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不好意思说自己对摩托有些痴迷,只是近来生活拮据,不敢随便花钱,左挑右选只能选择一款平价摩托,平日里闲下来便要去车展仔细看摩托,只觉看着心中便十分满足。
他跟在男人的身后,闲聊了一会儿关于赛车的事,拐了个弯,便瞧见一排奢华豪车,其中一辆黑色机车格外瞩目,顾清的心跳随之加速,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
“就是这辆。”檀腾说,顾清的目光顺着机车黑色的涂装到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发动机,感到面上有些发热,点了点头,上前几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摩托,几乎舍不得移开视线,问:“有什么问题啊?”
“刹车片这里,有点声音。”
顾清弯下腰去,凑近了看,如痴如醉,便不知另一个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看了一会儿,问:“好像刹车片有点松了,有工具箱吗?”
男人点头,车上卸下工具箱,找到螺丝刀递给顾清,后者接过的瞬间指尖似有一瞬间的接触,只是顾清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机车,再看不见别人,自然觉察不到另一个人痴痴的目光。
顾清低头上紧,再起身时,才发觉他身高一米八三,已十分高挑,这年轻的车手却要高上更多,而那人不知何时站得近了些,让顾清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檀先生,应该好了。”顾清缓了一口气,将螺丝刀递给他。
“谢谢你。”檀腾说,顾清摆摆手说不必在意,二人间流淌过沉默,直到片刻后,顾清用手指了指后面,说:“那我先走啦。”
他转过身的瞬间,却听到身后人低声叫他,顾清回头,男人垂首揉了揉胳膊,说:“可能今天开车太紧绷了,现在可能不适合再骑摩托了……顾先生住哪里啊,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吗?”
顾清一惊,张了张口,就听男人说:“你的摩托我会叫人明天给你送回去,他们都已经走了……实在不好意思了。”
男人看起来有些苦恼,薄唇微微勾起来,笑着说:“就骑我的车吧,等我到家,顾先生可以骑回家,下次骑车来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影在二人间流淌,顾清不记得自己拒绝了没有。
但最终,他心脏砰砰跳着,戴上头盔骑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机车,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他的身后跟着上了车,空间变得狭窄,几近肉贴肉,男人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顾清紧握车把,全然不知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自那以后,他和檀腾成了朋友。
也是从那时开始,顾清开始频繁地分手。
与他相处融洽的恋人忽然离开,只留下一条分手短信,那是顾清的初恋,他面上不说,心里难过,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到无法忍耐时,给朋友打电话。
来出租屋的人却不是他的旧友,高大俊美的男人带着几瓶酒敲开他的门,顾清一怔,虽然模糊觉得与这位贵公子的关系并未好到如此地步,可恍恍惚惚便被人拉到客厅。
男人拉开啤酒拉环,“啪”的一声,将酒瓶递给顾清。
酒过三巡,顾清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细语喃喃:“我真的很喜欢他……”
男人并不说话,顾清将酒瓶贴在发烫的面颊上,眼眶发热,说:“本来,咯,明年……本来明年想去他老家那边找工作,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
“你很喜欢他?”檀腾突然开口。
顾清笨拙地点头,眼中冒酸气,接着,便听到檀腾笑了,说:“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他这么轻易地离开你,根本就配不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顾清不知道,他的初恋被权贵威胁,他踏足的世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招惹的男人是一个疯狂痴迷于他、有着可怕占有欲的男人。
失恋让人痛苦,但顾清走了出来。
常有人向他示好,那是或高大或俊朗的男人,顾清微微蹙眉,说是个人口味也好,他的确更喜欢清秀的,惹人怜爱的男性,因而总是委婉拒绝。
可他不知道的是,初恋只是一个开始。
每一个顾清稍有好感的人,便会在几日内与他中断联系,而到后来,顾清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无法与人建立稳定关系,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顾清在酒吧和一个清秀男人的一夜情之后。
他迷糊醒来,手机已被檀腾的信息占满。
“你在哪。”
“你在哪。”
“顾清,你在哪。”
……
顾清心中惊骇,又一通电话打进来,这次顾清下意识按下了接通,手机放在耳边,男人喘息的声音响起,“你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檀腾,怎,怎么了吗?”顾清撑起身,向后靠在床板,身侧的男人被他惊醒,呢喃了一声:“几点了?”
“顾清……你他妈在哪……”檀腾的声音响起,暴躁、阴郁、恼火,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猝不及防的威胁话语让顾清一颤,几乎不敢相信那边是他的朋友檀腾,再将手机放在耳边时,便皱着眉抿唇开口:“你喝酒了吗?檀腾,我在外面,要没什么急事我就挂了。”
说罢,他直接挂了电话,有些迷惑地放下手机,躺在床上身侧的男人便拥抱上来,从情绪中抽出后,顾清便感到有些尴尬,更担心昨夜有没有暴露自己的双性体质,半晌,伸手推开男人的手臂,说了一声要去洗澡,便套上衬衫有些尴尬地冲进浴室。
清水倾洒而下,顾清低头暗暗骂自己不该喝酒,他的性器干净垂软,看不出什么痕迹,身后撩开,手指擦过那腿心一块微红的软肉,并未带出任何奇异的感受。
他的女穴太小,小得像个摆设,顾清想着,他不是大男子主义,只是想象一下将别人的鸡巴塞进他身下那个手指都进不去的穴,简直堪称酷刑,顾清无法从中想象出任何快感,只能颤抖了一瞬,再移开思绪,冲起水来。
“嘿,我是附近学校的,我把手机号存你手机里了哈!”外面传来声音,顾清擦了擦睫毛上的水珠,正思忖着怎么回答,围上浴巾走出浴室,便听到门铃响了。
他以为是送早餐,便想都没想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檀腾,与一身水汽裹着浴巾的顾清全然不同,男人低低喘气,像是跑来的,目光落在顾清的脸上,而后向下,顺白皙的脖颈到紧致的小腹,最后落在他围着浴巾的胯部。
“檀、檀腾?”顾清大吃一惊,正要说话。
“谁啊?”床上的人开口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说方才檀腾的表情只是空白,到这会儿,便变成了极其浓郁的愤怒与阴鸷,哪怕顾清再傻,也看得出他生气了,他下意识地阻拦,“你要干什么?”
情况最终变得一片混乱,一夜情的男人夺路而逃,顾清被檀腾压在身下,他挣扎无果,瞪圆了眼睛,檀腾反手扣着他的手臂,沉身压在他的身上。
“檀腾!你疯了!”顾清回头挣扎,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野兽般地低吼,只一只手就扣住顾清挣扎的手臂,往下一压狠狠地扣在雪白的床铺上。
顾清不断挣扎,而当男人将他抵在床上卸下了所有反抗时,哪怕是隔着浴巾,顾清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顶在他身后硬挺、滚烫、粗大的勃起。
原来,檀腾喜欢他。
顾清在理清了从前发生的一切后逃跑了,檀家势力庞大,他无路可逃,钻进破旧的公寓楼,困顿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檀腾找了很久,破旧的公寓楼到处都是垃圾,电梯早已损坏,他沿着楼梯向上走,思考着顾清宁愿住在垃圾堆里也不愿接受他的半分爱意。
高大的男人轻轻敲门,等待。
顾清拉开门,留着一截铰链,在看清门口高大的人影时,他面上有些疲倦的神情变得紧绷,咬着唇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檀腾打量着周围,目光回到顾清的脸上,“你藏得真彻底,顾清,我以为你至少会愿意听我解释。”
顾清犹豫着,那张漂亮的面孔闪过一丝天然的忧伤,好像他真的为失去一个朋友而痛心疾首,半晌,他摇了摇头,说:“你让他离开我的,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檀腾问:“谁?”
顾清生气了,他白皙的面孔涌上一层薄红,他说:“我初恋!你让他离开我——是不是——檀腾,你没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他就要关门。
檀腾伸手阻拦,“顾清,我们谈谈。”
顾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像是在思忖着什么,片刻后,他低声道:“滚开,檀腾。”
话还没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檀腾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伸手在门板上按了按,闭上眼,知道顾清并没有从门前离开,他说:“顾清,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们谈谈,行吗?”
“不用再谈了。”顾清在门后这样倔强地回答他,隔着一层门板,他听到顾清离开的脚步。
檀腾笑了笑,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肩膀直直撞向房门,巨大的力道下,脆弱的门板被撞得四分五裂,他跌跌撞撞走进房间,顾清后退了一步,面上显得苍白、震惊。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低声说:“顾清,我说了,我们谈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檀腾!”
顾清情不自禁地低叫了一声,他抬起眼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了震惊。
像野兽巡视领地,檀腾的目光在破旧的公寓里环视,确定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或存在过的痕迹,直到顾清倔强地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挡住檀腾的视线。
“你弄坏我的门!”顾清像是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道:“你、你是疯了吗——”
“我会叫人来修好。”檀腾沉默了一瞬,安抚道。
“不,不,我会自己修,你现在出去——”顾清白皙的面孔因为怒火而发红,他不常显露这般激烈的情绪,总是温和的,单纯的,疏离的。
檀腾感到心口发痒,目光眈眈地落在顾清身上,像猛兽看着一只炸毛的奶猫。
他一把握住顾清白皙的腕子,只稍微用力一拽,便将后者趔趄着拉到了身前,顾清的眸子瞪圆了些,呼吸急促不安,用另一只手去挡檀腾。
顾清扭了扭他的手,檀腾意识到他的骨头在微妙地运动,他的脉搏在颤抖,于是檀腾握得更紧了些。
半晌,顾清雪白的牙齿咬着红唇,妥协似地想要安抚年轻的男人,“我……我对你没有,没有,檀腾,我……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檀腾的下颌微微收紧,过后,他点了点头,“之前是我急躁了,顾清,我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顾清刚要挣扎,却被檀腾一拽,人更往前倾身,几乎就要趴在男人的身上,他脸上晕出红潮,胸膛因为羞耻和愤怒剧烈地起伏,“放开我——”
“放开你又要逃。”檀腾的黑眸盯着顾清,唇角勾起,眼底却桀骜固执,“那种垃圾都能碰你,我却不行吗?”
“你胡说什么——”顾清握紧了拳头,双眸因为怒火而璀璨燃烧,“你有什么资格控制我,檀腾,你放开我,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否则我就去——”
檀腾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寸一寸贪婪地游移。
“我已经把你妈妈接到S市了。”
顾清的声音和挣扎的动作停住了,透过乌黑的睫毛不可思议地看着檀腾。
檀腾微微放松了掌心,被他捏出红痕的雪白腕子并未第一时间抽走,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光滑细腻皮肉下的骨骼,说:“她今年病情恶化了,顾清,我知道你现在没能力帮她,但我可以。”
顾清的双眸瞪得大大的,只是这次从那双黑眸深处涌出氤氲的水汽,由眼尾开始将那双漂亮无辜的双眸染上脆弱的潮红。
檀腾犹豫了一瞬,有些后悔提及这一话题,他明知顾清会伤心的。
可想到顾清毫不犹豫从他身边逃走的姿态,翻腾的黑暗欲望占了上风,让男人的指尖动了动,他松开手,向后一步坐在沙发上,张开双腿看着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漂亮猎物。
“乡下的医疗只是在拖延她的病情,上个月我已经联系国外购买了药物,医生们会照顾好她,”檀腾放缓了声音,道:“她现在状态很好,你想见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张了张口,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真没用,顾清眼眶发酸,抿紧了嘴唇。
“……我,我想,檀腾……”片刻后,漂亮男人向前一步,像一只茫然的小鹿,“我……”
檀腾看了一眼手表,复又抬起头,“一会我开车带你去见她,阿姨也很想你。”
顾清望着他不言不语,只是微微蹙眉,像在思索檀腾要他拿什么来交换,某些预感像针一般刺着顾清柔软酸涩的心脏。
檀腾身体前倾,前臂放在大腿上,手指悬在空中,他的目光扫过顾清的脸庞,“留在我身边,这就是我要的。”
顾清的面孔在苍白和羞耻的嫣红之间流转。
年轻俊美的男人眈眈地盯着他,顾清垂下头去,不言不语地脆弱抗议,可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向后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身躯紧绷,手指在扶手上敲打着,烦躁而焦虑。
檀腾没有再动作,他有的是时间。
顾清因为猎手短暂的仁慈而缓慢放松了呼吸,最终,他平静了下来,虽然充满了不安,可到底平静了下来,目光透过湿漉漉的睫毛失神地落在檀腾身上,喃喃着说:“檀腾,带我去见我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站起身,阴影笼罩在顾清的身上,“走吧。”他说,不容拒绝地伸出手来,等待顾清的动作。
顾清感到一阵羞耻,他不是需要被人牵着手的小孩,可檀腾非常坚持。
于是最终,他伸出手来,眼见着年轻的俊俏男子心满意足地接过他的手,握紧,牵着向破旧的公寓外走去。
顾清坐在檀腾奢侈低调的副驾上,目光失神地注视着窗外,繁华喧嚣的城市就像一首歌一样呼啸而过。
某个湿润粗糙的东西在舔舐他。
顾清茫然地睁开眼来,繁华都市消失了,入目所及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原野,一切都是炎热的,震动不休的,压在身上的热度炽热而不容拒绝,那是年轻的雄狮。
“喵呜……”
可怜的猎豹抗议地叫唤,在雄狮起身的一刹那拔腿就要跑,下一刻,一只毛绒的粗厚爪子便压了上来,稍一用力便将顾清整个拉回了猛兽的面前。
雄狮低头舔舐顾清,丝毫不在意身下小兽抵抗的低吼和挣扎。
它的欲望蠢蠢欲动,年轻的雄狮不明白,它接管了新的狮群,带着幼崽的母狮十分警惕,可其余的、年轻的母狮们则都在等待和它们的新王交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的信息素时时刻刻挑动着狮群,占有和交配的欲望霸占着它的大脑,雄狮知道自己也能与其他雌兽交配,本能让它应该尽可能地多占有一些雌兽,可另一方面,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顾清的欲望却更胜一筹。
它心爱的雌兽太香甜,太小巧,像只幼崽一样纤弱,却还总是想逃跑。
野兽灼热的性器顶在顾清的脊背,危险地上下滑动。
“喵呜——”顾清短促地叫唤,他前日才被狠操了一顿,双腿间柔软的地方泛起诱人的粉红,说什么也不想再挨野兽一顿操,便挣扎着躲避,尾巴圈紧了身体,怎么都不肯配合。
雄狮低头去咬顾清躲闪的柔软耳朵,眼见身下的雌兽发抖着蜷缩成一团,终于悻悻地松开了口,只是还没等顾清松了一口气,便又一掌将身下的猎豹翻了个身,头晕目眩地仰面朝天,露出了柔软雪白的腹部。
在雄狮看来,这只雌兽时刻都在散发香甜诱人的信息素,像献祭一般勾引着猛兽,可另一方面,顾清却脆弱得挨不住几顿操弄,稍重些便弄得这只雌兽浑身发抖,湿漉漉地可怜求饶。
雄狮用爪子拢住顾清,再垂首去舔舐时,身下的雌兽便再无路可逃,柔软的尾巴向上卷起,也被雄狮拿脑袋顶开,粗厚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舐个不停,顺着绒毛一路到粉红的双腿间,鼻尖翕动,抵在香甜的源头嗅闻,舌头舔过尖牙,分外满足。
顾清紧闭双眼,浑身都因为羞耻而发抖,他的穴早被操得粉嫩敏感,只被野兽灼热的呼吸喷洒着,那片柔嫩的软肉便微微发热,更有一股股香甜的液体由内壁沁出,愈发地香,也愈发地敏感。
雄狮最终没有操他,只是粗舌的舔舐便也让顾清无助地喷了蜜水,眼见着雄狮还舔个不停,顾清慌张地挣扎,爪子拍过猛兽的鬃毛,后者一身低吼震天动地,惊得整个狮群都躁动不安,顾清朦胧地睁开眼,瞧见几只母狮正定定地注视着它们,便越发地羞耻起来,拿两只爪子挡住脑袋,蜷在雄狮的身下一动不动。
热气上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呼哧呼哧地喘气,口干舌燥,挣扎着从雄狮的身下爬出来,黑松露一样的鼻尖皱着,雄狮用爪子一把捞回顾清,眼见后者张口不断地喘气,还要挣扎,这才打了个哈欠,从地上不情不愿地起身。
他要喝水,顾清呜呜地叫唤,也不管雄狮是否听得懂,便几步从矮树边跳出来,盯着远处一点反光的亮点看着,朝着那儿一步步走去。
雄狮低吼了一声,顾清抖了抖耳朵,并不停下脚步。
它停了一瞬,而后跟了上去,其余在懒散打盹的母狮也抬起头来,目光探究地盯着顾清和雄狮的动作,最终,几只母狮也跟着起身。
在距离稍远些的地方,挂着定位器的母狮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狮群的动作,它犹豫再三,低低地叫了几声,几只藏在树丛里的幼崽跳了出来,围在母狮身边脆生生地叫唤。
幼崽们饥肠辘辘,母狮本不该让它们出现,可这只年轻的雄狮太不一样,比起母狮和幼崽,它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只香喷喷的,奇异的猎豹身上。
母狮带着幼崽缓慢地跟随上去。
水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潋滟流淌,水源边有几只鹧鸪和胡狼,顾清顾不上周遭的环境,吐出粉嫩的软舌舔舐喝水,雄狮走到顾清的身边,周遭的胡狼夺路而逃,它甩了甩尾巴,并不在意,低头舔了舔顾清的脑袋,后者摇头躲避,便也跟着垂首低头饮水。
狮群们陆陆续续地跟上,偶有鬣狗和胡狼在林中穿过,它们嗅到了香甜的气味,可瞧见年轻的雄狮,便驻足不敢上前。
顾清舔了舔舌头,向后找了个树荫,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雄狮注视着顾清的动作,确定顾清不会乱跑后便移开视线,目光懒洋洋地注视着水源对岸漫步的斑马群,它是天生的猎手,尽管此刻并不打算捕猎,可瞧见猎物便本能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猛兽眈眈地盯着猎物,面无表情,像在思忖着该如何出击才能一击毙命。
顾清看着雄狮的瞳孔缩小成一个点,定定地盯着远处一只斑马,便也停下动作,眼见雄狮眯起眼来,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那只被锁定的斑马像是觉察到什么,打着响鼻四散奔逃。
雄狮甩了甩尾巴,悻悻地哼气,显出格外不爽的神色来。
顾清看得出神,忽然,什么柔软的东西靠近了他,顾清低下头去,竟是一只金色的狮子幼崽,小兽翕动鼻尖,朝着他身上拱动不停。
幼崽像猫儿一样,哼哼叫唤,顾清手足无措地后退,就听到一声叫声,抬起眼去看,就见那只挂着项圈的母狮正盯着他这里焦急地吼叫。
与此同时,年轻的雄狮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来,目光顺着顾清落在正在他身上拱动着的幼狮,猛兽的瞳孔缩小,像方才注视着猎物一般,冰冷地,死死地盯着不属于它的幼崽。
不好——
顾清心口一慌,一阵脊背发凉的预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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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的目光钉在顾清的身上,看得出这只漂亮柔软的小兽流露出的迷茫和惊慌,为什么惊慌?
它的目光下移,落在狮崽身上,湿润的黑色鼻尖翕动着,带动那丛胡须也明显地抖动起来,尖锐的犬齿牙根发痒,蠢蠢欲动。
不属于它的气息,惹人厌恶的气息始终萦绕不散,而现在它将那股气息带到了它的雌兽身上。
雄狮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边,当它完全站起身时,压迫与危机一同压下,整个狮群都因为年轻狮王的动作被冻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清同样不敢动弹,只有在雄狮走近时,俯下身子低低地吼它,嘶嘶哈气。
“嘶嘶……”
松果腺在顾清的大脑里敏感地跳动,让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后退,紧紧依靠着他的幼崽似乎在这一刻才感受到危险,它低低地叫,本能贴着柔软香甜的猎豹,寸步不离。
一触即发。
比顾清反应更快的是另一道金色的闪光,几乎是在那条影子移动的瞬间,雄狮已经迅雷般扑了上去,那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吼声与吼声交织在一起,金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
顾清看清了,突然发作的另一头野兽正是那只头戴定位环的母狮,事情发生得太快,没人搞得清楚它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猛兽嘶嘶地叫,它是一只强壮的母狮,可在这一刻,它比年轻的帝王小了太多,犬齿短了太多,速度慢了太多。
电光石火间,一切才刚开始,却已经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瞪圆了眼睛,只能看到金色的年轻猛兽如一座大山压在另一只母狮的身上,几秒钟后,它站起身,甩开脸上粘着血污的毛,舔舐着唇吻边的毛发,显得烦躁恼火,胡须根根炸开。
发、发生了什么……
顾清的目光滑向那只母狮,它看上去头昏眼花,瞧不出明显的伤口来,只是趴在地上粗重地喘息,几秒钟后,它全身左摇右晃地站起来,一只爪子朝着前方的空气中虚虚地探了一下,像是要在虚无中找到一个支撑物,终于,站稳之后,它向前走去,又是一次强烈地趔趄,再次摔倒在地上。
顾清心如擂鼓,眼前一阵阵发晕,在大脑做出指令前,已经朝着母狮走去,它受伤了——这只戴着人类项圈的母狮,它受伤了——
母狮再次强撑起身体,它的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滔天的痛苦,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跟一头受伤的濒死的鹿一样的神色。
顾清微微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它,又看向雄狮,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他想质问,想怒吼,想冲上去教训这只猛兽,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却脆弱的猫儿叫声,对周遭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周围的灌木和沙地里发出嗷嗷的幼崽叫声,母狮又瞬间竖起耳朵,想向前走去,它浑身摇晃,左后腿前后打着摆子,雄狮舔舐着唇吻,朝着有声音的地方嗅闻着走去。
鲜血的刺激下,它不打算结束这场迟来的杀戮。
“嗷——”母狮大吼,像绝境中的困兽发出的恳求之音,左后腿垂在地上,开始姿势古怪地蹒跚,跌跌撞撞地往前挪动。
雄狮低头嗅闻着让它厌恶的气息,突然,让它着迷的香气袭来,下一秒,雄狮本能地举起厚重的爪子,一把抱住冲到它面前的雌兽,随即翻滚着摔倒在地上,它嘶吼威胁,控制着尖锐的指甲和发痒的犬齿,金瞳完全缩小成一个小小的点,显出极大的愤怒来。
这只奇异的小兽并未恐惧,就和刚才那只母狮一样,挑战它的权威和骄傲,张牙舞爪地嘶嘶恐吓,甚至,它更脆弱可怜,只需要轻轻一咬,就能结束它的生命——
雄狮低吼着,躲避开顾清的拍打,收回了全部的尖牙利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气得大脑发懵,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处,片刻后,雄狮像是忍无可忍,低头沉沉地吼了一声,顾清喘息着停下动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祈求,委屈与心痛汇聚在一处,映得那双眼眸愈发水润。
一秒,两秒,三秒。
雄狮微微起身,顾清喘了一口气,刚翻过身,便被雄狮再次压了下来,尖锐粗大的犬齿在他的后颈缓慢地磨蹭,它低低地吼叫,发出像家猫一样的呼噜声来。
狮群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成员对这次意外表现出震惊来,只留下受伤的母狮,跑的无影无踪的幼崽。
雄狮没有再追逐,可离开族群的幼崽如何存活?顾清一眨不眨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心酸的水汽涌上眼底,让他垂下头,几乎想要掉下眼泪来。
他保护不了它们,更保护不了自己。
夜幕降临,冷气上升,顾清被雄狮轻咬着后颈,爪子拢着它,像捧着心爱的珍宝。
狮群要找一片适合休憩的地方,于是顾清被顶撞着起身,他的目光落在那只受伤的母狮身上,它已经蹒跚爬到了边缘的地方,目光一直在四周寻找着。
太阳在靠近地平线的地方熄灭,狮群移动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受伤母狮没有被雄狮驱逐,求生的本能让它跟上狮群,它爬得很慢,摇摇晃晃地登上一片并不陡峭的斜坡,差点就要摔倒。
顾清停下脚步,母狮发出低低的叫声,像在呼唤它的伙伴。
它的伙伴们并没有回头,它的眼底出现恐惧,又低声喊了一两次,顾清一动不动地看着它,雄狮在他身侧嗅闻着,顶撞着,在顾清凶巴巴地转过头时,躲避了一瞬,眨眨眼睛,显出十分无辜的神色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不明白顾清为什么生气,那只母狮先攻击它,没有雄狮会忍受养育其他雄狮的幼崽,它只是赶走了它们,什么没有杀掉它们。
它也是这么被赶出狮群的,它做错了什么?
顾清快步走到母狮身边,这一次,雄狮没有露出格外特别的反应来,母狮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清,后者低头去看它的伤口,过了一会儿,又看向它的项圈。
它的后腿被咬断了,又因为在地上的摩擦而显得惨不忍睹,顾清心跳如擂鼓,他看着那伤口,哀哀地叫,又吐出舌头去舔,母狮蜷缩了一瞬,本能露出尖锐的犬齿来威胁。
而随着雄狮的靠近,它开始本能地害怕,仿佛沉重的世界在以势不可挡之势压在它的脊梁上,它哀求着叫唤,祈求雄狮不要驱逐它。
雄狮一眨不眨地看着,目光从受伤的母狮到固执的顾清,最终不动了,悻悻地甩甩尾巴,几步走到远处一个高地,垂下头去卧在自己的爪子上,幽幽地盯着顾清的动作。
定位器闪烁着灯光。
顾清眼底发酸,人类会监测你的状态,他们会来救你的——我会守着你,也会见到人类——顾清努力劝说自己,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无害,母狮不动弹了。
它侧过头,盯着黑暗的旷野,沉重地呼吸。
狮群在附近两公里内休憩,一切都显得宁静,安然。
清晨时分,狮群开始行动,母狮站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微微挪动,以便让受伤的后腿能少承担一些力气,接着,它缓慢地,小心无比地想要跟上狮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得证明自己还能捕猎,它得活下去,顾清焦心地看着这一切,无力阻止,更无力改变,他开始跟上狮群捕猎,若得到猎物便献宝似得送给母狮。
那只占有欲极强,行为乖张的雄狮却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有几次,将顾清捞入怀中,轻咬舔舐,无论顾清如何挣扎,最终却只能四脚朝天地露出香甜柔软的地方予取予求。
一周后,这一区域已不适合捕猎,水源渐渐枯竭,狮群要离开了。
醒来时,顾清感到浑身发冷,天上没有太阳,阴沉而深不可测,几米外,母狮趴在地上喘息,顾清眼见着狮群渐渐远去,焦急地拿头撞它,吐出柔软的舌头舔舐母狮,几分钟后,喘息声缓慢地消失了。
顾清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它,病狮一动不动,金瞳凝固在眼眶里,一切生的活力都死寂了,只有它颈上的项圈在闪烁着光芒。
它死了。
说不清是对这生灵的怜惜,还是希望破灭的绝望,顾清扑簌簌地掉下眼泪来,因为抽泣而浑身发抖。
雄狮甩甩尾巴,整个狮群都知道这只母狮注定要死了,好像只有顾清不知道,它看不懂这些天顾清的行为,可现在,顾清必须要和它离开了。
它凑上前来,像要催促顾清离开,后者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死去的母狮,盯着它颈上的定位器。
他不会走的,顾清失魂落魄地想,他还没等到人类来,他半步都不会离开这只母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源正在枯竭,追逐着嫩草的怯弱动物们也已踏上迁徙的步伐。
顾清蜷在干枯的草垛里,一动不动,直到炙热毒辣的阳光被阴影遮盖,他纤细的胡须动了动,透过金色浓密睫毛,终于抬起了眼。
庞大如一座山一般的雄狮正站在他面前,遮天蔽日,近在咫尺,它金色的鬃毛依旧闪闪发亮,在炎炎烈日下像一团自发燃烧的烈火。
顾清微微收紧下颌,随即转掉眼光,不愿看这只毁了他仅存希望的愚蠢动物。
雄狮垂首嗅闻,香甜的动物身上还带着前夜它留下的信息素,呼噜呼噜声随着它的靠近越来越近,姜黄色的柔软猎豹立即就要躲,被一只厚重粗大的爪子压住脊梁,如同被掐住命门再动弹不得。
金色的野兽瞳仁对上顾清蓝黑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嘶嘶——”顾清张口恐吓,伸出爪子就要攻击,后者随意地躲开,却没有松开手,它的目光上下移动,像在探究、思考。
它的雌兽病了,或是生气了,可它看不明白。
它知道的是,无论如何顾清都得和它一起离开,这儿已没有水源,没有食物,不出半月,这儿将会变成真正的不毛之地。
雄狮用爪子拨动顾清,低低地吼叫,如过去一周一样遭遇了顾清激烈的抵抗,有时雄狮会强硬地将他压在身下,让这只雌兽别无选择只能被它操开嫩穴,吃下狮王的种子。
但在激烈的交配结束后,顾清便会再次变成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对一切无精打采,只是趴在草垛边,岩石旁,怔怔地盯着远处死去的母狮残尸。
午后,寂静无边的荒野,没有鸟鸣,没有生机,只有来自苍蝇嗡嗡嗡嗡不绝于耳的噪音,它们一齐趴在母狮身上,在偶尔的响动后飞起,又贪婪地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暮色降临,水汽似乎在深夜也一同被蒸发,空气如刀锋般干燥冷冽,顾清侧躺在草地上,目光盯着面前看不到边际的旷野发呆。
躁动声响起,是狮群打猎回来了,他转了个身,趴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随着猎物的迁徙,狮群的捕猎难度愈发地高,年轻的雄狮跟着狮群一同打猎也不过只猎回一只脱离队伍的小鹿。
太阳已经彻底熄灭,贪婪的猛兽们一拥而上,黑夜中,只能听到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咯咯作响,间或掺杂着猛兽护食的怒吼,母狮们也不再平和,饥饿让野兽愈发残暴。
顾清看的心惊,情不自禁地起身,四只爪子紧紧放在一处,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暗中乱作一团的阴影。
一声怒吼让乱糟糟的嘶嘶声平息了下来,片刻后,黑暗中,一只格外庞大的躯体缓慢从狮群里离开,随着它一步步靠近,顾清看清了雄狮口中咬着被撕掉的鹿腿,鲜血横流,它眈眈地盯着顾清,仿佛修罗一般缓步走来。
血腥味愈发浓郁,雄狮松口,“噗通”一声,鹿腿掉在顾清的面前,滚烫炙热的鲜血沁入草地,顾清抬起头看它,又看了一眼猎物,吞了吞喉咙,终于低头张口,犬齿陷入皮肉,撕咬,再将肉块吞入口中。
雄狮看起来格外烦躁恼火,它盯着寂静黑夜,不知在思考什么,直到顾清停下动作,才低头将吃剩的肉块三两下吞入口中,而后伸出爪子将依旧在抵抗的顾清捞入怀中,不容抗拒地舔舐着后者沾着鲜血的胡须,面颊。
顾清心中依旧燃烧一团火,可他躲无可躲,便只能微弱地抵抗,在对方眼看着就要欺压上身时短促地呜咽,柔软的身子不断发抖,身上的猛兽才终于停下了动作,它盯着浓墨的夜色,低头轻轻咬了咬顾清的耳廓。
第二日,狮群无功而返。
烈日灼灼,似乎没有任何往下落的意思,母狮们躁动不安,它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不信任与愤怒在群体里蔓延。
一开始,它们喜欢强壮年轻的新王,可现在,它们才发现新王的异常,它并不与母狮们交配,整日与那只奇异的猎豹黏在一起,它们的王是如此迷恋那只动物,以至于它丧失了对其他任何雌性的兴趣。
而更恐怖的是,那只奇异的动物不愿离开,它们的王便也不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狮环顾四周,这是一片看了让人发愁的景象,生机不再,山丘低矮,树木已失去了嫩绿,变得枯黄,草地在迅速死去,很快,这儿将除了昆虫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动物。
这个一个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
第二日清晨,如往常一样,被折腾了半宿的顾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母狮们再次离开领地出发捕猎,而金色的雄狮在它的身侧一动不动,脑袋压在顾清的身上,呼噜呼噜地低吼。
不去捕猎吗?
顾清迷茫地想,哪怕是他也看得出捕猎已变得愈发困难,最近一个月的每一次捕猎都有雄狮的参与,今天,它不去吗?
顾清躲了躲雄狮轻咬的动作,抬起眼看它,喵呜地低叫了一声。
雄狮并不动弹,却也不再压着顾清肆无忌惮地亵玩,而是抬起眼看着远处的母狮,其中几只回过头来,发出低低的狮吼,像是某种召唤。
雄狮一动不动,并未张口回应,也并未起身。
“呜呜——”母狮又吼,“呜呜——”
这一次,雄狮动作了,金色的猛兽从顾清的身上起身,后者短暂地喘息,抬起眼时,便看到雄狮缓慢地朝着母狮的方向走了几步。
它的动作似乎引起了整个狮群的兴奋与躁动,更多的母狮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短促地一声声吼叫,听起来像是催促与祈求。
但片刻后,雄狮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它的目光在狮群与顾清的身上短暂地摇摆,而后回过头几步走到顾清的面前,低头舔了舔顾清柔软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的狮群们盯着它看,终于,它们失望地转过身,翻过斜坡,再看不见影子。雄狮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终于,移开了视线,目光扫过狮群走后离开给它的荒芜领地。
顾清不知道这只年轻的雄狮已经没有狮群了,它的一生都为了这一荣誉,可在短暂地得到后,却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几个小时候,雄狮也离开了。
顾清从地上起身,拖着有些脱力的身体朝着母狮的尸骸走去,它的尸体已被秃鹫摧残得不成样子,杂草丛生,仿佛就要重新回归这片土地,只有颈上的项圈还保持着原样,除了因风吹日晒而干裂的皮革,定位器的灯光依旧闪烁。
深夜,雄狮独自归来,顾清依旧放空地趴在草垛上,雄狮口中咬着一只蹄兔,它太小,小得仿佛只能给这只猛兽塞牙缝。
雄狮松口,蹄兔落在顾清的面前,后者还在看它的身后,似乎迷惑不已。
狮群呢?
雄狮靠在顾清的身旁,又用爪子将蹄兔朝着它心爱的雌兽拨了拨,看到后者低头小口小口咬了几口,才侧过身,躺在草垛上磨蹭着脊背,懒洋洋地盯着黑夜看,在雌兽矜持优雅地起身后,才一口将剩下的肉块吞入咽喉。
第三天,顾清才终于意识到狮群已经抛弃了他们,他并不意外,他不是傻子,知道旱季来临动物都得迁徙,羊羔追着嫩草跑,野兽追着羊羔跑。
他只是没想到这只年轻的雄狮会选择跟他一起发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幕是铁锈红色,大地一览无余,金色的雄狮在沙丘间嗅闻探寻,它的鬃毛被日光勾勒出金边,像披着一席镶了金线的大氅。
食物越来越难找到,雄狮自鼻腔里发出沉沉的呼气声,金瞳死死盯着远处了落在沙丘的黑色兀鹫,电光石火间忽然灵活地跃起,一口咬住将还未来得及逃离的大鸟的咽喉,巨爪按折了它的翅膀。
扑腾、扑腾——
血腥刺激着它的暴虐,雄狮犬齿收紧,直至贯穿皮肉、骨骼。
兀鹫从不在雄狮的食谱里,这种食腐大鸟肉质酸涩,难以入口,可此刻铺天盖地的饥饿感摧残着它,让雄狮再无旁的选择。
松口后,雄狮吐了吐黏在舌头上的羽毛,显得十分厌恶,下一口便用爪子拢着兀鹫,尖锐的牙齿如锋利的刀片撕开它的胸腔,直露出血淋淋的内脏。
饥饿、暴虐与本能交织缠斗,雄狮却并未风卷残云,片刻后,它站起身,轻易地咬着大半只拖在地上的残尸,循着空气中香甜的气味找到回家的路。
灌木丛下,它心爱的雌兽双眸滚圆,眸子清澈透明,在瞧见它时有些吃惊地后退了几步,接着目光落在它松口丢在地上的兀鹫。
顾清眯了眯眼,后退,喉咙里呜呜地哼。
不吃。
金色的瞳仁盯着它,这一次,雄狮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像迷惑又像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柔软的耳朵紧贴着脑袋,却压低声音不甘心地嘶嘶回去,消极抵抗。
雄狮的金眸动了动,低头风卷残云地吞食下整只兀鹫,它是饿极了,连骨头都未放过,“咔嚓”“咔嚓”声惹人心惊。
柔软的猎豹垂下眼睫,脑袋搁在自己的爪子上,再不肯动弹,他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灵魂像霜打的茄子,消极对抗着摧残他的命运。
血腥味靠近,伴随着呼哧呼哧地喘气声,顾清睁开眼,雄狮与他四目相对。
毫无感情的金色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清,像打量又像审视一盘香喷喷的大餐。
哪怕早已开始摆烂放弃,在野兽的目光下,顾清依旧因着本能头皮一炸,从耳尖到尾巴尖都竖起绒毛来。
年轻的雄狮瘦了不少,连带着鬃毛似乎都小了一圈,随着它血腥的呼吸,胸前时不时浮现出骨骼的形状。
——饿极的猛兽连同类都会吃掉,更何况本就被雄狮压制的娇小猎豹。
他听说有些马戏团或动物园中的猛兽会被饲养员培养出感情来,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猛兽得吃饱”的这个前提下,饥饿状态的人都六亲不认,遑论凶残暴虐的猛兽——
雄狮还从未如此挨过饿,它年轻、健壮、聪明,哪怕是刚离开母狮开始流浪时,都不曾如此狼狈。
它是最顶级的猎手,可这片土地已不存在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无声地张口,露出雪白的虎牙,却没发出嘶嘶的哈气声,只是蜷得更紧了些,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雄狮。
雄狮卧倒在地上,粗厚的爪子一捞,将顾清像小猫搬带进了怀里,低头舔顾清的脑袋。
顾清本能挣扎,爪子四下里乱抓,被雄狮低吼警告了一声,再不动弹了,挨着滚烫的热源,只觉雄狮的呼吸格外急促,末了他身后的猛兽低头凑近顾清的身子,鼻尖翕动,甩动尾巴。
顾清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初到非洲,给家人朋友发了信息,好友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顾清正犹豫间,按下了接通键。
“靠,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呢?”好友问他,“你知不知道檀滕那小子到处在找你——”
顾清脸色一变,好友便赶忙说:“我不会告诉他,放心放心……你要不方便说不说也可以,知道你平安就好了。”
“……我来非洲了。”顾清回答他,将摄像头翻转,拍摄起落脚酒店的环境,好友爆发出一声惊呼,“你真能跑!”
顾清苦笑,“我有什么办法……”
过去的两年像一场噩梦,他甚至不曾离开过檀滕囚禁他的别墅半步,每到门口便会被不假辞色的安保逼退。
顾清挣扎过,好声好气地与檀滕交涉过,逃跑过,甚至与檀滕那些派来盯着他的人大打出手过——可结果不曾变化,他像被猎人逼入死路的鹿,四处乱撞却无处可逃。
对于他的反抗,檀滕会惩罚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睡不踏实,梦中都皱着眉头,深夜里男人回别墅,解开手表放在床头。
顾清睁开眼来,檀滕看着他,声音低沉,“抱歉,吵醒你了。”他说着抱歉,口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你在犯罪你知道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二人同时开口,顾清转开眼,檀滕的目光动了动,自动忽略了他声音喑哑的警告,接着温和地开口:“跟我说一句生日祝福好吗?”
顾清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黑丝绒床单上虚空的一点,像要将那儿烧出一个洞。
“清清,看着我。”檀滕伸手捏着他的下颌,逼迫他转过头来。
男人与和他初遇相比褪去了年轻的稚气,游走于顶峰名利场的人显得愈发游刃有余,位高权重。
“……给我手机,行吗?我想跟朋友打个电话……”顾清最终慢慢开口,无法控制的心酸和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
这是他第二次逃跑后的惩罚,檀滕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先说祝福,清清。”檀滕注视着他,目光幽暗,像胜券在握的野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你,祝你…生日快乐。”顾清咬着唇一字一顿地说,檀滕盯着他,蓦地翘起嘴角笑了,眼中明明灭灭。
“还有呢?”檀滕靠近他,顾清下意识后退,一只手防御性地挡在二人中间,再一言不发。
“我还以为几天不说话,你会想和我多说两句。”檀滕向前一步漫不经心地上了床,目光盯着他,像藏着风暴。
这是檀滕的第二个,也是最严厉的惩罚,整座别墅里的所有佣人、厨师、安保,没有任何人会和顾清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