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又凑过来补了一刀:“实在不行,你就多喝点酒。”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陆铮身子有些不稳,“三声,叫三声爷的名字!”
拾叶有些犹豫。
崔万锦老脸一马:“为父教过你,经营店铺,不可频繁更换掌柜和东家,否则容易出纰漏!”
说圣人见了他,关心起太后咳嗽之事,寻来了一个方子,又担心前些日子和太后闹得不愉快,让他悄悄带回来,试着给太后治一治。
“奴方才喝了酒——” 春华将他拖上马车,按住他的肩:“都说酒后兽性大发,你正好练练手!”
哪料到春华从身后,拽着他胳膊:“姑娘让你去,就去。”
花娘们懒懒地坐在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瓜子,扯着闲天。
被烂布裹着的云美人,浑身都是伤。
花娘们更蔫儿了。
“是,是,是!”崔礼礼说笑了一阵,这才带着拾叶和春华离了家。
好不容易听见门外有了动静,噌噌地站起来。将瓜子皮一拍,迎了出去。
他将尸首投进井里,听见咚地一声。又跪下来磕了头,趁着夜深,在井边的裂缝中,抠了抠,找到一个黑纸包,悄悄揣进怀里。
——
小年夜,崔礼礼顶着一头辫子,名正言顺地回了家。
真是喝多了。
历经几次生死大劫,崔家这小年过得不甚欢畅。崔家主仆坐了好几桌子,吃了一会子酒菜,便早早散了。
“那日我来找你,让你跟着我,去伺候我。当天晚上你就来伏栖殿了!”
崔礼礼见拾叶有些僵,掉回头来拍拍他的肩,慷慨地道:“你今晚吃好喝好玩好,什么花销都记在陆二公子账上!”
穿过游廊,到了后院的香房。临竹拉着春华去吃面了。
钻了这文字的空子。她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小年夜的桃花渡,没什么花客。
她默默撇了撇嘴,问道:“要叫几声?”
傅氏想着前几次,崔礼礼都雷霆手段报了仇,担忧起她急着要寻扈家的麻烦,劝道:“不是不报,只是要好好谋划一番,切莫冲动行事。”
天未亮,周挺和另一个小宫人,抬着云美人的尸首,到了枯井边。
“爷的名字,爷的名字,爷的名字。”
“陆大人。”崔礼礼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理人呢?”
“那你听好了啊。”
傅氏别过头,脸烧得慌。崔万锦吃得有些撑,站在园子里拍着肚腩,听见了这一句,连忙探着头:“明日!明日就去把这房契迁回去!你娘当不了这东家。”
“陆大人?”她借着外面的灯火,往里面探。发现陆铮正背对着她,坐在窗沿上,手里握着一只酒壶。
陆铮哈哈哈哈地笑起来,又灌了一口酒,大手一挥,将她捞上了窗边,挨着自己坐下来。
云美人颤抖的手指指向周挺,
“不急,不急,”崔礼礼别有用心地晃了晃脑袋,“怎么也要让那五十个小倌叫娘一声东家,过过瘾。”
崔礼礼这才发现窗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漠湖,即便结了冰,那也是漠湖啊。双手死死抓住窗框,屁股悄悄往屋里挪。
陆铮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来:“来陪我喝酒。”
“喝酒吗?”崔礼礼腾出一只小手来,摊在他面前,勾勾手指,“那是另外的价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