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有一种内心最深处被宜安一览无余的震骇,但宜安的话像个羽毛一般,在他那被剖开的心上轻扫了扫就离去。只给他的心底带来一阵痒意。 “那些新入宫的妹妹们长得如花似玉的,妾身位份是比她们高,但妾身这身子又不能固宠。那些妹妹对妾身也就只有尊敬!丝毫不拿妾身当作敌人看。” “皇上不知,独宠呢,就要有一种和整个后宫做对的感觉,不然这日子也太无聊了!”宜安娇嗔道。 “之前在宫里,华才人还专门拦住了臣妾呢。” “也没什么事,就是皇上没有翻她牌子,以为皇上还在因为那件事生他们就家的气,因此她来替她们邓家道歉罢了。” 今日来御前的目的也就是把楚恒的怀疑调转个方向。不知楚恒有没有怀疑喻宁,但总之给他一个更确切的怀疑目标,那喻宁这边就安全了。 “妾身当然知晓,也明白华才人只是着急罢了。着急自己还没有恩宠。臣妾不和她计较。” “宜安。”他道,他很少这么叫宜安的全名。 “刚才宫里传来的消息,邓宝林失足落了水。” “内廷司正在查这事。” “这或许对邓宝林而言,也是不错的吧。”扫了眼面前之人,她接着说:“与其没有恩宠,让皇上记恨,看着自己年华老去。这样也是一种解脱吧。” 那天之后,宜安不知楚恒是怎么想的,她也不在意,只要不怀疑她和喻宁就好。而邓霜之死一事,到了晚间也都传到了各宫主子的耳中。 楚恒那日和往常一样,晚膳是在吉云楼和宜贵嫔一起用的,用完就回了奉先殿。和往常没有一点不同。 此外她们对宜安的态度也重了些。 消息传到皇后的古华轩时,庄白烟正准备入睡,月莺正给她解着头饰。 “皇上不像是不喜欢邓宝林的啊。”月莺试探了一句。 “喜欢哪有制衡重要?他要利用邓霜的最后一点价值再配合自己的表演,让后宫的人在意宜安的孩子。也是少碰那些腌臢的事情。虽都不是大事,但一举数得。皇上从不做亏本买卖。” 月莺抿抿嘴,“回娘娘,二人见了面,聊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月莺也缓了会才开口,“这个襄王殿下倒是没说,不过襄王殿下好像已经去了江南,不在豫州境内了。听消息是皇上给派了活。娘娘您要是想知道奴婢去问问喻公公?” “不必了。反正见不到他,怎样都无所谓。” 镇西王出边关的可能性不大,她这辈子也不知有没有可能再见父兄。退而求其次,她就想见到楚闻之罢了。今年是不可能了,那就明年吧。 之后,本来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这次出巡应该在行宫一直待到八月,可七月底还未到,楚恒就下令摆驾回宫,只留了些人陪太后在此,直至八月热气褪去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