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一圈,不急不缓。
无论是身上的气质,还是举止的端庄,都是宁若初见过最优的。
叶老夫人缓缓抬眸,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夫人,请坐。”
宁若初走到她身旁,端着大家小姐的模样,微微朝她躬身,问好:“老夫人。”
这般举动,却是把叶老夫人逗笑了。
慈祥深沉的笑声听来愉悦不已,随着这阵笑声一同到达的,还有青烟袅绕的芬芳。
她笑着:“夫人不必对我如此恭敬,骆先生对我叶家有恩,你既是他的妻子,那也便是我叶家的恩人。”
宁若初怔了怔。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
叶老夫人觑着面前的位置:“先坐吧。”
宁若初在她对面坐下,棉花娃娃放在膝前。
刚进来,叶老夫人便看到了它,觉着它熟悉,不禁发问:“这娃娃……”
宁若初默了一瞬,眼神黯淡下来:“这是我以阿珩为形象设计制作的。”
香烟袅袅,模糊了她的面容,黑亮的杏眼略带粉晕,眸中水雾沁染,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她的声音虚浮,带着几分破碎感。
似是比这缥缈的香雾都要脆弱,轻轻一动就会随风散去。
叶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骆先生的消息太过突然,给了人不少的打击,但尚有几分转机存在。”
“转机?”宁若初似有珠玉华光盈盈闪动的眸子抬起,“您是什么意思?”
叶老夫人面容惆怅,解释:“实不相瞒,骆先生遇难消息出来的时候,我曾抱着侥幸的心理,为他卜上一卦,却得来了个遇之死难而后生的卦象。”
她心生不解:“我卜算也有五十年,从未有个失误。可这卦象着实奇怪,我也参不透是什么意思。”
遇死难,而后生……
……
骆家占地面积极大,整座山都是骆家的版图,周边盘山公路也都是属于谢家的,禁止外人同通行。
驶过公路,每隔一段距离,还有设置的门岗。
简桃月撇着嘴,“上个山怎么这么麻烦?”
后排,谢辞星侧眸看着窗外,有些失神。
听到她的吐槽,谢辞星看过去。
“世家之间的纠纷,你是不会理解的。”
简桃月更不耐了,“就不能跟吃的一样,只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区别吗?”
谢辞星听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透过后视镜,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可真是个小馋猫。”
整座庄园充斥着肃穆和低沉的情绪,简桃月有些不喜欢,蹙了蹙眉。
“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谢辞星跨着长腿,下车,来到她身边,低声道:“后备箱里,我放了点零食。”
简桃月顿时眼睛一亮,眉心的愁绪一扫而空,激动地去开后备箱。
谢辞星失笑,摇了摇头:“给点零食就能被拐走。”
还好遇到了她,不然肯定得……
以她的身份,也受不了欺负。
“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要硬撑了,悼念过骆先生就回去吧。”
谢辞星循声望去,便看到了刚刚下车,被司机撑伞的盛倩薇。
今天的她仍旧是一身新中式衣裙,黑色外衫胸口裁剪出月牙样式,风吹过黑色裙摆,暗纹流转,金光耀闪。
谢辞星挑眉,单手环胸,另一只手食指屈起,抵在绯唇上,轻轻一笑。
有意思了。
……
盛倩薇离开华夏三年,灵堂里的人看见她来了,都以为只是单纯过来悼念的,没太在意。
尤滢滢看到她,立刻走过来。
“盛小姐,你也是来悼念骆先生的吗?”
明知故问的话语,却吸引了三两目光。
周围已经传出议论。
“那是盛倩薇?骆先生的青梅?”
“听说她在国外发展很好,得知骆先生去世,甚至抛下了阿瓦罗萨的时装周。”
“阿瓦罗萨?!那可是时尚之都,世界一半的知名设计师都汇聚在那里。”
“能在那样严峻的情况下,从零开始创办自己的品牌,盛小姐可真是厉害。”
“比起她,那位正牌的骆夫人更加一无是处了。”
言论从一开始对盛倩薇的讨论,转为她跟宁如初的对比。
听到这些,盛倩薇唇角微勾,又很快掩下。
她玉手轻轻拂面,垂下头低声抽泣着。
“没见到舟珩的最后一面,我至少要为他来送行。”
尤滢滢也掩下面来,感慨:“盛小姐对骆先生真是情意深重。”
骆乐瑶瞥到了盛倩薇的身影,疑惑:“她怎么也来了?”
撇过头去,想叫骆英哲,却发现他双目闭上,身躯摇摇晃晃,显然是睡了过去。
骆乐瑶无语,吐槽她这个哥哥时时刻刻都能睡着的同时,暗自注意着盛倩薇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