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用钱之际,月儿的供述交上去,只能叫圣人为难。看来要如崔礼礼所料,按下不表了。
“何大人为何不吃?”燕王夹着肉放入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不过,圣人要自己查十七公子,不就是查燕王吗?要崔何联姻,不就是保崔家吗?这样的情形之下,圣人不会轻易让吏部说三道四。
这是推官的手段之一,一问三事,答任何一事,都能昭显其心。
“寻到了吗?”燕王问。
他站起来走到张大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该说的。官员床笫之事,乃是禁忌,你说出来了,殿下为了拉拢何某,就会杀你灭口。”
眼看着张大夫两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燕王将他一把摔在地上,用帕子擦擦手,才道:“想不到,何大人也是个狠得下心的。”
何景槐摇摇头。
她罹患此病多年,多处寻医都治不好,他只得以自己吃了狸肉患病为由,替她多寻了几个女子。
燕王神色恢复如常,方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不存在一般,又笑着道,“听闻那崔家娘子行为也甚是不羁,如今京城里无人敢娶,依本王看,倒是与何大人甚是相配。”
燕王也知道圣人做媒的事了吗?
一只刚成年的小狸。
他冷漠地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点一点品着。
狸,礼。
那张大夫抖如筛糠,低声道:“何家夫人生前患了一种怪病,每两个时辰,就……就需要同房一次。还曾托小人寻泻火的药,给了小人不少银钱,替她寻同病的.女子”
看来是下了功夫查过自己了。何景槐紧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燕王剔着牙,让人从外面拎了一个人来:“你可还认识他?”
“何大人,莫要急。”燕王拖着嗓音说着,“本王欣赏何大人才华已久,便着意留了心。想不到何大人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何景槐皱着眉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原来今晚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不瞒殿下,微臣鲜少食用野味。”
燕王哈哈一笑:“本王倒忘了。”
戳破了窗户纸,还怎么打太极?
“这崔家娘子,正抱着她家的小护卫亲。”何景槐笑道,“微臣还以为她中了什么迷药呢。”
说到迷药,他又似是联想起什么,“噢”了一声,又问道:“眼看着就要二月二了,郡主的伤可好些了?”
燕王思索了许久,才道:“前些日子,本王替圣人寻回了宣平侯府的六十万两白银,解了军饷粮草的燃眉之急,眼下圣人忙着出征之事,许是无暇顾及这么许多了。”
何景槐自然懂得圣人查燕家的目的。
燕王这样的人,用不着亲手杀人,背负一条人命官司的。这样做,不过是要试探自己的底线。自己不说月儿的事,他也不会轻易杀了张大夫。
这句话回答的也很巧妙。
看似是说的朝廷公事,却又是在暗示何景槐,看在钱的份上,三件事可能都不是事,圣人很可能又要放任燕王一家了。
崔礼礼留下临竹守在狱中,他也留下了培安。大牢不过几尺之地,又怎么会任她自杀?
若是有杀手,临竹和培安都会出手相救。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带走她的人,临竹和培安都阻拦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