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过了!还以为是讹传,想不到是真的!”
听听,这是一个好人家女儿该有的想法吗?
因为你的好爹要杀我全家。
纪夫人和苏玉并非家中主母,自然不可能收帖子,崔礼礼更是没资格。
崔礼礼也坦然,让仲尔斟了一盏酒,端起来与她俩的酒盏碰了碰,发出“叮”“叮”声,甚是好听。
这人与傅郢有些交情,傅郢便把难处说了。
临上马车,元阳突然问道:“过几日,皇后要办春日宴。你们可收到帖子了?”
众人散去。
——
宫中。
崔礼礼接过仲尔递过来的桃花酿,艳粉色的酒汤,煞是惹人垂涎,一口饮下,不烫不凉,刚刚好。入口润泽,入腹回甘,满心的桃花香气。
“当责?芮国万千百姓,同气连枝,”对面的士子冷笑了两声:“我泉州的亲人来信说,谌离的船已经立在眼前了,他们大举来犯,眼看着国破家亡,你却只想着推卸责任?”
围观百姓之中炸开了锅:
南北外忧不止,若再添内患,只怕芮国要大乱。
“那倒好办,过两日皇后春日宴,我正巧进宫——”说到一半,元阳醒悟过来,抓住崔礼礼的手,没有说话,眼神却充满了询问。
崔礼礼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你!你!”元阳指着她,又好笑又好气,这两个人竟不声不响地办了大事,害得她还在一旁着急操心。
自从得了圣人的话,要风光大赏崔礼礼,他烦恼不已。
要说崔礼礼这丫头实在不懂事,好好一个救驾之功,不知道要个有利于门楣的赏赐,偏偏要一个“独善其身”的牌匾,说是想要“不嫁之身”。
“读圣贤书,圣人的教诲,竟半点没学进去。”
学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士子,虽有风骨,却又受着家族制约,正如苏玉的家族一般,顾首顾尾,总有要保全的。
虞怀林身后的几个士子却道:“正因如此,才定下禁海国策,乃是为了杜绝底耶散,如今底耶散未除,怎能废除国策?”
只是闹到这样的地步,又该如何收场?
“我听说是燕王伙同谌离人卖底耶散。”
“快快给我方子。”元阳手一摊。
这个士子实在厉害,话音一落,惊起千层浪。
“唆使倒也有可能,不过——”崔礼礼又让仲尔满了一盏,端在手中笑道:“士子嘛,有士子的风骨。我这样的人,没什么风骨,谁也唆使不动。”
面圣出来的傅郢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元阳也不好再追问,听见窗外街上似乎有人吵起来了,便起身去看。
元阳靠在窗边叹了一口气:“别是有人唆使?”
“底耶散不过是谌离人腐朽我芮国的武器!只想着堵截底耶散,不想着抓其祸根,终究是徒劳!”
天黑上灯之前,纪夫人神采奕奕地回来。窗下论道的人早已散去。
元阳转过头来问她:“为何?”
崔礼礼想了想,隐晦地说:“方子在陆铮那里。”
只听见那个厉害士子身边的人高低错落地喊着:
怎么把他给忘了?傅郢双眼一亮,连忙谢过。想着去岁中秋陆铮也来过崔家,也算有些私交,转身便去寻陆铮。
陆铮就等着傅郢来问,故而早早就坐在拐角处的抄手游廊下喝茶。
傅郢一说,他畅意地笑了:“这有何难?贞节牌坊是什么规制,这就是什么规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