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崔礼礼与左丘宴相看过,却心悦陆铮,左丘宴恼羞成怒,才砸了砚台。
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二,兵权与圣人离心,旻儿才有机会。 太后不由地想起中书令说的那一番话:
“陆铮不过一个浪荡儿,陆家从来打仗不带陆铮,为何?因为他本就不是打仗的料,他与咱们新圣从小一同长大,有几分交情.
眼下兵权还是归在他父兄手中,可一旦打赢了,若陆铮还在,新圣极有可能将兵权移到陆铮手中。
这一仗有了崔家的支持,许是真的能打赢到时新圣错信佞臣又兵权在握,朝纲必乱!”
太后觉得中书令说得极对。
又过了几日,按照规矩,新圣要来见太后,陪太后用晚饭。
夏夜的天黑得晚,新圣来时,太后正在园子里逗鹦鹉。
豆沁捉着绿毛鹦鹉笑道:“太后,这小畜生着实不识抬举,咱们这儿好吃好喝地养着,它偏要飞,飞又飞不远。”
太后捉住那鸟儿,指尖划过鸟儿的羽毛,说道:“你去拿剪子来。”
左丘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太后示意豆沁将剪子递给左丘宴:“哀家眼睛不好,圣人来替哀家给这鸟儿剪羽吧。”
说着,太后将鹦鹉的翅膀展开,露出长长的绿莹莹的飞羽来。
“剪了之后,它就不会再飞了。”
左丘宴问道:“可羽毛还会再长出新的来。”
太后道:“这边好吃好喝地待着,日子一久,自然就不会飞了。”
左丘宴闻言只是笑笑,晚饭随意吃了几口,便回了清静殿。
豆沁问:“太后,这样说,圣人他会把惠安县主给扣在宫中吗?”
“只要他再召崔礼礼进宫,哀家替他扣了又如何呢?”要的只是圣人出面与陆铮对立而已。
眼看着进入了八月。
平南侯府捐了扬州的庄子,今年没有了苏杭的螃蟹吃,傅氏有些郁郁寡欢。
崔礼礼正在园子里指挥着拾叶摘桂花。
秋风一吹,满园子桂花香气。
崔万锦拍拍傅氏的后背:“一品诰命夫人,怎么还不高兴?”
傅氏抿了抿鬓发,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感慨,去岁的中秋,我正在准备家宴宴请韦大人。林妈妈还从扬州弄了螃蟹来。”
“去岁就没吃成。”崔万锦嘿嘿一笑,“待女婿回来,我们一家子去苏杭吃个够。”
傅氏瞪他一眼,又瞟向崔礼礼,悄声道:“女儿面前莫要提此事。陆铮去了都两个月了,还没半点消息。也不知道是打了还是没打。”
剩下半句,她没说:也不知道人死了还是没死。
那头崔礼礼束着攀脖,两只手沾满了金桂,笑吟吟地腌桂花酱,似是没有听见这头的对话。
崔万锦道:“不行咱们就带礼礼出去走走,游山玩水,日子也好打发一些。”
看看女儿,崔万锦又压低声音:“女婿不是说过吗?礼礼最怕困在后宅了。咱们趁着秋高气爽,带着女儿往南去,就去苏杭。”
崔礼礼还在宫中时,有一日陆铮来了家中。说是宫中要发生大变故,给了一包药给崔万锦,反反复复叮嘱他一定要在端午那日服下。只有崔万锦病了,崔礼礼才有借口出宫。
陆铮临走时又对傅氏说:“礼礼她过得很辛苦,莫要再将她困在后宅之中。”
傅氏记得陆铮的这句话,她先是点点头,旋即又迟疑地摇摇头:“只怕她不肯。泉州那边真要有消息,八百里加急定然是最先送到京城。”
老两口正商量着,门外来了人说:“刑部主事韦大人求见县主。”
“快请进来吧。”傅氏整了整头发,又让人去备茶。
“韦大人说,要单独与县主说话。”门上的仆妇有些迟疑,“就在门外候着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