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初可以往她身边塞人。 假设叶家是火坑，慕安澜做不到自己跑了还让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坑底烧着。 ——我会还你的。 好霸总。慕安澜也想体验一回“钱只是银行卡上的数字”的生活。 【008：？薅到了吗，宿主？】 难得的休息时间，没有伪装的糊糊出现在气派的高档医院。 “澜澜？” “你也来看妈……阿姨吗？” 慕安澜点头。 叶景宁很熟悉医院，带着她拐到隐蔽的电梯间。 “我很感激哥哥……不是他、我们恐怕只能等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澜澜。家里对我都很好，我会努力报答的。你也是！” “……澜澜也很好。”叶景宁说，“没有欺负我……也不觉得我条件不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我。” 叶景宁小小的惊喜。她想和她要好，比跟哥哥要好，拉进他们的距离。毕竟……她也想和澜澜成为家人。 叶景宁：？ “如果觉得报警很麻烦，可以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暴打一顿。打服了，就不敢惹了。” 冷淡的脸下，拳头已经握得手背的青筋凸起，看起来真的快去打欺负过她的人。 “那个时候，你也是小孩子。”慕安澜转头，真千金莫名多了一层柔弱滤镜，她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好贱的东西，怎么有脸欺负小白花的，当法律是死的吗？ 十八层有一间“安宁病房”，不妙的预感提醒慕安澜，碰上什么不治之症，这里或许有一条龙服务。 眸底闪烁着水光，凄凄惨惨戚戚。 “澜澜……” 慕安澜别过脸，“整理一下，把门打开。” 叶景宁想。 “这是第一次……宁宁带朋友来看我。” 病床前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姓名、性别、年龄、护理等级、饮食等级。 在她视线之内，叶景宁爱撒娇的小女孩，手撑着病床的栏杆，嗲声叫“妈妈”。 被安排“笑她”的人，摸了摸鼻子。迟到地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她的手很热，攥紧了，捂出一手汗。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编了几个还算有趣的事，把于艳哄得笑个不停。 护士推着推车，顶层摆了几瓶大大的液体，一一挂在输液架，“63床，下午的药来了。” 慕安澜长呼一口气，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阿姨，宁宁，我待会还有事，不打扰了。” “不用阿姨，宁宁陪着你就好，医院我很熟的。” 病人输液不能没人照看。 病房外的空气比室内低几度，穿行在肿瘤区，风都有些阴冷。 组合起来哪算什么好事？ 却在办公室门口，和老虎本人，扔了个正着。 大眼瞪小眼，他身上的灰西装如他的表情那般冷淡。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剥着糖纸，红配绿。 慕安澜摇头，有人经过，她让出一条道，往他面前凑，淡淡的抹茶香萦绕。 慕安澜摇头，“乳腺癌？” “我想看所有的检查结果。” “嗯。” 慕安澜张嘴，糖果和糖纸剥离，甜蜜的滋味短暂治愈了一秒的压抑。 有人离开，办公室里的医生看到了叶景初的背影，“于艳家属，你可以进来了。” “是你妈妈吧。”医生扫了她一眼，“我简单讲一下病情？” 慕安澜摇头说“不用”，“把报告发给我就好，麻烦您了。” “别人也需要您，我的理解能力还好。”慕安澜说，“略知一二。” 过分多的资料发了过来。 压力像一块石头，无形地坠在慕安澜的肩头，有些难喘气。 叶景初还没走。 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她没有撒娇的资本。自以为坚强，还是从舌尖嗅到一丝酸味。 无论怎么选，病人都是最痛苦的那个。 “没胃口。” “胃……” 慕安澜把一切异常泛滥的情感归结于对癌症的ptsd，想不出答案，她抬头问，“是你，你会怎么选？” “治与不治。” 他垂眼，“去吃饭，好不好？” “她能照顾自己。”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色，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粉底液盖不住她难看的表情，被吃得差不多的唇妆，反衬着惨白的底色。 亲身经历，慕安澜才开始理解，她的父母当年顶着怎样的压力，在死局里挣扎出一点希望。 “……你会、怎么选？” “如果是澜澜……拼尽一切，我都要让她活下去。”他伸出手，“这个答案够你放下现在的烦恼，跟我去吃饭吗？” 【008：？】 【008：好难过？】 慕安澜想到了自己。 家属说，付出什么代价都好，只要让她活着。 渴求那一线血脉活下去的本能反应让她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我要救她……要她活着。” 想让她活下去的、家属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