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的香甜多汁加上晾干的‘锅盔,‘锅盔”变得绵软可口,农忙时节家家都是西瓜泡馍。
“好瓜”。
刘哥那就多吃点,人生有什么想不开的,今天吃瓜,晚上睡觉,明天回家,老婆孩子还得养。
学识浅薄的刘黑子居然开导他。
刘世雨很快就吃完西瓜泡馍,黑子又拿出另一半西瓜。
老哥你尽管吃,只要你不往一碗泉跑,那里没有方向感的人迷路了,就是一堆白骨,西瓜可就吃不到了。
刘黑子腼腆的笑了。
“刘哥你慢点吃,别把我的床带嫩脏了,没人洗。”
刘黑子幼稚的心灵搅拌他浑浊的血液,他感到身上有一股暖流。
刘黑子这么无意识的做,主要是他人到中年,内心清明,信念笃定,善良正直的人,无论他经历多大的坎坷,容貌和意志不会被摧残。
刘世雨内心透着光明,清澈,善良,慈悲。
所以刘黑子见到刘世雨内心变得卑微和顺从。
同时刘世雨上过战场,中年的坎坷蕴含着一份神秘,沸腾得血腥早已凝固成黑色的岩石,支撑着从未泯灭的信念,为生死与共的兄弟找一块墓地。
刘世雨面部的冷漠和内心的温润交织在一起,对刘黑子的心里产生一种奇幻,一种冲击。
刘黑子自愿为他做事,瓜水传递着清凉,两人的心灵距离又拉近了。
“刘哥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兄弟在西南牺牲了,应该那儿有陵园,怎么到了金城殡仪馆?”。
小兄弟,一言难尽啊,当年我们A师417团4连,戈壁省籍有一百多名兄弟,故土难离,当时有个约定,无论谁挂了(讳牺牲),把遗骨(骨灰)带回家乡。
金忠兄弟是黑山村人,他又是一名孤儿,在黑山村没有亲人。
我哥哥当时是书记,金忠战友是为国尽忠的人,一定要隆重,西河县没有陵园,后来我哥哥贪污出事了,金钟兄弟的事情搁在一边,一直在金城市殡仪馆,所以我得给金钟兄弟找一个去处。
“老哥我们戈壁大滩多的是,那里的黄土不埋人,你把你兄弟骨灰拿回来,你也尽责了。”
“不要自责。”
“小兄弟不能那样做,我和金忠是有生死约定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必须完成他的遗愿。
没人能理解这个曾经上过战场的老兵。
人们只在乎他上战场的功绩,不在乎他从战场回来的痛楚。
他的眼泪又下来了。
黑山村村支书刘黑子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个人,时而悲,时而乐,时而又在哭泣,这人一定有心事,也许这位大哥有过不去的一个坎。
“不能让这位大哥自杀,要开导,这位大哥的兄弟金忠也是黑山村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是黑山村的代理村支书(自封),有责任帮一把。”
“刘哥你们怎么上战场的?”
黑子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在好奇心驱使下,他纠缠着刘世玉,让他讲讲。
刘世雨不愿意解开那块伤疤。
我困了。
刘世雨睡在黑子的单人床上。
刘黑子拉开被子,盖在刘世雨身上,而他只好躺在屋子里一个破旧写字台上,床铺吱吱作响。
破旧的写字台也摇摇欲坠。
刘黑子还算仗义,床铺让给一个疯子。
这几天刘世雨老做噩梦,他又做梦了。
二号小组,扑向敌一号哨位。
金忠带领一号小组从阵地左侧迂回穿插过去后,用火焰喷射器解决二号碉堡敌手,得手后快速撤出。
后撤
退路被敌炮火阻断。
炮火覆盖000,请求炮火压制。
呼叫·····
炮火压制……
突然刘世雨睡的单人床板翻了,他滚在地下。
刘黑子惊醒了,他拉亮了灯,看到刘世雨匍匐在地下。
“刘哥怎么了?”
床板翻了,他呵呵笑着说,“这里是临时地方,床板不结实”。
瘫坐在地上的刘世雨,眼睛失神的望着刘黑子,床整理好了,刘黑子又把瘫做在地上的刘世雨扶到床上,刘世雨冷漠的心捂到一个暖水瓶,他失神望着破旧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