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礼礼等了两日,也不见左丘宴遣人来说陆铮的消息,心中虽稳得住,却还是有些不踏实。
眼看着再过些日子就进入十月了。一旦入冬,就该迎战了。
崔万锦外出吃了酒回来,褪了身上的锦袍,换了一件常服跟傅氏和崔礼礼说着:“今日我去吃酒,席间听到几人说,说是太后要在各家士族中选些女儿入宫。”
国丧百日刚过,太后就开始着手做这事,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傅氏从林妈妈手中取来一碗参汤递过去,让崔万锦喝了,又叮嘱他将人参片嚼来吃了。
崔万锦很听话,一边嚼着一边说:“老丈人似乎想着送五姑娘去试试。”
傅氏皱着眉:“这后宫娘娘是这么好当的?他们是被名利糊了心。由着他们去,反正咱们家不趟这浑水。”
看样子,蓝巧儿很可能是去打听军报消息了。崔礼礼谢过鸨母,回到车上坐着。
赖勤眼神虽差,却也能辨别出她身边肩并肩地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语气也不怎么好:“打扰春华姑娘的好事了,赖某告辞。”
陆铮说,打杀了这个,发卖了那个,还会有新的进来。
不太对。
赖勤道:“我看不清。你怎么会来这里?”
春华才懒得听:“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赖主簿快进去吧,免得鸨母等太久了。”
桃花渡建在湖面之上。大红的灯笼沿着栈道一路挂满,飞檐下灯红酒绿,歌舞之声不绝于耳。
傅氏走过来,看着拾叶的身影,叹道:“拾叶犯了错,要么打杀了,要么发卖了,你留着他在内院里,这样跪着,不是个办法。”
她总觉得整件事透着一些古怪。
听见春华坐在车外跟拾叶闲聊,说起上次来,姑娘要让他试试这些花娘,花娘给他下了媚药,拾叶也没有就范。又说起槐山上遇到吕奎友时,打掩护说的浑话。
崔家也是。
“当初韦不琛送你来,是为了什么?”
春华正安慰着拾叶,忽地被人打断。
只是不知道家中还有哪些线人。
拾叶连忙伏身在地,低声应了一声:“姑娘。奴恳请姑娘责罚。”
春华伸出手,扶着崔礼礼下车。
其实,在发现是拾叶带走弘方交给韦不琛时,她并没有多难过,有些庆幸,至少是交给了韦不琛。
“蓝隐呢?”
赖勤竟开始解释起来:“同僚擢升到了工部主事,今日请我们来吃酒。”
“春华姑娘?”有个男子上前来。
估计这还是厉帝的意思。
春华转头一看,竟然是瓷器局的主簿赖勤。
崔礼礼示意春华递上银子。
春华看向一旁与他同行的几个同僚,半笑不笑地说着:“赖主簿眼睛不好,还来这里,看得清谁是花娘谁是老鸨吗?”
鸨母远远地看见崔礼礼来了,提起笑走过来:“县主,您怎么来了?”
鸨母道:“说是兵部宣抚使乔昌福乔大人家。”
“自是跟着巧儿姑娘一起去的。”
到了桃花渡,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我要去一趟桃花渡。”
春华笑哈哈地说:“我知道,你就是——”眼睛往车帘子瞟。
桃花渡前,花客和花娘们搂搂抱抱,嘻嘻哈哈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