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厂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你又何必呢?
我也后悔了,可是现在退也退不出来,我混了头……
孙雨露和杨立国师傅谈心。
杨立国生活不能自理,需要孙雨露搀扶,男人的隐私赤条条的让孙雨露看见了。
孙雨露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正好他也找到了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所以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苦衷。
与其整日怨天尤人,倒不如在生活中历练自己,我们互相扶持,走过这艰难的路程。
两个人说着,门外有嘈杂声,“哎,今天好累啊”。
门外吴霞回来了,吴霞推开门,看见了孙雨露,说了一声:“孙厂长你也来了。”
吴霞表现的不卑不亢。
吴霞处于礼貌,给孙雨露倒水,暖瓶里空空的。
“我就是个废人”。
杨立国见状说了这么一句。
不忙,我做做就走,给你们添麻烦了。
孙雨露也客气的回了一句。
“我烧水,你喝杯水在走”。
吴霞说着走进了里屋,把杨立国尿的污物拿出了屋外··。
正是太不方便了,孙雨露心里想。
吴霞回到了屋里,我今天来就是看看杨师傅,顺便抽一下借条,给杨师傅送过来。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孙厂长给你的工作添麻烦了,可一家人总的生活啊。
蓉蓉考上了大学,学费就是四千元,老杨还得吃药,他是偏瘫,伤了头,不吃药头疼,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向厂里借的钱。
吴霞是是喝饱了黄连水——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吐。
这是你挣得一千元工资,这是借条,明天到财务科去把借条的手续办了。
孙雨露把钱放在桌子上。
吴霞眼睛有些湿润,但是心里还是不由得说出了一句,孙厂长你不要特别关照我们了,你是厂长,你这样照顾我们,我们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我受不了。
那里是什么照顾?工厂的借条我已归类到了财务科,只是杨师傅不方便,我们曾经关系好,所以钱我顺便就给杨师傅送过来了。
你在外面干什么?
孙雨露关切的问吴霞。
这么一大把年纪的女人,40岁的老女人,一无技术,二无特长,还能干什么?
到白虎村,打短工,装蔬菜车呗。
你也不找一下,孙厂长,他就是白虎城合作社主任,兼蔬菜协会的社长,给你一个轻松的活儿。
杨立国对妻子说。
那里都是苦活。
孙雨露是个老内行,白虎城合作社,为保持蔬菜的新鲜度,一般情况下,菜花、青菜、都是每天五点起床,蔬菜有露水的时候,最新鲜,采摘,装车,一气呵成,这时候需要大量的短工,所以城市有大量的下岗失业职工到白虎村打短工。
胡萝卜、土豆,地里长得,一般在下午四点以后,中午太阳暴晒过后,犁地,在地里捡拾土豆,胡萝卜,然后清洗,在下午六点装车。
一车多少钱。孙雨露笑着问。
装一车,七十五元,是现钱,累死了,菜农也不容易。
孙雨露已体谅里种菜的不易,农业收益低,风险大,所以才把多余的资金转到工业上来,没想到进入了黑洞。
哎,我在白虎村怎么没见到你妻子苏叶儿,见到你妻子苏叶儿,我也开口给孩子蓉蓉借个学费。
吴霞聊起聊这个话题。
他到西河县去了。
孙雨露说。
孙厂长你人缘广,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那里都有你的亲戚朋友。
吴霞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
那里,我战友牺牲了,去到西河县帮着战友刘世雨找墓地,打算风风火火给我兄弟下葬入土为安。
算了,不说了,没钱,只有缓一缓,孙雨露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种事情在吴霞面前说不清。
你孩子蓉蓉上的什么大学?
首都师范大学,杨立国显出骄傲的情绪。
提起孩子你就骄傲,一提起学费,你就耷拉着脑袋。
你到想办法啊?
吴霞数落杨立国。
哎,蓉蓉怎么和你没有一起来?
杨立国思念起孩子来,不见蓉蓉的影子。
她在地里捡拾胡萝卜,给自己赚学费。要到下午八点才能回来。
吴霞没好气的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人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还得自己挣学费。
我们的孙航航小时候妻子苏叶儿领着在田里劳动,现在十一岁了,不学习,难啊,孩子学习的事情比工作还难。
师傅,你的孩子那么争气,我怎么生不下这么一个孩子,学费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