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这次也学聪明了。也将夜行衣穿在了里面，外面罩了一件正经八百的暗红色绣云纹的袍子。
陆铮笑笑拍拍他的肩：“这沿路乏味，不寻个乐子吗？荥州我曾来过几次，荥州女人开化得多，今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穿过天井，是一个黑漆漆的仓库，大夫掌着灯，带着二人往前走。
那女娘脸涨得通红，眼眸含着情，娇声道：“有一家，太医局开的，就、就在前面。”
陆铮有些惭愧地道：“第一次来荥州，不想大家如此热情，倒教我和我家兄弟走不动路了。”
曹斌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一比较又觉得自己穿得太端庄了些。
大夫一愣。今晚么？要多晚？
陆铮慌张地扶起曹斌：“曹兄弟，莫慌，陆某这就送你去看大夫。” 曹斌想说自己虽然摔疼了，却也不至于非要看大夫。毕竟是绣使，练过不少年，这点摔打还是扛得住的。
熙熙攘攘人群中，陆铮骑在马上，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俊俏又风流，引得女人们纷纷将那花灯取下来，塞在他马上。
女娘们纷纷自告奋勇：
“公子，你扶着他去吧。马儿我替你牵过去。”
大夫挑开帘子，穿过一个天井，药童们还在认认真真地碾药炒药。
陆铮勒住缰绳，身子随着马匹缓缓摇晃着，笑着看向曹斌暧昧地道：“曹兄弟这是想去楼子了啊。”
“荥州每年正月山茶开得好，未婚配的男子可以头戴山茶花，女子们看上了送花灯，情投意合者，就在二月提亲了。”
太医局的大夫见这么多人围着，以为来了一个重伤之人。
曹斌看看门外不肯离去的女娘们，忧心忡忡：“这下可出不去了。”
馆驿的小吏讨好地牵了他俩的马来。
太医局的大夫眼皮抽了抽，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摔了一下就进来寻医问药。
又压低声音问：“陆兄可是查到什么了？”
陆铮心情很好的样子，接了几支花，还插在头上。引得女娘们尖叫着，互相挤着闹着，还打了了起来。
旋即又拉着一个女娘问道：“不知荥州最大的医馆在哪里？”
曹斌掀开衣袖，不过是有些红肿，擦破了皮。
那大夫见实在不便出门。沉吟片刻，看向屋后：“二位，不如从后门走吧。”
可看着陆铮那关心的模样，他只好闭嘴。
陆铮一愣，摸着将发髻边插着的那几支花取了下来：“还请大夫指点。”
大夫没有多说话，上了楼，不久又下来道：“今夜我们人手不够，不便留下病人诊治。二位还请另寻一个医馆吧。”
陆铮感激地一笑，又引得女娘们心旌荡漾。
曹斌躺在地上，想不通自己怎么摔下来的。揉着腰，正要起身。却被陆铮焦急地按住：“曹兄弟，你怎么了？”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陆铮想要搭话。
他站在馆驿门口等了一会，见陆铮换了一身大袖紫衣锦袍，墨发半挽了一个发髻，还簪了一朵大大的山茶花，甩着大袖跟人打招呼，笑嘻嘻地走出来，俨然一副要去秦楼楚馆的风骚模样。
见过投汗巾子，投花的，这拆灯下来塞马上的，还是第一次见。幸好没有点蜡烛，否则这马不得烧起来？
这仓库两边都是黑压压的大箱子。曹斌正觉得奇怪，不料膝盖窝又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他哎哟了一声，差点摔倒，手撑住箱子，才稳住身形。
这次不用问，他也猜到了，还是陆铮下的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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