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身相许?
崔礼礼拍拍手站了起来,背挺得笔直,像是在认真思考。
“好啊。”她轻飘飘地应了一句,就赌他是在说笑,“你反正也在我家,要不就把亲给提了。这样,我也不怕赐婚了,当真是一劳永逸呢。”
这.
“想不到,你为了帮我,竟到了舍得以身相许的地步。”她又仔细看了看他,似乎在推敲他的动机。
以身相许,不都是相互的吗。
陆铮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我逗你的。”他皱着眉头,不再说笑,“我帮你,这次你不许耍赖,必须帮我。”
刚才宫中传来的信,他看了。
倒是崔万锦见到陆铮,高兴得站起来,支撑在两个家丁的手上,单脚蹦着前来迎接,热情地拉着他的手:
“陆大人,那日我就说要请你来,担心你家中有事走不开,想不到您竟拨冗前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可吃过饭了?一起用一些吧。”
“傅郢在此?”陆铮这才意识到,崔家今晚真是为了韦不琛摆了一台大家宴。
傅郢诧异不已。
“我外祖正好在,我先去求他。”
可看到“赐婚”二字时,他的心口大痛。像是多年驮负在身上的硬壳突然裂开,还拉扯着血肉一般。
陆铮举起杯子又敬了傅旭、傅平二人一杯酒,叹道:“看样子,崔姑娘当真是傅大人的掌中明珠啊。”
上次宣平侯府到家中闹事,她拿着九春楼做要挟,他不得不被迫替她出头。后来连带着她母亲也学着拿九春楼来要挟傅家。
再说,银台司跟绣使两个水火不容的衙门,在崔家同桌吃饭,还能把酒赏月,说出去只怕没人信。
他警惕地看着她:“有何事啊?我们正在吃饭,你可要懂规矩。”
想,但是不想付出代价。傅郢看着她,知道她心里有一海的算计。他与这二人同朝为官,难道还要靠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就算绣使监察百官皇亲,银台司誊录天下案牍,两个衙门皆直达天听,可自己好歹是礼部侍郎,就算不熟,凡事留几分薄面,也是官场的规矩。
崔礼礼在前面带路,回到园子里。他们几人还围坐着吃酒赏月。
傅郢对这个外孙女有些忌讳。
崔礼礼让春华带着贺礼随着一起,将曹斌和韦不琛送到马前。
倒也说得过去。
傅氏自是想要崔礼礼去送韦不琛,连忙使了眼色让崔万锦拉住陆铮,别让他去搅和好事。
陆铮极认真地道:“下个月谌离来访,礼部要派官船出海迎接,我要上船。”
“韦指挥使眼高于顶,洁身自持,寻常姑娘自是近不得身,孙女可以安排三姑娘与韦指挥使相见,看画像哪有看人好呢?”
“崔老爷的脚不便利,怎敢劳您相迎。”陆铮上前搀扶着他入座,见到傅郢等人,又拱手行了礼。
“外祖,”崔礼礼含着笑轻轻地走到傅郢身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女婿一家子这是上哪个庙烧的高香?中秋佳节,桌上连只螃蟹都没有,不过堆了一些山珍海味,这么铜臭的家宴,竟请来了韦不琛和曹斌,吃到一半,陆铮也来了。
可是她是什么人?养小倌、与男子调笑、毫无妇德、男女之事于她就是算计人心的工具,他怎么可以对她有那样的心思?
哪怕有一丝,也是耻辱。
“孙女可以为外祖做到两件事,换外祖做两件简单的事。”
她的生庚是他亲自从生死档中寻来交给县主的。
傅郢碍于这“明珠”的情面,只得站起来,与崔礼礼到一旁说话。
也是他安排拾叶进的崔家。拾叶奋力拼命进内院,为的就是要随着崔礼礼嫁入县主府,安插线人到县主府内院,方便绣使监察。
“你确定行?”他狐疑地看着她,这答应得实在是太容易了。他提这事,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想不到崔礼礼倒是胜券在握。
“外祖不妨将画像交给我,我替三姑娘送过去,换礼部官船的一个名额送给陆执笔。”崔礼礼说得胸有成竹,还奉劝了一句,“外祖,其实你送名额给陆执笔,是你卖了一个人情给他,又不是我。”
“外祖倒也不用怀疑,我可以先送画像,您再安排陆大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