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哼下,扭头看看继女。她像是沉睡的精致洋娃娃,宁静淡然,虽然她身上血迹斑斑,可是外露的肌肤白皙滑嫩,仍旧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那个大夫啊,我们家安阳心地善良,上学的时候听说了啥器官捐赠和什么献血救人……就,就跟她妈妈念叨过,说如果有一天她发生了意外,让我们替她将器官捐出去,还有血也别浪费了……”
“我们也不舍得啊,但不能不尊重孩子的遗愿吧?”
“只是我们养孩子不容易,她的器官就这么一套……医生,您看能给孩子找些家庭富裕的……我们,我们得些养老费,也算是孩子尽孝了……”
刘医生面无表情地看向妇人,“女士,您也是这么想的?”
妇人又捂上眼睛了,颤抖着嘴唇说:“我们家安阳打小就孝顺……我们希望她能以这种形式活着……”
听到这里,突然房间里传来刺耳拉长的嘀声,三个人齐齐往仪器表盘上看去,那条平直的绿线,已经宣告年轻的姑娘走完短暂凄苦的一生。
男人和女人眼里划过喜色,这时候她死了,可赖不着他们心狠和吝啬了!真是名声和利益两丰收呐,他们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医生,您尽快给安排……”妇人不愿多耽搁一秒,脸上肌肉抽动地说。
同样没等她说完,仪器上的绿线又上下恢复跳动起来,那漂亮的姿态昭示着生命延续成功!
可是男人和女人的心差点没被气停,他们脸上肌肉扭曲而狰狞,果然是贱丫头命硬。
床上一向安静的姑娘刷地扭过脸来,又冷不丁地睁开眼睛。
外面冬日阳光正盛,窗户台下是一排长长的暖气片,可是那寒意似是瞬间跃进来,将这对夫妻俩钉在了原地,从尾巴骨直窜到天灵盖,随之他们浑身的汗毛炸开,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这会儿的胡安阳就像是漂亮的瓷娃娃,面色苍白却没有一点生气,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晰倒映着俩人。
她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冰冷地吐出话来:
“你们敢拔我氧气管,我就告你们故意杀人!”
身为母亲的卞虹雨捂着胸口,面色铁青低吼:“你这丫头专门气我的吧?”
“是我们不想救你吗?那也得我们能拿出钱给你治疗啊。每天你在床上一躺,舒服地吸氧,那都好几块钱!”
“医生都下病危了,与其让你活下来遭罪,一辈子吃喝拉撒被别人伺候着,倒不如你干净利索地走……省得每天揪着我的心……”
胡安阳不过是微微用力说了一句话,插入器脏的肋骨扎得她生疼,喉咙里泛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懒得跟着女人费口舌,看向刘医生扯扯唇角,“刘大夫,麻烦您帮我请一下记者,我要将我苦命的故事广而告之……”
这刘医生倒是没迟疑,扭头就要走,被卞虹雨一把拉住。
“刘大夫,我们真没钱给她看病。你们医院直接让人将她丢出去就行,不然你们医院免费给她治疗啊……这不是你们一贯的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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