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崔家门口,她说过,这世上既有鱼跃龙门,也有龙行浅滩。龙行浅滩是因为浅滩里有龙要的东西。
果真钱财能动人心啊。
“应该够了。不够的话,下次再添些。”崔礼礼就喜欢春华这机灵劲儿,不由地抿着嘴笑。
崔礼礼一愣,原以为何聪这样的性子,最多是痛恨这引人堕落之物,没想到禁海的根竟然也在他身上! 她看向临竹,临竹缓缓摇头。
“方才奴婢特地寻大夫问了,偏风需用的药材。东西都备好了。都取了‘九’的数,意为长寿,请姑娘和虞公子过目。”
崔礼礼站在门边,似乎不懂:“何事?”
虞怀林瞠目结舌之余,双手捧起那个石头,忽有异香飘来,他低头嗅了嗅,是这石头的香味。
海禁之策怎么了?再大的国策呢,那也是圣人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前途。
谁知崔礼礼立马站起来:“如此甚好!”说罢便安排春华去备一份厚礼。不过半个时辰,春华指挥着一群小厮捧着十几个盒子进来了。
子孙后代?还是著书立传?又仕途更进一步?
他站起身来,负手道:“恩师常说,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他自是最恨人间万恶难除。”
说一半,最勾人心。
“大夫说偏风是血瘀所致,龙涎香有活血化瘀之效。便买了一大坨。”春华说话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崔礼礼,“姑娘,您看看这一坨可够了?”
不如听听如何她给的是何建言。万一真能助他平步青云,酒垆一并卖给她了也不亏。
前世何聪活得比自己久,不过这一世,被自己气得够呛,未必能活得那么长。
“崔姑娘刚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虞怀林狐疑地看过去。
虞怀林手一握。
“你!”虞怀林腾地站起来,有些恼了,再怎样也不该如此说话!
崔礼礼笑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断气,也不过是时时刻刻的事,你可知他未了之心愿是什么?”
那日在公主府中,何聪长篇大论谈的皆是圣人如何对他礼贤下士。越没有什么,越显摆什么。
何聪是名门之后,少年时便已儒学大成,先帝在世时,常让他进宫伴驾读书,后来留他在太学讲经,钦点为太学典籍,先帝驾崩之前,他又做了学正。今上继位后,将他拜做博士。
龙涎!那是价比金贵的,平日里都是刮成粉末论钱卖的,这小丫头随手就买了一——坨?
“非也。”崔礼礼摇摇头:“何聪这个老头啊,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地位,将来他死了,这地位就要变成他的名声,他要名垂青史。”
“这是自然。先帝在时,开海市,建潮帮,组船队,频繁贸易。可后来底耶散突然风靡,这禁药出自贤豆国,屡绝不止,还是恩师进献的禁海之策。”说到这里,虞怀林又有几分骄傲之态。
他知道崔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
“那是成了王侯将相之后的话。”
他想试试崔礼礼是否故意为之:“恩师是否愿意见你,我说了不算。方才来时,正巧路过方册书局,何家大公子在那里,崔姑娘若真有心道歉,不妨随虞某同去?”
崔礼礼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手,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呀。”
“你送酒垆和花名册给我,我送你一个消息,助你得何聪青眼,很公平。”
什么消息值一个酒垆和花名册?虞怀林不由问道:“什么消息。”
“你恩师最想禁的底耶散。”她终于收了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