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何景槐目光微动,又拱手道:“多谢殿下美意,微臣一定按时赴宴。”
马车轻轻晃着,崔礼礼又闭上眼,眉结仍旧没有舒展开。
眼看着没几日就要出征了,他很可能赶不回来。那这头的事,她得替他办一办。
“引泉。”崔礼礼唤道。
马车停在刑部大门。 崔礼礼让人通传了何景槐,很快小吏就跑着碎步出来请她进去。
“何大人不是有圣人吗?”
人与人之间,情分最不可靠,利益关系才最稳固。
前些日子,姑娘有两个夜晚托词住在公主府,可早上临竹却悄悄叫自己去桃花渡接姑娘。姑娘赤身躺在床上,身上全是欢好之后的痕迹。
何景槐沉吟了一瞬,才道:“他已说明姑娘的意图,本官也让他守在一旁。只是,姑娘从何得知会有人要杀月儿灭口?”
“为何?”
崔礼礼半晌没有回答春华的话。
“我说过,你不可跟进去,你却擅作主张。”崔礼礼声音有些冷。
燕王府遣来了一个男子,屏退左右之后,才说道:“燕王殿下请何大人今晚过府一叙。”
“殿下可是有事召见微臣?”
正说着,门外小吏来了:“大人,燕王府来人了,指名要找您。”
“那您还让蓝巧儿去伺候.”春华还是想不通,“这时候,您就应该亲自去陪着,您也安心,陆二公子也能快些好起来。”
她抿抿唇:“看样子,今晚月儿的命保不住了。”
送走那人,何景槐走到那小门前,门一开,崔礼礼神色有些焦灼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从袖子里取出那颗金珠子,用指腹捻了捻。目光扫过她的嘴唇,不自然地想起昨日那个小护卫脸上的唇印,指节悄然僵硬了一分。
“你自己走回去,路上好好反省。”
看着她带着婢女缓步进来,沉静而美好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过去了一整夜,衣裳还是昨日的衣裳,发式还是昨日的发式,只是辫子上的金珠少了些。
她知道多少?秦文焘那个二夫人跟她说的?是不是也知道圣人有意做媒的事了?
春华一愣,这是什么话?
身为推官,他目光如炬,能分辨出细微之差。
春华以为姑娘面皮子薄,不好意思说,也不再追问。
“不知临竹可是到了?”
车内一片寂静。
春华思索了好一阵子,才悄声问道:“姑娘,可是在为陆二公子担忧?”
只有马车车轮碾压着石子的声音。
感情浓厚的,经不起利益的试炼。舒栾一口一个东家,不也为了前程而去吗?
那些因利益走在一起的,反倒天长地久了,就像上辈子的自己和县主府,又或者纪夫人与秦统领。
何景槐有些讪然。
“我祖父不过是个太学的博士,论官职论权柄,都不足以站出来指摘燕王。何某更只是刑部一介推官,如何能与燕王抗衡?”
“他死不了。”
崔礼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抬手挑起小窗的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
“月儿都进来一整日了,燕王应该能想到,她该说的都说了。”何景槐轻松地一笑,坐了下来,“他宴请我,要的是我的态度。”
“何大人有把柄在他手上?”崔礼礼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则燕王也不会这样有恃无恐。甚至笃定他必然会赴宴。
“没有。”何景槐自信满满,“我也很好奇,今晚燕王要拿什么来阻止何某,将月儿的口供交给圣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