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勤奎的声音,他往常生硬冰冷的口气,此刻竟然带着些许温柔。
“奎哥哥,我不苦,要是没有你,我才是真的苦,这点疼我还是能受得了的,等会儿药性发作,你别在这守着我了,只留下恭桶就行。”
这声音温柔缱绻,正是王翠梅。
好啊!一切果然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王翠梅正是躲在这里,准备喝药打胎呢!
何苗见不得狗男女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撸起袖子,恨不得这就冲进里屋揪住公爹的衣服领子痛扇两巴掌,再狠狠打一顿。
“不行!我不陪着你怎么安心?这样,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你再喝药,好歹保存些力气,壶里有温水,你躺着乖乖等我。”
何苗从没听过冯勤奎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还用着这么温柔的关怀语气。
怪不得他在家惜字如金,要么干脆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凶巴巴的,原来温柔的话语都在姘头这里用尽了!
何苗听到冯勤奎说完这话,就传来板凳腿在泥地上拖拉的钝响。便知道这老家伙要出门了,她暂时敛住戾气,悄悄蹲下去。
没一会儿,前门“吱嘎”一响,又听见上锁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何苗又等了一会儿,确认人已经走远了,才钻出来。到正门一看,果然木门上了锁,屋里一丁点儿声响也没有。
她不禁心中暗骂,狗男人,家中妻子儿女不管,一大把年纪还跟别的女人鬼混,又不懂得做些措施,害得女人受苦。
百草堂的掌柜说过,碎骨子这种药用来滑胎,会给有孕女子带来极大的痛苦,甚至比直接顺产生出一个孩子还要痛苦,并且风险极大,体质稍有不合,极有可能因此再也无法孕育,更严重的还会被夺去生命。
不过,王翠梅心甘情愿和有妇之夫厮混,遭罪,也是她活该,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管束不好自己,造出什么孽都得自己受着!
何苗悄悄离开铁匠铺,绕了个远路回家。一进家门,李鲜就笑意讪讪地迎了上来。
“三弟妹!你可回来了,我要的东西给买了没?”
何苗安顿好车驾驴子,从挎兜里掏出一堆糕点果脯塞给大嫂。
李鲜心满意足地捧回屋,自己享用去了,也丝毫没提多退少补的事儿,她是个眼尖的,一看这些吃食价格就不止五十文,自然不会提出要补钱。
何苗也不深究,把卖鸡鸭鹅蛋的钱放在婆婆卧房的炕桌上,就回西屋了。
此时,婆婆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躺在炕上,何苗走进走出,放下钱,她都不理不睬,好像灵魂已从体内飘忽而出。
冯勤奎这时候自己在灶房里翻动锅碗瓢盆,自己置办吃喝,他从没下过厨,这也是为了给王翠梅弄吃的,实在没辙了。家里人见了,只以为他是自己肚子饿,也没人多问。
何苗回屋见元朗正呼呼大睡,这人一旦脑子不好,觉就多,每日大觉小觉能睡上七八次。
她过去晃了晃冯元朗,喊他起床,接下来,就要开始“坑”相公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