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交易。崔礼礼再要追问,韦不琛的目光投向她身后:“找到出口了。”
他将她掳下马,人就在他怀里,他被她发间的玉兰香气扰得心烦意乱。
他穿行在槐树林间,他循着信号的方向寻到了那一队绣使。
韦不琛驻足转过身来看她,良久,才道:“你不用怀疑。我若要揭穿陆铮,用不着如此。”
韦不琛不知缘由,但也来不及打听。洞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山间的宁静。
她的脸颊被划破了好几道细如发丝的血口子,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烁着探究的光。
“这里住着一个神医,人称‘金猫眼’。我得知沈延要来求医问药,便想要来‘帮帮忙’。”
崔礼礼愣住了,旋即明白过来:“军营里有绣使的线人。”
崔礼礼笑了:“我不杀她。她这么喜欢沈延,我就让给她,不但要让给她,我还希望她长命百岁呢。”
崔礼礼跟着转过去,假作随口一问:“我家不会也有绣使的线人吧?”那施昭明岂不是藏不住?
走在前面的人仍旧没有回答,许久之后,传来一个问题:“他为何要阻拦出征?”
他说“是”?什么意思?陆铮还通知他了吗?不可能的。
韦不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过一个弯。
“郭久一直跟着,应已将他俩救出来了。等你现在去,只怕早就冻死了。”
彼时的她,眼里闪着的熠熠星光,与陆铮无关。
一座小小的槐山,先是塌雪掩埋了指挥使吕奎友,自己这个副指挥使也摔下山崖,现在另一个副指挥使也来了。
崔礼礼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总觉得捉摸不透他的心性。
韦不琛刻意忽略她求助的眼神,继续问道:“找神医做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给拾叶看病。
“快回去救拾叶和春华。”崔礼礼就要往洞外去,却被韦不琛一把拉住。
“我出去看看。”韦不琛纵身跳了出去,不多时,又回来道:“出去是后山。”
“他陪关夫人去军营送别。”
“你们预备如何做?”
“太久了些。他离开军营的时候还是晌午。”
“不,”崔礼礼摆摆手,“扈如心几次杀我不成。我总要还一份好礼给她。”
崔礼礼想了想,以问代答:“圣人为何要抓许家人?”
“凛冬北上,军马是我爹供应的,训练时日不足,粮草军饷也是刚刚才补齐。对方又擅长平原作战”
韦不琛手中的火折子,火苗晃动,说明洞中有风来。那出口便在山洞深处。
“韦大人刚才那句话是何意思?”
倒也没错,若要揭穿,直接去圣人那里便是了。她追问道:“你怎知陆铮来过此处?”
太好了!
崔礼礼喜上眉梢。原以为那条山路被雪堵了,没法子去寻“金猫眼”了,想不到从这山洞就能穿过来。
韦不琛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吕奎友受了圣令来查,我就查了下雪之后的出城记录。陆铮早晨出城,落钥时才回来。与陆家军最有关联的人就是他。”
“找到了吗?”旗营官问。
崔礼礼快走两步,站到韦不琛面前,不容他躲闪地抓住他的目光:“韦大人呢?你预备做什么?你替陆铮隐瞒,又救了我,为的是什么?”
旗营官凝视着眼前的农舍:“几人?”
绣使拿出小册子,再次确认人数:“余旺家中只有三人,爹娘和一个小妹。”
旗营官干脆利落地给出了计划:“杀了,再点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