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还没睡?
冉云卿抿着唇,“十三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
中医在逐渐没落,即便是顶级医师,看诊的机会也不多。
冉云卿被乔惟松抚养长大,经济状况并不好。
灵心堂是五年前,骆舟珩投资建立的。
听师父说,这个项目一直处于亏损阶段,全靠骆舟珩定期的资金补足才能撑到现在。
其他人情况跟她大差不差,冉云卿又没什么人脉,根本不知道去哪儿弄这么多钱。
宁若初微微摇头,“明天我让人把你送回去,拿到画后直接去安家抵债,顺便帮我接一下那位安家小姐。”
她转头,以不容拒绝的语气:“我下楼拿两罐牛奶,喝了赶快睡觉。”
冉云卿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宁若初把牛奶拿上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里站着。
宁若初敲了敲她的头,迫使她回过神来,递上手里的牛奶,在门口静立。
“我看你睡下了再走。”
冉云卿撅了噘嘴,有些不服气。
她尝到里面放了少量的助眠药,却还是全都喝了下去,回到床上乖乖躺下。
宁若初帮忙关了灯,轻轻掩上房门,才离去。
……
翌日。
到了每日施针的时间,冉云卿来到宁若初的卧室里。
宁若初看到她来了,给安老夫人打去电话,说好要让人过去接安小姐,后者欣然答应,说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她转达给冉云卿,并说:“一幅画而已,我多的是,之后再送你一副便是,你没必要如此。”
话虽如此,冉云卿还是有些犹豫。
宁若初只能道:“安家的境况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经济危机逐步靠近,只顾着守老本无法支撑整个家族,那些珍贵物品他们必须放手,却不可能不获取一份利益。”
言下之意,安家不会善解人意地放宽期限。
冉云卿垂眸思忖着,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松口。
“好吧。”
宁若初满意地点头,“我去跟陈管家说一声,让他准备好直升飞机。”
……
冉云卿是直接在灵心堂降落的,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乔惟松很意外。
“你怎么回来了?小……”差点说漏嘴,乔惟松轻咳一声,“骆夫人不是需要长期的私人医师吗?”
“我回来取点东西。”冉云卿心情低垂,不在状态。
她轻飘飘从乔惟松身边走过,那股落寞的气息也传递了过来。
乔惟松转身,很疑惑。
他了解冉云卿,还没见过她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
焉了吧唧的,没有精气神,定期考验和魔鬼训练都不至于如此,还跟他斗嘴呢。
乔惟松默默跟上去,看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极有分寸感地停在门口,转过身去。
听到关门的动静,他转头,发现冉云卿手上拿着一幅画。
乔惟松指着那幅画,问:“你要把小徒弟送你的画拿走?”
真是奇怪,冉云卿一向很爱惜那幅画,将它小心地存放在盒子里,轻易不会拿出来,生怕磕了碰了,怎么突然要拿走?
冉云卿顿住脚步,微微抬头,一双晶莹纯净的眼眸里,已经沁上了水雾。
“师父,我没办法了……”
乔惟松立刻担忧地上前,“这是怎么了?”
冉云卿将前因后果带着哭腔讲述了一遍,乔惟松听得眉头蹙紧。
十三万,他们师徒俩一个月内根本无法凑齐。
乔惟松不想让冉云卿伤心,可宁若初一向是有忙就帮,这次实属有些反常。
“真的是小徒弟让你这么做的?”他再三询问。
只要大多数股东支持她,宁若初掌舵人的位置就可以继续坐下去。
反之,就会被赶下台。
凌川费尽心思和冬昭颜交涉,目的就是如此。
宁若初想了想,给冬倾染发去了一条信息。
【有时间吗?不如一起出去吃顿晚饭。】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宁若初便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醒来,才收到回复:【好啊,我请客,你推荐地方。】
……
下午六点,京城中心的一家三星级餐厅外,一辆黑色豪车缓缓停下。
莫里森?沃德立刻道:“阿米利亚内部形势过乱,希尔家族也深陷其中,克劳德和维娜会在里面保护你。”
他猜测,冬倾染会随母亲来到华夏,也是这个原因。
“你们这支特别行动小队,资金还挺充裕。”宁若初调侃。
莫里森?沃德不卑不亢,“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小姐。”
宁若初轻笑着,下车。
冬倾染订了包厢,门口服侍的侍者听到宁若初的名字,就把她带过去。
途中,突然被人拦下。
宁若初转头看去,是之前见过的“埃文夫妇”。
或者,应该叫他们克劳德和维娜。
“这道烟熏三文鱼味道太重了,我的丈夫作为正宗的亚圣德自由联邦人,并不喜欢。”
克劳德冲着侍者点了点头,同时,瞥了她身后的宁若初一眼。
侍者态度诚恳地道歉,“很抱歉,我马上让厨房给您重新做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