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站着,四周的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说时迟,那时快。
扈如心也燥热起来,微微扯开了一些衣襟。露出白皙的脖颈来,落在沈延眼中就如同甘霖一般,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却又不敢真的触碰。
她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可有些事,还没有完。
扈如心缓缓走过去,还未说话,沈延竟主动站出来,看看那头圣人还在,便一把抓住她握着花灯的手,心潮澎湃地道:“你终于来了!我还担心你不会来了。”
“不能叫小公子了,要叫孝度伯。伯爷。”
府兵将领却道:“大人!人太多了了,救火兵丁进不来!城楼上有防火的水缸,属下这就去取水!”
沈延转过身去倒了一杯热茶:“来,天寒地冻,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戴着嫦娥面具的人儿端着茶,迟疑着。
居然有人认出来了。
带着油的火不易扑灭,扈如心只觉得后背痛得发麻,想也不想,就在地上打滚,试图将后背的火给压灭。
岂料这灯里装的不是蜡烛,竟是油灯,那油一晃,撒了出来,灯笼立时便烧了起来,灯油带着火星落在扈如心的身后,很快后背的衣裳着了火,头发被烧出了焦糊的味道。 扈如心不住尖叫:“快快救我!”
“护驾!护驾!”
“护什么驾!”宗顺帝在城楼上怒道:“去救火!”
扈如心浑身烧得滚烫,痛得不住尖叫。府兵根本没留意她是谁,提着冰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有个小娃娃骑在一个男子的脖子上,手里拿着糖葫芦,好奇地问:“爹爹,他的肚子怎么了?”
沈延见她不喝茶,心中不免焦急:“暖暖身子吧,一会儿圣人点灯,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这不是长乐郡主吗?”
“咦,旁边跟她一起的,像是清平县主家的小公子。”
吃了那迷药,又被火烧,再加上淋了冰水,衣不蔽体,长发只剩半截,面具早已落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哎呀!快去快去!”
四周的百姓终于停了下来,只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在地上打滚,头发烧得也只剩半截,脸上的嫦娥面具也半挂在脖子上,那后背的火还没有熄灭。
他又要开口再催,好在扈如心微微掀开那面具,捧着茶盏,将半冷不热的茶喝了下去。
“呀——”扈如心一个踉跄跌进了沈延的怀里,又羞又急地站起来,不料手中兔子灯一歪,里头的小半截蜡烛从烛托子上掉了下来,火苗一碰着那灯面的纸,顿时就燃了起来,呼啦一下,烧到了她的绣鞋。
怎么这么热?
他烦躁地扯扯衣襟。
这么说其他东西是她想法子送到扈如心手中的?
韦不琛看着两人牵着手,走向城楼。
“面具可不是我给的。”崔礼礼张望着,玉手一指,“快看好戏,回头再说。”
沈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热,许是发烧了。但今日如此重要,决不能临场退缩。好在她的手凉凉的,握起来舒服极了。
他心中一阵恶寒,挫败地站在人群中央。
她身上带着火,满是逆鳞的巨龙就这样从尾巴点着了。
今日的她也异常乖巧,就跟她手中的兔子灯一般,顺从地跟着自己往前走。
他心中慌乱起来,一抬头,圣人正在城楼上俯视着他,那目光里竟带着几分嘲讽,像是看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被儿子骑在脖子上的男子,了然地一笑:“嘿嘿,这是吓得站起来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站归站,只是这站得如此笔直了,怎么还这么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