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龙。
镇御石外。
慌乱的脚步声不断传来。
大批衣衫褴褛的难民,拼了命的朝着镇御石的方向跑去。
在他们身后,一众武者们正与突然闯出来的暗月狮群疯狂厮杀。
这批狮群的数量不是很多,仅仅只有十几只而已,但最弱的都能堪比暴气,领头的甚至比普通的暴气巅峰还要强上一丝。
而抵挡他们的武者,却只有七八个来自伏龙的暴气,以及从苍冥逃出来的十几个聚气。
眼瞅着那些聚气不断被雄狮撕碎,狮群的包围圈渐渐将要合拢,在场武者们无不心生绝望。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将要抵达伏龙时竟会遭遇这等危机。
一旦他们这些人被狮群击杀,身后那些逃亡的普通人们,很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希望的曙光明明近在眼前,却永远没办法抵达。
世间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吗?
正当在场武者们决定拼死一搏之际,一阵凄厉的尖啸猛地自右侧的荒野中传来。
下一秒,就见无数幽光齐齐攒射而来,现场骤然爆出无数的血浪,其中夹杂着大片的血肉。
就连那头击杀了两个暴气的狮王,也被凌空腰斩,两截尸体摔在地上后,哀嚎数声,暴毙身亡。
这一幕惊变只让场上的武者们震惊不已,然后他们就看到造成这一结果的凶器,赫然只是一些破碎锈蚀的残刃。
沉稳的脚步声自草丛中传来,看到那名两鬓霜白不苟言笑的黑衣老者,白寻黑顿时欣喜喊道:
“流水宗弟子白寻黑见过裴供奉!”
“感谢裴供奉救命之恩!”
……
一众武者们连连道谢。
裴不让,浮屠宗供奉,入劲巅峰修为。
放在外城的四派里面,以他的这份实力,宗门里的地位怕也只在宗主之下。
而就算是在高手辈出的浮屠宗,实力堪比裴不让的供奉照样是屈指可数。
望着不远处仍在慌乱逃亡的难民们,裴不让开口问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神罗遗迹里面,现场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寻黑等人连忙将苍冥城覆灭的过程因由全都解释了一遍。
听到这事儿可能与龙裔有关,裴不让脸上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之后,他领着白寻黑一干人等,返回伏龙。
抵达伏龙后,他很快便与白寻黑等人告别,但却并没有返回浮屠宗的驻地,而是前往外城客流如织的悦来酒楼,进了乙三号包厢。
刚一进到包厢里面,内里正在攀谈的两名武者便立刻站起身来,恭敬问候道:
“见过主人!”
裴不让表情随意的说道:
“先上菜吧。”
青衣武者立刻拍了拍手,各类美味佳肴便如流水般呈递过来,很快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裴不让招呼着两名手下,非常斯文的吃着,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他泡着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像是才想起来般,徐徐出声问道:
“储物柜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憋了半天的青衣人连忙开口道:
“自主人您吩咐以来,我们一直安排人手关注朱芝豹放在天下会的储物柜,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但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们长年的监控之下,不久前,终于看到有人把那个储物柜给取了出来。”
“取走柜子的是什么人?”
裴不让表情平静的问道,仿佛那根本不是他守候多年的宝物。
“这段时间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现在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拿到柜子的名叫朱可辛,是朱芝豹的侄儿,原本住在附近的青苍县,突破暴气后方才来到伏龙,继承朱芝豹存下来的柜子。”
“原来竟然是他的亲戚。”
裴不让略微有些诧异:
“朱芝豹独自生活在城里,对外言称家眷都死在荒野中了,本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种事过于常见,没想到这人竟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自己乃至周围人可能会被外人针对,真是心细如发啊,也难怪他后来能拿到赤金令了。”
说到这个,坐在右边的黄瞳武者顿时愤愤不平:
“当年那枚赤金令,原本应该落到主人的手上的!就是那家伙,偏偏从您手中把它给窃取走了,甚至连宝藏的地图都给带走了!我们现在如何复仇也不为过!”
面对震怒不已的黄瞳武者,裴不让却并没有多么生气,眼中反而露出了回忆之色:
“想当年,我跟朱芝豹都是一穷二白,虽然实力都已经达到暴气,但放在整个伏龙城里,却也是平平无奇,根本不值得让人关注,惟有一些过人的胆识。
当然胆识都是用来形容成功者,在当时的许多人眼里,我们不过是傻大胆罢了。
毕竟从来没人想过,竟然会有暴气前去接下赤金令的悬赏任务,那些任务就算是入劲巅峰,一个不慎很可能都把自己搭进去,更别说两个暴气武者,完全就是没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
“不过那些看笑话的人并不清楚,当时我们已经拿到了和任务有关的关键线索,就隐藏在神罗遗迹里面,只是这个探索的过程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但我们偏偏就干了。”
“都说一无所有之人是真正的无敌之人,当时我们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吧,换成现在的我来讲,也许都没有当时的胆魄,虽然现在的实力变得更强了,但顾忌也变得更多了,而且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敢于豁出性命。”
“好在那时候我们九死一生,终究是成功了,但赤金令只有一枚,肯定是不够分的,后来他选择赤金令,而我继承了洞府里的其他各类宝物。
正是凭借着那些宝物,才让我在短短十几年内突破到入劲巅峰,眼瞅着距离丝劲也不远了。”
“可惜啊,我还是被朱芝豹给算计了一把,直到他离开伏龙后我才迟迟的反应了过来。”
说到这里,裴不让不由得微微叹道:
“拿到赤金令的那个悬赏,需要把从洞府中的拿到的一枚令牌给交上去,那枚令牌在当时的我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材质非常非常坚硬,哪怕秘银级的武器,也休想将其破坏。
当然了,只从常理来想,这样的令牌能让万法阁以赤金令作为悬赏,定然绝不简单,可它再不简单,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甚至都比不上一本凝劲法。
这就像快要渴死的旅人在沙漠中发现黄金一样,黄金再贵重,也比不上一捧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