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女不同席。
傅郢是礼部侍郎,韦不琛便是再不习惯应酬,也不能太冷淡,有问,他就答。敬酒,他就喝。
崔万锦是商人,面对这样的场合,自是游刃有余。敬酒词一套一套不重复,还不好推却。
韦不琛连着喝了好几壶,话愈发少了。
曹斌跟随韦不琛多年,不曾见过他喝酒,见他不说话,担心他不胜酒力,又想着自己之前鲁莽行事,心中不免愧疚,一连替他挡了好几杯。
傅氏含着笑,带着一群丫头捧着精致的小碟上来:“韦大人,曹使者,今日是家宴,我家礼礼亲自下厨做了鱼糕,还请尝尝家里的味道,应个景。”
说罢,往韦不琛面前放了一个月白瓷的小碟,碟上是螃蟹形状的鱼糕,摆着一双细细长长的金筷子。
不知道陆铮又在搞什么鬼。但肯定不是为了孝顺父亲和母亲。
傅氏令人在园子里摆了点心桌子,将月团、石榴、葡萄等物一应摆上,用的也是月白瓷的盘子。
若说是家里的味道,他已不记得爹娘在世时,家里吃了些什么,太久远了……
她当真是改不掉阴谋诡计这一套。闺阁女子,总是做些算计人的事。
上次她在茱萸楼请吃饭,陆铮带来的那一道炸鲇鱼须,也是极精致的。可见他们都是喜欢奢侈精致的食物。
陆铮转身跃起,手掌架在了陆钧的肩上:“我要是使剑,你就没命了。”
她勾起唇,转过身朝向圆月,轻叹一声:“韦大人对我成见很深啊。”
吃饱了才这样到处溜达吧。
崔礼礼身子一僵。
韦不琛刻意站得远远的,声音也冷冷的:“傅大人若知道你这么算计他,会作何想?”
“那你要算计你外祖什么?”韦不琛淡淡地讽着。 崔礼礼想了想问道:“大人可记得宣平侯府的十七公子?”
傅氏松了一口气,笑道:“韦大人还请多用些。我家礼礼做了一整日呢。”
朝春华努努嘴,让她下去准备。才转过身,笑道:“韦大人,可吃饱了?”
“站住!”陆钧拿出兄长的威严喝了一声:“父亲让你去祠堂祭祀。”
“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又带了几兜子螃蟹”
“改不了啦。你们好好持家,我才能败家。”陆铮说着又要走。
的确是好吃的。
“铮弟会回来的。”陆钧温和地道,“他记得父亲爱吃螃蟹,已经差人送了不少回来。”
韦不琛喝了几壶酒,有些醺意上头。找了借口在园子里散酒气。
都说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越货时,她看看天上的圆月,当真是日子没选对。
这次连自己外祖都要算计,也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算计自己的。
陆铮赖赖地靠在树下:“大将军多吃八爪将军,将来必能横行沙场。”
“他服用的底耶散,瓶子应该是瓷器局所制。是当年为长公主送药定制的。我想找我外祖要当年礼部的清单,怕他不给,就想着用瓶子旁敲侧击。看看他是否还有印象。”
陆钧快步走向陆铮的房间,见房门紧闭,干脆一掌拍开了门。
韦不琛想反驳,却知道她说得没错。
门一开,凌厉的一掌迎面袭来,陆钧只得出拳应对,兄弟二人在园子里打了二三百个回合,陆钧渐渐败下阵来。
他对吃食不讲究。平日也只是随意买些吃食果腹。
“我外祖这个人,官场的老油子,我若直说,他怕我惹出更大的麻烦,肯定不会给的。”
大将军陆孝勇晌午前从军营里回来,卸了甲,就一直坐在院子里喝茶。
崔礼礼从葡萄架下走出来,站在他面前:“人与人之间,若都像曹斌那样直来直往,就没趣了。有时候用些小心思、小技巧,为的也是彼此留些余地。”
陆钧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