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会不会在半途之中下手?
韦不琛虽只是猜测,但绣使的猜测不会没有根据,一定是有迹可循的。
崔礼礼讶异地问:“我以为随侍的都是后宫妃嫔。”
一说这个,元阳讥笑了一声:“有,有妃嫔。颜贵妃在车上。”
宗顺帝的龙辇宽大,一个颜贵妃又有何趣,车里自然还有细腰宫女小菱。三人在车里颠来倒去,娇声吟语。
陆铮倒也习惯了。
每日跪在玉芙宫外,听到的也是这个。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春猎不带皇后,兴许说得过去。可为何吕奎友和应邕也不见?只看见韦不琛跟在龙辇附近。
他骑在马上,身边跟着的松间得了他的眼神,伺机缓了几步。
龙辇后随行的言官,平日少见圣人这般狂浪,更未听过如此放纵的靡靡之声。
言官们面红耳赤地互看了好几眼,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前两日,传出皇后在后宫被圣人摘了凤冠上的珠子。
朝中已有不少人纷纷揣测,圣人是被颜贵妃迷了心窍,要改立新后。
皇后位主中宫多年,无功无过。但至少后宫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残害皇嗣的事。
作为皇后,这就是合格的。
要说颜贵妃,入宫多年一直也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太后薨逝之后,就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地,圣人似乎对她着了迷一般,天天往玉芙宫去。
让人不得不遐想先皇弥留之际,时时传召扈少毅,最后还留下遗诏要圣人封其为异姓王。
圣人半百之年,还未立太子,整日沉溺于女色,已显出颓败之相。
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有一言官实在不堪忍受,夹马上前,正要说话,却被陆铮拦了下来:“圣人尚未传召,你不得擅自上前。”
“你算什么东西?”那言官捋着胡子又气又恼,“别说天子近臣,就是天子,本官也骂得。”
言官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死谏,是言官的风骨。
陆铮笑笑,低声在那言官耳边道:“吴大人,圣人此刻正在兴头上,万一被你吓出好歹来,缩了阳.”
言官的脸铁青。
这陆家老二从来就没有正形,放浪形骸,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劝谏圣人,说好听了,全你言官的名声,”陆铮漫不经心地说着,“可往大了说,吴大人可是妨碍了皇嗣”
言官气得险些要从马上摔下来。
这寻欢作乐,与皇嗣有何关联!
“吴大人家中不也是有四房小妾吗.”陆铮赖赖地笑着,“此时劝谏,没得让人以为吴大人出行没带小妾,受不住了呢。”
说着他好心地从袖中取了两团棉布:“借给吴大人,毋听,毋言,毋视。”
“你!!你!!”吴大人抬起手,抖着手指要破口大骂。
其他言官连忙上前来劝,这才将这吴大人劝了回去。
队伍前行,松间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
低声道:“公子,崔姑娘在公主车上,身边跟着的是拾叶。”
“嗯。”
“奴看过了,吕奎友和应邕,都不在队伍里。”
陆铮眸光一凛:“燕王何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