闪烁,竟然分出一道星光透过窗户,照在了老者身上。
老者似乎也能透过那道星光感受到星辰索要传达的意思。他有些狼狈的擦干脸上眼泪,颤巍巍的道,“再等师叔些时日,师叔就快来了。到时候我与你师傅一起想你请罪。”
那星辰闪了闪,似乎是在拒绝些什么。又一道星光洒下。玉衡转头看去,星光所照耀的正是正端坐在演武台上的苏长安。他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了头,道:“放心,师叔活一日,便护他一日。即使星辰阁阁主亲自,老夫在,也无人可伤他毫分!”
那颗星辰像是得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他收回了落在玉衡身上的星光,然后又是一道接着一道的星光洒下,算上刚刚的两道星光,不多不少,他向着苏长安一共洒下了九道星光。
然后那颗星星一阵闪烁,像是在这方天地寻找些什么似的。但是知道最后他也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他的星光渐渐暗淡,好像天地间有股莫名又强大的意志正在阻止着他与这方天地的交流。最后他不甘的发出一丝星光,然后完全隐没在这片星空中。
苏长安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一系列情况,他关闭了自己的六识,即使有人在他耳畔尖叫两声他也无知无觉。
但他感觉得到在他的“意”成功打入星灵的一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外部涌来。
那股力量很强大,强大到他即使调集起周身全部的灵力,与这股力量比起来也如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一般,不堪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令苏长安惊讶的是,那股力量毫无恶意,他们游走过苏长安的是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将他因为强行修炼星灵而造成的内伤尽数修复。
然后这些能量像是有灵性一般汇集于他的丹田处,他丹田处的神血好像对这股能量有着本能的畏惧。在这股能量进入丹田时,神血便龟缩于丹田的一角,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躲在那里,不再出现。
但这些都只是一个开始,那股能量忽的化为九份,分别将九颗星灵包裹其中,然后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触手从四面八方伸出,直插入那些星灵中。苏长安心中赫然,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本能告诉他这股能量是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到他的事情的。况且与这股浩瀚的力量比起来,他也做不了任何事情,所以苏长安索性沉下心来静观其变。
只是几息的时间他的九枚星灵都被那股力量伸出的触手插满。然后一道奇异的声响在他体内响起,那是一个音节,却不是这世上任何一种器物所可以发生的。那个音节并不长,却似乎暗含某些天地至理,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
苏长安觉得这种奇特的发音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他细细思索一番,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
而这时,随着那道声响落下,他体内的九枚星灵开始虚化。本来如有实体的灵力,渐渐气化,其中的真火、刀意或者苏长安的“意”都如丝线般缠绕在这些星灵化作的浓郁气体中。待到这些星灵尽数气化,那九道能量又夹带着这些气化后的灵力与道蕴合九为一。
被这些能量包裹,苏长安看不清其中的情况,但他却能感觉得到这些灵力相互纠缠,那些道蕴也因此慢慢融合。大约一刻钟后,那股能量由外向内猛地收敛,而对身体的控制权在这一刻,也终于回到了苏长安的手中。
苏长安定睛看去,之间他的丹田内,此刻正有着一枚星灵,在那里静静旋转。它周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表面时不时又灵炎与刀意闪动。而在其中心,一颗璀璨的光,苏长安知道那是他的“意”。
他闭着的双眼豁然睁开,看向正关切的看着他的诸人,道:“我悟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到最后,苏长安并没有破境。九星归一后,他体内只剩下一枚星灵却包含了九枚星灵所蕴含的灵力与道蕴。这一枚星灵所包含的力量是九枚星灵总和。而早在六个月前,他只依靠着一枚刀意星灵与一枚真火星灵便可以以一敌七。
所以现在的苏长安虽然看上去只是拥有一枚星灵的聚灵境初期的武生,但他的实际战力,即使对上寻常繁晨境也是有一战之力的。而最重要的是,困扰他许久的星灵间道蕴的冲突问题终于解决了,他只要再按部就班的修炼出八枚星灵便可以突破到九星境,这对苏长安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但他这两日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一直在床上躺了两天了。
他试着向三位女孩解释自己身体里的内伤已经被那道突然出现的神奇力量给完全治愈。但三女本就对他当时一意孤行,强行破境的事怀恨在心,又哪能听他解释。
向来不合的三位女孩,这一次少见的齐心,她们将苏长安强行的关在屋里,让他养着他那莫须有的伤。
此时苏长安正百般无聊坐在床沿,背靠着墙,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发呆。
他在想,那夜突然涌入他体内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他起初以为是玉衡或者楚惜风在暗中帮他,但后来他得到的是两人否定的答案。当然他也曾听三女说起过夜中的异象,他大概可以猜到那股力量的由来肯定与那夜的异象有关。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象,是什么人在暗中帮自己吗?
苏长安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人里面,可能有这样能力的人,除了楚惜风与玉衡,那边只剩下梧桐了。可梧桐现在正处在万里之外......苏长安想了想,他也不知道梧桐究竟在哪里。
但这些终归是好事,所以想不明白,苏长安干脆也就不再去想。
吱呀。
这时苏长安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位黄衣少女捧着些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月。”苏长安赶忙从床上走了下来,待他看清少女手中捧着的东西啊,脸色又苦了下来。
那是一碗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熬成的汤,据夏侯夙玉说,那些东西都是她从皇宫里带来的珍稀药材,放在外面都是些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但三位女孩却不通药理,更不懂什么烹饪之法,只知道把好东西一股脑的往锅里一扔,然后便煮出来现在樊如月手上的这碗汤。
他已经喝了数次,这味道,却是让苏长安难以评价。但每次看到几位女孩关切又带着期望的眼神,他都还是咬着牙,将它一饮而尽。
“公子,你醒了?”樊如月的美目眨了眨,看着苏长安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睡过好吗......”苏长安无奈道。他又向着樊如月身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然后他不禁问道:“怎么没看见羡君和师姐呢?”
平常这个时候夏侯夙玉与古羡君都会随着樊如月一道前来,今次却只有樊如月一人,苏长安不由有些奇怪。
樊如月闻言却有些责怪的看了苏长安一眼,说道:“公子这段时间尽忙着修炼,那还有时间关心其他事啊。”
苏长安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难道这几日出什么事了?”
“先把汤药喝了,妾身就告诉你。”谁知道樊如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将盛这汤药的碗递到苏长安面前,笑盈盈的说道。
她本就生得漂亮,这番作态,更是将她脸上的美丽完全绽放了出来,若不是已经相处了数月,恐怕苏长安又得被这一笑迷得失了神。
看着眼前这一碗颜色古怪的汤药,又看着满脸殷切的樊如月,苏长安一咬牙,捏着鼻子,强忍着舌尖上传来的可怕味觉,终于是将这汤药一饮而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满头大汗的将碗放在一边,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时候他在想,与其喝这碗汤药,他更愿意和龙骧君或是阴山浊打上一场。
“公子!”樊如月看着满头大汗的苏长安,口中娇嗔道。但手中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手绢,伸到苏长安额头前,温柔的将他上面的汗渍一一擦拭干净。
苏长安嗅着也不知是樊如月身上还是她手帕上传来的香气,一阵心猿意马,脸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红晕,他有些尴尬的往后躲了躲,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最近长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樊如月似乎也习惯了苏长安的害羞,她笑着收回了手帕,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饭桌上曾听公主和古姑娘说起过。一是西域凉州,蛮族最近好像有一个新的部落崛起,其首领深得蛮王器重,在西凉边关上连斩我朝十余大将,又用奇兵破了啸虎关,此刻正兵围莱云城。公主急匆匆的赶回宫里恐怕就是为了此事。”
“那羡君呢?她也去了?”苏长安又问道。
樊如月摇了摇头,说道:“古姑娘离开了长安,去办另一件事情了。”
“什么事?”苏长安一愣。他可是记得古家千辛万苦才把她送入长安,为的便是长安这地处皇城,又有数位星殒坐镇的天然屏障,能有什么事能让她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离开长安呢?
“就是这几日,长安边上有一座小镇,叫蓝灵镇,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山贼还是什么的,前些日子被屠了镇。整个镇上几千号人,无论大人小孩,全部被杀害。镇上有个大户,好像也姓古,似乎和古小姐是远亲。圣皇为此事震怒,派了贼曹郭三云前去调查,古小姐也随着一起去了。”
“这样啊。”苏长安点头应道,但他的眉头却忽的皱了起来,以他对古羡君的了解,能让她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走的急事,定然不会是只为了一个远亲这么简单。
“还有一事......”这时樊如月又忽然说道,但她的声音却忽的变小,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手上还有些不自然的玩弄着衣角,像极了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苏长安看他这幅模样,心中觉得好笑,不由问道:“还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妾身不知道当不当讲。”樊如月的声音变得细若无物。
“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苏长安笑道。
樊如月似乎还是有些犹豫,她低着头踌躇半天,最后终于是说道:“半个月前,龙骧君去了八荒院。”
“恩?”苏长安愣了愣,然后说道:“就是这事?”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樊如月好像不太敢告诉他此事。
“恩。”樊如月低着脑袋说道。“他拿着苏公子的要求,拿走了八荒院的奈何。”
“奈何?”苏长安的眉头忽的又皱了起来,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入天岚得小屁孩,对于长安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奈何是八荒院的神器,是八荒院的创始人之一留下的一把剑。相传此剑是采幽冥之地的亡者之骨,放于西域蛮地的火山熔岩中,经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一把凶剑。
坊间曾有言传,一见奈何饮孟婆的说法,由此可见此剑的凶煞程度。
这等神奇瑰宝,苏长安怎么也想不通八荒院会因为将星会上的一个要求就送之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苏长安皱着眉头久久不语,樊如月心中一慌,以为苏长安在为此是烦恼,心中顿时升起阵阵不安。她不由小声问道:“苏公子,你在生如月的气吗?”
苏长安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樊如月一眼说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樊如月依旧低着头,小声说道。“若不是因为我,这把剑可能便是苏公子你的。”
苏长安不仅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身旁的那把刀。说道:“我要剑何用,我喜欢刀啊。”
或许是苏长安说这话时的语气太过随意,又或是他这话本身就有些问题。所以樊如月在听完这话时,忍不住抬起了头,她看着苏长安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但她却失败了,因为苏长安的眼睛清澈得好似一潭秋水,清晰透明,毫无杂质。
她不明白苏长安到底在想些什么,奈何是何宝物?这与你用刀用剑毫无关系,即使不用,就是拿着它献给圣皇,想来换个侯爵当当是绝无半分问题的。
她正当说点什么,想要提醒苏长安此物的价值,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夜里,那个少年排众而出,在那些衣冠显贵的公子酒客面前,掷地有声的说出:“这样不对。”四个字时,他的眼睛也是如现在这般清澈迷人。
她的脸色不仅爬上两朵红晕,到嘴边的话也就生生给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无论苏长安知不知道那把剑的价值,但从他口中所得出的答案却定然都是一样的。
她忽的展颜一笑,就这么看着苏长安,美丽的眸子里好似有秋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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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被樊如月忽然变得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低了低头,避开了樊如月的眼睛。然后他又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再次抬起头,望向樊如月。
“对了,如月,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却忘了。”
“恩?”樊如月回过神来,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莽撞,所以她的脸色变得越发红润。
“我记得听人提起过,师姐的哥哥,也就是五皇子好像挺喜欢你的。”苏长安很随意的问道。
但樊如月却像是被踩住了痛脚的兔子,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有些慌张的立在一旁,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苏长安不禁有些奇怪,心中暗暗猜测是不是自己又错了什么话,他正要道歉,却听樊如月声的道。
“是。”她得很声,完之后还心翼翼的瞟了苏长安一眼,见他面色无常,才心中稍安的接着道:“我是曾与五皇子见过几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我...对我也曾表露过些爱慕之意。”
“哦?”苏长安眼前一亮,像是来了兴致,他好奇的问道:“那你喜欢他吗?我听人五皇子素有才情,又长得极其英俊。坊间可有不少女孩子暗地里偷偷喜欢他。”
他本是想逗一逗樊如月,却哪知此言一出,樊如月却慌了神。
她抬起头,连连摆手,有些焦急的道:“没有,没有。我不曾喜欢过五皇子。只是当时我就要出阁,五皇子又曾言会帮妾身赎身,所以妾身想着若是有人真能救妾身脱离苦海,跟了他也未尝不可。”到这里樊如月又看了看苏长安,见他依旧脸色无常,心中不免有些气恼,一咬银牙,声音也不觉大了几分。她如是道:“可是,最后救我的却是苏公子。”
......
屋内的气氛忽的陷入了沉默。
樊如月半天未等到苏长安的回应,她有些奇怪的看向苏长安,却见他正呆呆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樊如月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她再次害羞的低下头,把玩着衣角。
苏长安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他觉得樊如月好像是在怪他,那日本该由五皇子出面救下她,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双宿双飞。但他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所以他试探着问了问:“如月,你是想回到五皇子那里吗?”
“恩?”樊如月愣了愣,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苏长安,不知道为什么苏长安会出这样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也有些紧张,他看着久久不话的樊如月,一位是自己中她的心思。他想着里的女孩子总是在对一些和自己心上人有关系的话题上会选择沉默,这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这并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他已经习惯了有这个漂亮的女孩照顾自己的起居,一想到她可能就要回到别人那里,他不由有些提不精神。但他又不愿意强迫樊如月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这时一旁的樊如月有大概想明白了是苏长安误解了自己的话,所以她赶忙开口就要解释,却听苏长安抢先她一步道。
“其实如果你实在是思恋的紧,我可以托师姐帮你带话给五皇子的。”苏长安这么道,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樊如月一愣,她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男孩,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更是莫名生出几分感动。终于她一跺脚,脸色红扑扑的看了苏长安一眼,道:“苏公子,你真是一块木头!”
然后在苏长安诧异的注视下,逃一般的跑出了苏长安的房间,留下苏长安一个人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接下来的两天,天岚院中难得的清净了下来。
没有了古羡君与夏侯夙玉的天岚院,便少了许多打闹,亦少了许多乐趣。
而苏长安也不得不承认习惯了与生性跳脱的夏侯夙玉和精灵古怪的古羡君相处后,当她们一下都消失时,他真的有些不适应。
而樊如月似乎还在生他的气,虽然苏长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些什么,但他觉得惹女孩子生气终究是件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他也试着找机会和她道歉,但有些事情弄巧成拙,待他把打了半天腹稿,自认为颇有诚意的一段话给樊如月听后,这个素来乖巧温柔的女孩竟然更加生气了,这已经连着两天未有和他再过一句话了。
待到第四天的清晨,苏长安被门外急匆匆的敲门声叫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天还暗沉沉的,隐约间还能看见些许月亮轮廓。这还不到辰时!苏长安有些不高兴的站起身子,心中嘀咕着,究竟是谁这么一大早便来敲门。
他没精打采的打开房门,却见樊如月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心中奇怪,樊如月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却找了过来。
还不待他些什么了,樊如月便开口道:“不好了,不好了,苏公子!”
苏长安还有些迷糊,他又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不好了?”
“古姐!古姐出事了!”似乎因为苏长安的样子看上去太过于随意,让樊如月更加心急,她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长安一个激灵,他的瞌睡一下便醒了过来。他看着樊如月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自然知道此事绝对不是她或者古羡君的恶作剧,他心头一沉,问道:“到底怎么了?”
樊如月似乎也慌了神,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前几日古姐与贼曹郭三云去了蓝灵镇,按理每三个时辰都需要向丞相府内递送一只渡鸦汇报情况,但从昨日未时起,丞相府内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一只渡鸦。到现在起已经经八个时辰未有消息。朝廷已经派出神将杜纬带了三百虎贲军前去探查情况。”
在樊如月这些话的时候,苏长安已经穿上了自己平日里出门的行头——一件平常的青色布衣,一条淡白色的外裤,以及一双黑色靴子。
“那玉衡师叔祖怎么呢?”苏长安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角,手向着屋内的某处虚空一握。一把藏于刀鞘的刀便飞入他的手中。
这是隔空取物,对于儒生来聚灵境便可以完成的事情,但武生通常得到了太一境才能掌握。苏长安突然这一手让樊如月微微一愣,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继续道:“玉衡大人让楚前辈跟着前去,现在正在前院准备出发。”
“恩。”苏长安沉着脸了一下头,便要向前院走去,但刚刚迈出步子,却又忽的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正要跟上来的樊如月道:“如月,你就在家待在。我和楚前辈去便行了。”
但樊如月却道:“公子,如月已经快到九星境了,你让我去,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不行。”苏长安摇了摇头,道:“那什么郭三云何种境界我不知道,但羡君却是实打实的繁晨境,她现在都生死未卜,你去了只会徒增变数。况且,那些贼人敢在长安城旁,天子脚下屠镇,想来定是有所依仗。”
“可是!”樊如月还要再些什么。却被一只手温柔的捂住了嘴。
她看着苏长安忽然靠过来的脸,看着那双自己第一次离这么近的双眼,忽的安静了下来。
“放心,我一定会把羡君救回来的。”那声音有些稚嫩,却带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去相信的魔力。樊如月本来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忽的放了下来。
完这句话,苏长安将刀负于背上,转身大步走向笼罩在晨雾中的天岚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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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吗?”楚惜风斜眼瞟了一眼走来的苏长安。
“恩。”苏长安了头,并肩与他站在天岚院的院门前。
九月的长安,露气很重,将这一老一少笼罩在清晨晦暗的晨光下,他们的背影看不真切,但他们的背上的刀,露出的一截刀身,却是那般明亮。
这是一阵秋风忽的刮过,卷起院内无人打扫得落叶。
哒哒哒!
远处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
片刻之后,一个男人粗犷的吆喝声响起。一匹壮硕的枣红色大马得蹄子高高扬起,眼看就要人仰马翻。上面坐着的男子却一声轻喝,身子像是固定在马鞍上了一般,他肚脐以下的部位爆出一道黄色的灵光,那马后仰的势头便被生生止住。它蹄子猛地朝地上一砸,像是背上负有千钧之物一般,天岚院前那上好青石板铺就的官道便被生生砸出两个窟窿。
“你就是楚惜风?”马上之人这般问道,而这时他身后密密麻麻身着漆黑铠甲的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而来。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即使远隔数十米,他也依旧能问道那些士兵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楚惜风抬头看了那马上之人一眼,道。
苏长安这时也抬头打量了这个男子一番,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黄铜色的铠甲,手持一把齐人高的大刀,双肩镶着两个虎头护肩,背后有一张猩红色的披风在秋风中飘荡。脸上蓄这浓密的胡子,将他的嘴唇几乎完全包裹住,他的眼球有些突起,此刻正睁得浑圆,盯着苏长安二人。想来定是此番受圣皇之名前往蓝灵镇的神将杜纬了。
“他也要去?”杜纬瞄了一眼楚惜风身旁的苏长安,以他的境界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苏长安不过是一个堪堪聚灵境的武生。他不禁皱了眉头,心中有些奇怪,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在将星会上打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对,我们一起。”楚惜风看了苏长安一眼,冲着杜纬了头。他得很平淡,平淡到让人无法去质疑。
楚惜风的态度让杜纬一时气结,他冷哼一声,又道:“你们没马?”
“他们不也没有吗?”这时苏长安却接过话茬,指着男子身后的一排排士兵道。
杜纬一愣,脸色阴沉下来,道:“好,但愿苏公子这位将星会星王不要走丢了才好。”完这句话,他用手上的大刀的刀背猛地一拍马的屁股,那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马蹄蹬地,只是几息功夫便窜出近百米的距离。
而背后的众位士兵像是得到了某种号令,在马蹄蹬地的一瞬,身上的灵光闪烁,竟然就踏步随着杜宇百米之外的身影向前走去。
这时楚惜风转头看了苏长安一眼,问道:“能跟得上吗?”
苏长安闻言,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方才头道:“能。”
听到苏长安肯定的答复,楚惜风放下心来,他身影一动竟化作一道紫光,带着破空之声朝着远处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安第一次见到楚惜风的真实实力,不由有些惊叹。
但他脚下此时也做出了动作,只见他脚跟蹬地,身子便化作一道流光,带着残影向着楚惜风消失的方向追去。
但他速度毕竟比不上楚惜风这种成名已久的天骄妖孽。身子跟上那些士兵都有些吃力。来也奇怪这些士兵走起路来看着不急不缓,但其速度却极快,即使苏长安使出全力,两者之间的距离还是被越拉越远。
“光是这样果然不行。”他喃喃自语道。
他心中念头一动,体内的星灵忽的开始运转,一道道真火被抽离出来,在他的足下形成一道道的灵炎。
火起则风生。
他的身子陡然一轻,脸上也随之浮出一抹笑意,他再次脚尖蹬地,速度竟然比刚刚快上了三成。
虽然还不至于能追上楚惜风,但却也能和那些士兵保持一般的速度不会担心再被甩掉。
蓝灵镇处在一处山坳中,离长安其实并不算远,不过五百里的距离。镇子虽,却因为临近长安,一些过往的商人或是路过的镖队都会在这里歇脚,所以镇子还算得上富裕。但谁曾想到,这样一个处在天子脚下的城镇,竟在数日前,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歹人屠了满门。
那满镇数千口人就这么暴尸于镇中,数日下来,那股浓密的血腥味依然久久的散不开。即使在数里外,杜纬也闻得到。
他已经到了蓝灵镇旁山坳处,再往前便是蓝灵镇。因为时节已经到了深秋的缘故,山坳上原本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此刻已经枯败泛黄。在不时吹起的秋风中打颤,像是没有了血肉的腐朽干尸,稍稍吃力它便会应声断成两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纬又用刀被拍了拍马,然后回头看了看,入目除了枯黄的山坳,再无他物,他的嘴角不由浮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此时才刚刚到辰时,深秋的雾气还未散尽,前方的景色依旧处在一片雾蒙蒙之中,但他的眼前已经渐渐出现了蓝灵镇的轮廓。
他正要再次催促胯下已有些力竭的马匹,但他忽的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正立着一道人影。他人影背对着他,似乎正在眺望蓝灵镇方向。但因为雾气的缘故,他看不真切那道身影的模样。
杜纬的本能的拉了拉马缰,放慢了自己前进的速度。
深秋的早晨,一个人,在远处望着一座被屠了满镇的孤城。
多年驰骋沙场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情景并不正常。
他握紧了手上那把与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刀,身下的战马像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一步又一步的踩在已经满是枯草的土壤上,轻轻地,又慢慢地向着那处身影靠近。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了,他离那道身影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而那道身影却依然背对着他。
按理这是一件好事,这样的距离,以他大魏神将的修为,若是想要偷袭定然是绝佳的机会。
但杜纬却高兴不起来,他身在沙场多年,屡屡遇险,许多修为比他强出数倍的人都死了,但他却活了下来,原因只有一个——他足够谨慎。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譬如这道身影若是与这场屠杀有关,那贼曹与古家侯爷的失踪也定然和他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曹郭三云虽是一个儒生,但修为已至地灵境,又带着古家侯爷与诸多修为在繁晨甚至以上的武者。若真是打起来,但凡这些武者能为郭三云争取到十息时间,以这个老儒生的修为,定然可以爆发出下天听境的破坏力。
所以眼前这个男子的真实实力定然是在天听以上,而有这样实力的人,不可能当有人近身到他十米范围内还是未有所察觉。
可这道身影却自始至终没有转过头的意思,如果不是他杜纬高估了他的实力,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人,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使在这么短的距离里,杜纬突然发难他依然可以接下。
这个猜测让杜纬的额头上浮现出阵阵冷汗,他又向前心的移动了一段距离,很快他与那道身影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这次他隐约看见这道身影的背上似乎背着一把刀,而且模样有些眼熟,像是在何处见过,但一时又记不清楚。
他压下心头的疑问,他知道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所以他强行放空自己脑袋里多余的念头,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这时他与那道身影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他手上的刀已经高高举起,胯下的战马也喘着粗气。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慢了下来。画面也好似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这时一道秋风袭来,他们脚下那些枯败的杂草在风中一阵摇曳,杜纬心头一横,知道此刻已是绝佳的时机。
他一声闷喝,手上的大刀作势便要砍了下去。
“杜神将好生慢啊,让楚某一阵好等。”这时那道身影忽然转过了头,一道冰冷的声音也随之传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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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纬举着的手赫然停住,待他看清这道人影模样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因此变得格外精彩。
因为这张脸,在一时辰前,他曾见过。
“杜神将举着刀是何意?难道楚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杜大人?”那人又问道。他脸上的神情很冷漠,话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平淡。但不知是否是错觉,杜纬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些话的时候,这个男子的嘴角有一抹笑意闪过。
而杜纬此时也从一开始的讶异中回过神来,然后他的心中便生出一股让他感到无地自容的愧疚感。
他胯下的战马乃是大魏出名的异兽,也是他早年立了大功圣皇赏赐下来的,名曰翻羽,乃是八骏之一。以这马的脚力,在杜纬想来,定可以将楚惜风远远的甩在身后。所以当他看见那道人影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将此人是楚惜风的可能性抛之脑后。所以他也就有了刚刚那一连串好似惊弓之鸟的滑稽举动。
这当然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无论是骑马的跑不赢用脚的,还是草木皆兵,差砍了自己人。这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传到了自己那些同僚耳中,想必都是可以足够他们畅聊许久的事情。
杜纬是个很谨慎,但也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
所以他强作镇定的呵呵一笑,装作刚刚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他却不自觉的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
杜纬坐上大魏神将的位置已有数十载,若真只是狂妄自大之辈,那他可能早就死在了西域或者北地的某一处战场上。但他没有死,他活了下来,无论是北地的风雪,还是西域的黄沙,都未曾埋葬他。即使在暗潮涌动的长安城中,他依然可以混得如鱼得水。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明,他并不是一个他表面看起来这般粗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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