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不琛皱着眉:“不习惯。”
陆铮又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形,她醉成那样,仍笃定地说不要嫁入县主府。
他总觉得自己对她的心思没有那么深。不过是得不到时的不甘,兴许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她好像有一种执念。却不知这执念究竟是什么。
看到任何新奇的玩意儿,都想着要买给她。一路走来一路买,竟买了这么多。
查不了谌离,至少可以查芮国之内的主谋。
——
京城,韦宅。
如今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人。她,至少还存有善念。
底耶散?黄有德这次接应马车回来,说箱子里有一个瓶子的封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莫非圣人派人去查了?
扈如心这才明白为何圣人要将案子交给绣使了,恐怕是忌讳再出现十七公子的事。
男女大防一事,她比他还不在意。每次他想要撩拨她,却总被她撩拨回来,她一脸闲情逸致,他倒落荒而逃。
如今事情错综复杂,而她应该是如愿了吧。只是这代价似乎大了些.
毕竟这个世道对男子纵容得多,却容不下她那样的离经叛道。
刑部韦不琛脸色沉得很深:“燕王若有交代,还请直言。”
除了保命,就只想玩乐,她与所有人都是玩乐,包括他。
不对,圣人让绣使查的不是娈童案,而是底耶散。一向耳聪目明的燕王,怎么会连这个事都不知道?他嗅到了蹊跷:“要保包宗山的人,是你。”
韦不琛负手站于树下,没有树叶的枝条,如同一双双恶魔的手,就要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像是在红尘中游历的方外之人。看起来对谁都很好,对谁都很用心,可她的心思从来没有真正放在任何人身上。
之前怎么会觉得扈如心和她很像?
最近对她太过于沉迷了。
“好无情的男人,登上副指挥使的位置,就想着快快斩断一切旧缘.”扈如心捂着嘴笑起来,“这上头还有指挥使呢。更何况,韦副指挥使不是一直想去刑部吗?”
这样一个无心之人,根本不值得自己花心思。
曹斌之前在泉州就查到黄香楝尽数被人买走。后来又悄悄去查了随使臣的那五十口箱子,果然里面都装着黄香楝。 陆铮这才将昨日松间遣人送回来的消息说与他听。
“怎么还?”语气中有一丝迫切。
“包宗山的院子里搜出来了底耶散。没人保得住他。”
她知道自己想要出海,就替他寻外祖换了出海的机会,甚至送他千里眼。然而,走的那一日,她的眼神却落在那群舞狮子的男子身上,点点滴滴都像是在等着他的离开,根本没有半点不舍。
“保不了。”韦不琛想也未想就拒绝了。人证物证俱全,又是学子查出来的,根本保不了。
松间跟着马车果然遇到了接应之人。为首之人名叫黄有德,也是牙齿黢黑,一看就是常年吸食底耶散。有人接应,将箱子里的东西分了分,一部分北上,一部分进京化整为零进了熟药所,一部分往东去了胶州。
却不知她跟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冷硬的心?像是跟所有人都隔着很多层一般。
扈如心的父亲燕王,早早就盯住了他,要将他收入麾下。几次将圣人密而不发的旨意传递给他,助他成了副指挥使,这人情是欠了很久了。
春华摇摇头。只说姑娘一直是个大家闺秀,议亲那段日子,突然就变了。
扈如心没有回答,转而问:“韦指挥使预备查到什么地步?”
绣使办案,除非圣人授意,否则不会牵扯他人,更不查案中案。但韦不琛却道:“你们想我查到什么地步?”
扈如心但笑不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