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俩入府内坐下,说了一些私房话。此时看到全公主过来看望自己,朱公主如何会不高兴?
姊妹俩入府内坐下,说了一些私房话。
话语之间,不免提起了近来的状况。
全公主问道:
“陛下卧病在榻,小妹近日为何不入宫探望?”
朱公主连忙叫屈:
“阿姊这是冤枉我了,得知陛下生病,我早早就请示入宫了,只是那个时候陛下不见任何人,我亦无可奈何。”
“前些日子陛下的病情好转,我这才又去了一次,阿姊当时在陛下身边,不是也见到我了吗?”
“阿姊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朱府里,上上下下,全靠我一人看着,可不像阿姊,能随时出门。”
朱据的两个儿子朱熊和朱损,皆曾入汉国骑军见习营,故而此时跟随朱据在营中。
朱公主说她不便出门,倒也不是虚言。
她虽与全公主是同胞姊妹,但两人的性子完全不同。
相比于其姊,朱公主性子柔顺,不与世争,是典型的居家小女子心态。
故而嫁人之后,平日里基本都是按礼入宫请安。
不像全公主,为了能在孙权面前诋毁王夫人,居然还想方设法从孙权那里拿到了随时出入宫禁的特权。
朱公主的情况,全公主自然是了解。
她此次过来,也不是为了此事兴师问罪,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话题。
但见她笑道:
“我岂会不知你的难处?你不能时时入宫侍疾陛下,但总有空前去祭拜阿母吧?”www..net
“祭拜阿母?”朱公主微微一怔,“祭拜阿母,自然是要去的,但阿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步夫人生前虽不能封后,但死后却是以皇后之礼下葬。
想要前去祭拜,自然是有流程的。
就算是亲生女儿前去,也要提前准备。
全公主听到朱公主这个话,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自己这个小妹,是不是太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了?
她看看左右,示意朱公主把下人都屏退,这才问道:
“姓王的那个贱人终于死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我们身为女儿,难道不应该把这个喜讯告诉阿母?”
对于自己阿姊与王夫人积怨已久这个事情,朱公主也是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后宫争宠,本就是常事。
更别说阿母生前不得封后,根本原因在于宣太子,而非在于王夫人。
不过阿姊愿意为阿母出气,自己肯定不会阻止就是。
但想要让自己也参与到此事当中,那也是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阿母已去,自己又已出宫,还得非要为了陛下后宫争宠之事,与王夫人纠缠不休,未免有些不知进退。
所以朱公主对全公主的所为,态度很明确:
乐见其成,不能成,亦无须太过在意——阿母生前,为陛下多所推进美人。
可见也未必在意王夫人的争宠。
不过看到全公主如今为了这个事情,亲自找上门来,朱公主倒是没有办法拒绝:
“既然阿姊这么说了,那我这几日就安排好府上的事情,与阿姊一起去祭拜母亲。”
全公主听到这个话,这才展眉,得意笑道:
“这才对嘛!以前你还常说,与那贱人纠缠无甚意义,可曾想到今日,我终是把她生生逼死,为母亲报了仇。”
原以为阿姊只是过来提醒自己去祭拜母亲的朱公主,听到这个话,不啻在耳边炸了一个巨雷。
她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看向全公主,满面的惊骇之色:
“阿姊此话何意?你,你居然逼死……”
“不对,不是说太子祭祀太庙出错,陛下震怒,斥责王夫人教子无方,所以王夫人这才……”
因为过于惊骇,朱公主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全公主似乎很满意自己小妹的反应:
“你道太子祭祀太庙出错,陛下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难道是阿姊你?”
“除了我,还有何人?”
全公主于是便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话末,她极是兴奋地说道:
“如今姓王的贱人已亡,太子羽翼大损,宠信已失,正是一鼓作气斩草除根之时。”
“不然,若是太子缓过气来,定然会记恨母亲之仇,行报复之事。”
“小妹,如今外朝,支持太子而又得陛下信重,莫过于你的那位夫婿。”
“若是你能劝说左将军改拥鲁王,设法废掉太子,到时候我们姊妹既能为母报仇,夫婿又有拥立之功,我们两家何愁富贵?”
朱公主听到这些话,猛地站起来:
“阿姊,此事绝无可能!”
正在兴头上的全公主,没想到自己的小妹竟是如此干脆地泼下这么一盆冷水。
她有些不敢相信看向朱公主:“你说什么?”
朱公主放缓了语气,劝道:
“阿姊,王夫人已经被你逼死,阿母之仇,也算是报了,你又何苦继续再逼太子?”
“更别说自古以来,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凶险万分,重臣卷入其中,犹难退却,更何况我们妇人?”
“相夫教子,才是我们应当做的,这朝中之事,非吾等所能干涉。”
“阿姊,此事太过凶险,收手吧。”
全公主听到这个话,顿时就是大怒,她也猛地站起来,怒视朱公主:
“吾这么多年来,一心为阿母报仇,你不欲助我,我可曾有怪过一句?”
“如今我已成事,不弃你先前冷眼旁观之举,惜我们同胞姊妹之情,才特地前来,邀你共享富贵。”
“没想到你居然劝我收手?怎么收手!我收手了,任由太子做大,难道他以后就能像你这般,会放过我?”
“我与太子已成生死之敌,断然不可能收手。我且问你,你是愿意看着我日后被太子所害,还是愿意帮我?”
朱公主沉默良久,这才说道:
“我不过一妇人,阿郎在朝中之事,我从未过问。至于朱氏如何,更非阿郎一人说了算,阿姊让我所做之事,岂非是在为难小妹?”
“且全氏欲支持鲁王,阿姊身为全氏妇,欲为全氏出力,小妹可以理解。”
“但小妹同样也是为朱氏妇,不敢说为朱氏出力,只求阿姊莫再逼小妹,难道阿姊这都不能理解吗?”
全公主一时语塞,然后恼羞成怒:
“阿母黄壤之下若是有知,生了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不思为母报仇还罢,居然还想着支持仇人的女儿,定会后悔把你生出来!”
话不投机,两姊妹不欢而散。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