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拜见镇东将军!”
“坐吧。”
“谢将军!”
随后,武卫军主将张翼,无前军主将张就,突陈军主将胡遵,也都先后赶来。
张翼出任中军八军之一的主将,很好理解。
此人不但是蜀地大族出身,而且还是在先帝平定蜀地时就投靠了大汉。
历任梓潼、广汉、蜀郡三郡太守。
最后出任庲降都督,虽然期间执法太过严厉,引起南中夷人的反弹,朝廷不得不把他召回朝中。
但其人忠心为国是不用置疑的。
至于张就,则是凉州大族的代表。
张就的父亲张恭在凉州久有盛名,深受凉州士吏拥戴,最后带领凉州士吏投降大汉。
张就性情坚韧刚烈,受朝廷之托,出使西域数年。
不但维护了汉室在西域的威信,同时也让丝绸之路保持了通畅。
他从西域回来后,带回了不少西域天马,给大汉的养马场注入新鲜血液。
在凉州某些豪族怀有二心时,又态度坚决地拥护大汉,不惜在族内进行清洗。
可谓是立场鲜明,经受住了种种考验。
至于胡遵,则算是关中大族的代表。
胡遵乃是出自安定胡氏,萧关一战时,被冯都护逼降。
不过他虽然是降将,但在萧关一战最紧要的关头,他却是出乎意料地决定在魏军反扑时与安定同存亡。
估计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个决定,不但挽救了安定胡氏,而且还让他一下子在大汉站住了脚跟。
胡遵出任突陈军的主将,虽然算是大汉想要尽快地在关中树立起一个榜样。
但也足以证明大汉对他的信任。
看到人到齐,镇东将军缓声道:
“军情紧急,我就不说废话了,想必大伙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上党之事。”
“如今上党危急,而能立刻救援上党者,莫过于在座诸位所领的各军。”
“故而我在陛下面前请命,亲领中军,以救上党,此番召诸位前来,主要就是为了告知诸位此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镇东将军亲口说出来,张翼等人还是有些吃惊。
“镇东将军,难道我们武卫无当突陈三军,也要跟随前往吗?”
“没错!”
张翼张就胡遵三人面面相觑。
镇东将军眼眸一扫:“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将军,武卫等三军,还没有完备……”
“但贼人也从来不会你们商量,让你们都准备好了才会进犯。”
镇东将军目光凌厉:
“蒋尚书也有些顾虑,说你们三军练兵不足,如果就这么带过去,说不定会成为累赘。”
“但我对他说,精卒从来就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掠过:
“作为大汉中军,如果你们自己都想着要准备好了再上阵,那在我看来,确实是累赘无疑。”
三人闻言,脸上顿时泛起羞愧之色。
同时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将军,是吾等错了。请将军放心,待到了阵前,吾等必不会辱大汉中军之名!”
镇东将军的神色这才稍霁。
这也是她非常佩服阿郎的一点。
军中改制,可不是仅仅是把将士重新分营,再派何人领军就算了。
而是要深入推广早年南乡军的那一套体系。
是要效彷前汉强盛时,以良家子为核心,组建起一支横扫四方的虎狼之师。
而不是像魏贼那般,依靠苛法酷刑去强迫、驱赶将士作战。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良家子。
良家子不够怎么办?
那就造出来,硬造!
开学堂,分田地,摊丁入亩,提升国力。
肢解不愿意顺应历史潮流的守旧世家,把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强行降成普通良家子弟。
国力愈盛,民力愈足,良家子就越多——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扩大中产阶层。
这几年来,就算是张翼等人,在耳濡目染中,也不知不觉,或多或少受到了这些宣传的影响。
再加上军中将领,终归是有血气的。
自然是受不得镇东将军这么一激。
待众人商议完毕,关兴故意落在最后,看着别人都离开了,这才对镇东将军说道:
“三娘,虽说请将不如激将,但武卫等三军,确实多是新卒,仓促上阵,你还是要小心看着些。”
镇东将军微笑:
“阿兄,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这一次究竟要不要让他们当真上阵,还是要视情况而定。”
当真迫不得已,民夫都得紧急征召。
更何况本就是身在军伍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让他们去辅左北军与虎骑军,那也比辅兵强吧?”
看到镇东将军心里有所打算,关兴这才笑道: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那我就放心了。”
次日,待朝廷正式传出消息,镇东将军紧急率领中军东渡大河,救援上党时。
关大将军已经带着亲卫比大军先行一步,前往河东。
就在上党的陷落,导致关中震动,朝廷不得不紧急调兵的时候。
远在草桥关,才刚刚得消息的冯都护,极其失态地当众破口大骂:
“魏延老匹夫,该死!”
“他妈的!”
“这个废物!”
“简直就是猪!”
“傻——哔玩意!”
……
大骂了一阵,心头恶气丝毫没有减半分的冯都护,咬着牙下令道:
“来人,立刻让孟、句、李三位将军过来见我!立刻,马上!”
孟琰句扶还有李球三人得到急令,忙不迭地过来:“君侯……”
话未说完,冯都护就直接吩咐道:
“我现在要立刻前去上党,你们三人……”
冯都护说着,眼睛在三人身上扫了一下,“马上让将士们收拾一番,回师关中。”
“然后,孟将军你继续守武关,句将军和李将军,带着潼关的人马,紧随我之后,赶往上党!”
“啊?”
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李球,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武关和草桥关之间奔波,督促后勤。
就等着最后进攻草桥关的时候,立个功劳。
没想到这才刚刚准备完毕,就回师了?
那我这两个月是在干嘛?
人干事?
冯都护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又闭上了眼,因为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最终是直接把公文往李球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过去。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长啸一声:
“魏延老匹夫,我入你阿母的!”
老子当初就应该让你陪着丞相去见先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