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循声看过去。
要帮他?绝不可能!他可刚带着人围了她家,将她骂了一通。
“博士家中一个人都没出面,反倒是你在这里强撺掇!”
“他们知道?”
说罢,她挥挥帕子劝道:“孩子,身上都湿透了,回去换件干净衣裳,问问清楚吧”
“娘,你歇着,我去看看。”既然不愿意走,她倒可以和他多说说话,兴许能帮上自己一个忙。
有人带头,就好办。
虞怀林皱着眉,抿紧了唇看她。
几个嘴唇手指都冻得发紫的弟子也顾不得太多,端起碗来就喝,又塞了几块点心下肚,才有了些精神。
官府的人怎么还没有来?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站在雨中好几个时辰,腿肚子都有些抽筋。肚子又饿,身子又冷,几个沉不住气的年轻弟子,已心生退意。
林妈妈用托盘托着几碗茶和点心,送了过去。
崔礼礼笑着进来:“女儿这辈子,可第一次听见娘骂那么难听的话。”
这小娘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如同狂风吹过的一朵小白花,哪里又像放浪形骸的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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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不来,何家不来,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留在这里,倒像是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她浅浅笑了:“这世上既有鱼跃龙门,也有龙行浅滩,不是他们看不上浅滩,而是你这浅滩里没有他们要的东西呀。”
滚烫的茶飞溅在弟子身上,烫得小弟子一屁股坐在雨水里,火气顿时就起来了,他跳起来喊道:“刚才去京兆府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听说是何家的事,都爱答不理!我们等了多久了?官府,官府,官府来了吗?!”
门上的仆妇来报:“夫人、姑娘,门外的人还没走。”
林妈妈正变着法地夸她:“夫人刚才那一声骂,顿时就把这些酸秀才给镇住了!”
傅氏仍生着气,靠在椅子上,手里绞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线,一想到这群学子还报了官,又忐忑起来,
林妈妈接到崔礼礼的眼神,又端了一碗热茶,递了过去:“哎呀,别吵,都是同门师兄弟,来,来喝点热茶,娘生爹养的,可别冻着了。”
“跑是跑不掉的.”
小弟子这次赌气似地,端起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热乎乎的茶汤熨帖了五脏六腑。顿时也不那么冷了。
他出身商户,花光了家中积蓄,辗转过继到远房的一户农家,这才有了考学的机会,他拼了全力寒窗苦读,为的不过是摆脱过去的身份。
“我们老老少少一大家子.”
“世世代代住在这里.”
林妈妈捧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茶,送到蹲下来的年轻学子面前,道:“孩子,官府忙,可能还要一会子功夫才能来,你的嘴都冻紫了,喝点热茶暖暖。”
虞怀林心中迟疑,手一抬指向廊下坐着的母女:“定是那妖女动了手脚,买通了官府!”
“你住嘴!恩师一家子什么身份,如何亲自与这等人理论?自是要我们弟子为恩师分忧!”
“公主早就料到会有人以此事找茬,已知会了京兆府,此事本就是何聪自己跳出来当小丑,怨不得我。”
小弟子冷哼了一声道:“得了吧,虞师兄,咱们心里都清楚,昨天何家四小姐一来,你就巴巴地往何师兄屋里钻,谁又不懂呢?”
要害他?可她说的又字字都戳在心上。
崔家马多,有什么事定然是骑马。
正巧,这一幕落入不远拐角处的一双眼里。
这个老虞还是蛮重要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