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万锦道:“算了算了,孩子要坐船,我让人花钱去雇。”
施昭明戴着面具,老虎眼睛泛红,嘴唇也瘪了:“怎么就不能坐船?”
第二日。
施昭明又窜又跳,可哪里是拾叶的对手。很快就被拾叶抓住了胳膊,往后背一扛,走了。
傅氏理所当然地也从两个人之间挤了过来,抓着施昭明道:“不要乱跑,仔细摔了。”
他穿着一身青绿大袖长衫,绣的是竹叶纹。倚在窗口,醉眼迷蒙地看着岸上的这对男女。
公主身边的婢女福了福:“崔姑娘,公主听说您在这里,请您上船游玩呢。”
“何大人心知肚明啊。”崔礼礼随口应着,捏着一段柳条,套成结,两端一扯,拉断了。
崔礼礼抬起头,见二楼船窗边,陆铮正笑着提壶饮酒。
崔礼礼还未接过来,那帖子被施昭明给一把抢了去。春华去追,施昭明一边看一边跑,嘴里还喊着:“有人约老妖婆,明天有人约她!”
毕竟是官身,崔万锦和傅氏哪里敢怠慢,即便心里瞧不上,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
施昭明从二人之间钻了过来,这次的面具比上次的好,嘴巴处开了口,可以吃东西。他抓着几颗果子,往嘴里塞,又指着湖中的船:“我要去游湖!我要去游湖!”
施昭明又跑了过来:“我要坐船!我要坐船!”
春华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帖子,撇撇嘴:“喏,何大人给您的。”
船靠了岸。
那陆铮和拾叶呢?
“崔姑娘这是要享尽齐人之福啊。”何景槐促狭地笑道,又上前朝崔万锦和傅氏行礼。
不多时,那小厮回来了:“老爷,那个船是元阳公主的船,不是雇的。听说我们崔家想坐船,那边说过来接。”
崔万锦胖乎乎的身子也挤了过来:“你别追,他是孩子,摔一摔才长得大。”
陆铮一翻身,从窗口跳了下来,笑嘻嘻地理了理长衫,先是行礼,再是跟崔万锦寒暄几句天气。
何景槐瞠目结舌地看着崔礼礼,以及崔礼礼身后的一群人。
说罢就遣了一个小厮去问。
“首富之家,出游都是如此阵仗吗?”何景槐笑着问崔礼礼。
崔礼礼笑道:“何大人心中透亮。”
傅氏担心施昭明出事,着急着离开,可这头她总觉得氛围不太对,又不敢走。
“是不喜我这鳏夫的身份吧?”何景槐看向远山,山顶冰雪消融未尽,山下已有新绿。 轻风拂过,湖面有两只游船晃晃悠悠,荡在湖心。
何景槐正要询问,崔礼礼身后冒出个戴虎头面具的小脑袋:“二姐夫——”
“我就要今日!”施昭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何景槐这次彻底看明白了——施昭明不能见元阳公主。
崔礼礼只得在傅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驸马外室之子。”
正说着,船上传来一阵笑声。
傅氏忍不住也看向陆铮那猢狲。
罢了。他随手指向湖边一处空地:“就在此处吧。”
崔礼礼心头一惊,抓着施昭明就想要往回走。
何景槐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主仆抱着这么多家伙事,是准备自己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
这一看,她竟看出些端倪来。
陆铮头上插着一根长长的荧绿的碧玉簪。
那根簪子,她见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