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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武者吊儿郎当的朝四号场地走去。
苟敬贤也一同跟了过去。四号场地是一个巨大的空场,足以容纳上千名武者。
以往,经常会有供奉来此设坛讲法,一部分是为了完成教学任务,领取额定的俸禄,另有一部分则是为了赚取入场费,当然赚这些钱也没什么,威武院的供奉多少都有两把刷子,讲法之中多有谈及一些干货,赚这些钱也算是应该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部分是免费的讲法,便如安供奉今天这般,这种情况一般是为了与现场武者们进行交流,另有一部分则是为了宣传某些私人课程。
安供奉今天既然敢把这场讲法作为私人开课的前置,说明他对讲法的内容极具自信,认定有人听过后会购买他的后续私人课程。
这也是苟敬贤愿意来此的重要原因。
他倒要看看这位安供奉究竟都能讲出些什么东西。
关于《炎阳劲》他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研究了多少遍,群策群力之下,拿自身做实验的都不在少数,然而除了几位老哥暴死或者吉尔炸飞之外,最终仍旧是一无所获。
他倒要看看这位安供奉肚子里是否真的有货,否则他也不介意当场予以驳斥,顶的对方下不来台。
你要想宣扬名声,大可以拿别的功法去糊弄人。
既然拿《炎阳劲》出来,那就别怪老哥不惯着你。
千万不要觉得身为金牌供奉,实力强悍就能压下所有质疑。
且不提威武院本身就存在质疑交流的风气。
作为心死之人,就算面对的是暴气,他又何惧之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四号场地的武者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快要占满整个场地。
苟敬贤看到这一幕,颇有些诧异,要知道平日里哪怕是声名远扬的那几名老供奉,都很难让听众把整个场地占满。
通过聆听周围的交谈,他总算知道了原因所在。
安供奉是闯过雄闻五响的金牌供奉,战力极其强悍,这又是他入院后的第一场讲法,难免会吸引来许多好奇的武者,哪怕不为听课,好歹也能见见那位安供奉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苟敬贤多少增加了一点信心。
想来能够闯过雄闻五响的大高手,应当不至于随便糊弄人,拿自己的名声开涮。
正想着,一道体魄雄健须发张扬的身影,大步走上高阔的法坛。
看到这人后,苟敬贤瞬间为之愕然。
就说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原来竟然是他?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苟敬贤拍了拍脑袋,若非那天喝的醉醺醺的,他早该在听到名字的第一时间就想起来。
不过对方先前找到他们,想必也是为了深入研究《炎阳劲》。
也许真的找到了优化的方法呢。
苟敬贤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小小的期待。
宁焱登上法坛后,四下环视一遭,意外看到了包括苟敬贤等人在内的好几个熟人。
这让他不由得感到十分欣喜,因为今天的讲法本身就是针对他们而来。
这些才是他真正的目标客户群,至于场上剩下的那些,顶多算是气氛组。
放到前世,这就像一百人的qq群里面,只有你一个真人,剩下的全部是为了拉你进坑的托。
不过今天不一样的是,场上这些人头都是自发凑过来的,而他所讲解的真经,也绝不是坑。
说是吉尔再生之法也不为过!
宁焱定了定神,声音洪亮的开始了讲法前的宣告:
“在场诸位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我,在这里先做个自我介绍,本人名为安森,闯过雄闻五响成为金牌供奉,最为擅长的便是阳性元气的研究。”
说着他右手猛地按住随身带来的铁心木条,木条瞬间焚化开来,冒出丝丝缕缕的烟气,这一场面立刻镇住了不少人,引得下方传来阵阵惊呼。
“有此作为铺垫,想必接下来的讲法应该会顺利许多。”
宁焱心中暗想。
他随手将作为道具的木条丢掉,接着说道:
“入院以来,我第一时间便去藏武楼查找阳性功法,很快就找到了《炎阳劲》,一通研究之后,结合过往的经验,我发现这部功法存在不少谬误之处,为了防止祸害其他武者,特此设坛讲法,望能订正错漏,使得正法通行。”
前言至此,宁焱便不再赘述,直接进入正题:
“所谓《炎阳劲》,至刚至猛,威力无穷,其核心便是一个【阳】字上面……”
宁焱站在法坛上侃侃而谈。
初时台下众人听着有些入神,可很快他们就纷纷感觉到了不对劲——《炎阳劲》的功法内容是这样的吗?
“这都什么啊?”
“这说的根本就不是《炎阳劲》!《炎阳劲》压根没有这些内容啊!”
“说的没错,《炎阳劲》确实没有这些内容,这听起来完全就是另一部功法。”
“安供奉怕不是在瞎讲吧?”
“如此胡乱讲法,万一害得别人修行出错怎么办,他付得起责任吗?!”
“到头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本来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干货,结果就这?”
……
周围人议论纷纷,喧嚣阵阵。
先前那几个吊儿郎当的货色,更是对讲法内容不屑一顾。
苟敬贤的脸上同样有些疑惑。
但跟周围人不一样,他作为《炎阳劲》的修行者,对于《炎阳劲》有着更加深入的研究。
他自然能够听出来,安供奉表面上讲的跟《炎阳劲》没什么关系,但本质的运作机理却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他讲解的内容完全是基于《炎阳劲》推演而来。
察觉到这点,苟敬贤试探着按照对方讲解的内容开始行功。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讲,总不至于这功法有问题吧?
思虑间,他的元气已然按照行功的路线绕过一圈,最后抵近下腹的位置。
而当元气抵至该处之际,极度的燥热之中偏偏又生出了丝丝清凉之意。
那些清凉之意就有如夏天傍晚的凉风般,吹散了所有淤塞,吹醒了他的吉尔。
看着那点头行礼的吉尔,苟敬贤心神巨震。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
这便重新运行了一遍功法,吉尔再次生动的向他行礼。
这一刻,苟敬贤的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越滴越快。
越落越多。
最后仿若泉涌一般。
听着四周那几个吊儿郎当的武者仍在喋喋不休的指责讲法,苟敬贤再也忍受不住。
他猛地扑了过去,挥起碗钵大的拳头,凶狠砸下,一边砸一边失声痛哭:
“你们都没有修过《炎阳劲》,凭什么质疑安供奉?!”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优化后的功法,你们非说它有问题!”
“这功法有没有问题我能不知道吗?!”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