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6章 斩草又除根
待众人散去,前来抓捕的将领也带着士兵离开了。
崔礼礼才悄声问祝必:“不知陆执笔为何没有来?”
她一直以为陆铮与巩一廉走得最近。今日头七他怎么也应该要来送一送。
“他办案去了。回不来。”祝必说罢,看看左右又低声道,“这条线索是他给巩执笔的。如今巩执笔没了,他心里肯定过不去。一连好几日了,都宿在银台司,今晨又追了一条线索,不愿回城,却又叮嘱我们带一坛子西风烈来。”
“他去了哪里?”
“我们自然不知。”
这样一来,燕王必然就不好怪罪到自己头上。
上书奏请追封之事,竟然被圣人驳回了。
这个陆铮竟然悄悄将谢敬才绑了,还偷偷地审讯了。
谢敬才一听,觉得正好。
如今他已确定这黑衣人就是冲着底耶散来的。此事大意不得,他趁着夜半无人,想要去燕王府商量对策,一开门,却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陆铮正埋头在一堆文书中奋笔疾书。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再仔细看,双眼已布满血丝。
“你怎么来了?”谢敬才看看左右,让他悄然进了院子。
陆铮这人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细腻。这愧疚罪责心,只怕要让他难熬一阵子了。
“知道了。”
“她当众说底耶散牵连权贵,只差没指名道姓了。”
“我被迷晕了,什么都没做。”
“得嘞!”两个壮实的喽啰将刀一收,连面都不遮,就在院中挑了两根麻绳,“走了。”
王管事一想到崔家那个天真的姑娘,竟还打抱不平地上前去祭奠,就觉得这事似乎已超过了自己的设想。
“谢敬才,你放回去了吗?”汪忠成揉揉额头。
陆铮毫不在乎:“做不做得数,全在圣人。”
王管事点点头,又罩上斗篷,摸黑回到一个院子,寻了几个手下:“务必斩草除根!”
陆铮放下笔,拿起刚写完的折子去见了汪忠成。
汪忠成压低嗓音:“他交代的可是燕王!你认为圣人会不会让它作数?”
当了银台司首座十余年,第一次为银台司的人请命,圣人却毫不留情地否了。
陆铮没有抬头:“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他已好几日不曾认真休息,嗓音带着疲惫和沙哑。
陆铮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暖意:“她还好吗?”
“你不去看看?”
汪忠成觉得陆铮有些疯魔了。谢敬才身居要职,对他下请令,需要圣人亲批。圣意尚不明朗,写这申请又有何用?
“你可知银台司那姓巩的,今日头七,他老婆孩子在庙会上闹了一通。”
她浅浅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小坛子酒塞进祝必手中:“烦劳祝执笔见到他了,代为转告一声,就说我寻他有事。”
陆铮撑在桌案上,俯身替汪忠成取了一支笔,蘸饱墨汁:“我倒有个折中的法子。首座大人不妨试试。”
“当日他交代了,我就放了。”陆铮回答道。
“我听说银台司为这执笔奏请追封武将,兵部都报了,圣人没批。”谢敬才在兵部任职,自然消息灵通,“圣人也有顾虑呢。”
汪忠成坐在房里,静静地看着他走进来。
巩家不大,两进的院子,夜深人静,下人们都在熟睡。
“你可知,这份记录,做不得数?”汪忠成拿出几日前陆铮递交给自己的询问记录。
让一群人跟着自己卖命,却讨不来封赏?传出去,执笔们怎么跟着自己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