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现在早上是走路去学校的,她在被窝里听见了哥哥用手机朗读功能给她留的消息,阳光正好,晒得被子暖融融的,她洗漱完,从锅里拿上馒头就出门了。清晨的鸟叫声很悦耳,它们总是在为阳光颂歌,渊拐进一个巷子,早餐店老板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大顾客:“孩子,还是老样子吗?” 同学看见渊来了,眼睛都冒光了,用一个名词来形容他们就是,活像巴布洛夫的狗。整个班都充斥着欢快的气氛,这或许就是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不可或缺的美好回忆吧。 “你怎么了,菱角?” 后来,菱角断断续续地给她讲了经过。一个男的追她不成,故意在宿舍楼下的垃圾桶旁边蹲她,然后对她进行了骚扰。渊的脑袋嗡的一下,她一边摸着菱角的后脑勺,一边安慰她:“这件事我来帮你,你安心上课。” 那天,那个男的果然又来了,他突然从宣传栏后蹿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渊,脸贴到渊的背上:“菱角,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求求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伸手要去摸渊的胸口,渊一下子跳起来,来了个猴子偷桃,使劲地捏了一把。 “爸了个根的,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欺负菱角,我就把你二两肉揪下来!”渊恶狠狠地看着他,作势还要上去踢一脚,那人尖叫一声,夹着裆跑了。 淼被叫过来的时候,渊正蹲在办公室门口对面的墙角,看见他来,蹭的一下站起来。班主任还是语言很客气地在纸上写了渊干的事情,淼仔细地看着,整个办公室静默无声,渊站在一边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妹妹对那个部位也下得去手,一方面觉得妹妹做事情太冲动了。渊似乎对于男女意识并不是很敏感,这可能与她从小就和他绑定在一起有关系。 她半夜爬起床来喝水,揉着眼睛去拿饭桌上的热水瓶,她一点都没有睡好,都怪哥哥。渊手上的玻璃杯毫无预想地炸开了,伴随着里面的热水和破碎的玻璃狠狠地溅到了渊的手臂上。她尖叫起来,她大声地叫着哥哥,但他听不见,就像当年她也这样大声地叫他一样,没有回应…… 淼醒了,他打开了灯台灯,渊举着手臂站在那,鲜血从手臂上蜿蜒地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她眼中的惊恐还没有散去,嘴巴张着似乎在说些什么,淼十多年来第一次恨自己是个聋子。都怨他,如果他和妹妹睡在一起妹妹就不会半夜独自起来找水喝,都怨他,他听不见妹妹的声音…… 伤口有些严重,玻璃扎的很深,又被热水烫过,两条手臂又红又肿。在清创室里,医生一点点地把玻璃夹出来,有的时候需要重新把破口分开,渊实在是太痛了,她的眼泪从太阳穴滑倒耳朵里,再滑倒急诊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