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柏高声道:“公主问,门外是何人喧哗?”这一声,将门外的鼎沸压住了。
曹斌连忙下马来行礼:“卑职曹斌参见元阳公主。”
如柏道:“公主问,发生了何事,如此喧哗?”
曹斌跪在府门外道:“回禀公主,卑职奉命押送底耶散罪首弘方,途径此处惊扰公主,请公主恕罪。”
元阳抬抬手,如柏道:“公主要见弘方!”
曹斌有些为难:“这圣人那里——”
“大胆!”玉霞叱了一声,“圣人那里有什么,自有我们殿下去说去,你如今拿着圣人的话,不把我们殿下的话当话了吗?”
曹斌伏地,连声道“不敢”。
再一挥手,让人将弘方从人群中带了出来。
刚走到公主府台阶之下,弘方就跪倒在地:“罪人弘方叩见元阳公主。”
元阳静静端详着那个没有半点僧人模样的僧人。
“弘方——”她的嗓音如同被马蹄踏碎了一般,“本宫都知道了。”
弘方下意识地看向崔礼礼,又看回元阳,再次额头顶地:“罪人有罪,万死难赎。”
元阳抬起手看向那个寡妇,庙会时见过她。抱着丈夫的牌位,牵着孩子从自己窗下过。
她指了指吕氏。如柏顿时明白:“把那名女子带上来。”
吕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身后的孩子怯怯,抱着一块黑漆漆的牌位:“民妇是银台司执笔巩一廉之遗孀吕氏,恳请公主殿下做主!这个禽兽杀了民妇的丈夫!民妇要手刃仇人,为夫报仇!”
为夫报仇。
元阳竟然有些羡慕吕氏能说出这句话。有一个可以手刃的仇人,是一件幸事。
自己的丈夫死了多年,却连替夫报仇都不敢。
弘方一路不曾分辩,到了这里却开了口:“公主明鉴,罪人之罪不在底耶散。”
吕氏红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想抵赖!公告都写了,你就是底耶散的罪魁祸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弘方森然一笑,脸上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外面的人看不下去了,指名道姓地喊起来:“妖僧!你刚刚明明都承认了!别是见了公主,有了底气,又要妖言惑众!”
“就是!刚刚还说万死难辞,现在又不承认了!”
弘方转过头,双手握拳,狰狞着脸大声喊道:“我之罪,不在底耶散!”
“那你说说,你有何罪?”
元阳心道不好!刚要抬手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弘方站起来,高声喝道:“我之罪,在偃建寺旧案!”
“什么案?”
“偃建寺血案!”弘方戾然咧着嘴,血流进口中,浸润了牙齿,让他更像是一个吸人血啖人肉的恶魔。
“二十年前偃建寺血案!知道吗?”他哈哈笑着,“我奉圣命,将大小十余家官吏家眷骗至偃建寺,杀了孩童二十四人,妇人六十七人,男丁十二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