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纷纷告退了,宜宁才松了口气。叫雪枝把脖子上的金项圈取下来。 宜宁有些好奇:「祖母,我怎么以前没注意到三哥是左撇子呢?」 宜宁更加好奇:「他受了什么伤?」 「有你三哥给你垫着,你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你三哥的右手总是没有这么灵活了。那时候你哭得厉害,谁都不敢说你一句。」 宜宁简直服了这位小姑娘了,就这样她还对罗慎远不好。也难怪人家对她冷漠了。可以想像,如果宜宁小姑娘真的成功长大了,恐怕与阁老交恶也够她受的。 宜宁更想劝老太太不要再罚罗慎远了,但是这事该怎么说呢。 所以宜宁想了很久,还是咳嗽一声真诚地说:「祖母,那这样看来,三哥还是对我挺好的,要不别罚他了……」 罗老太太直看着自己的孙女,有一瞬间,宜宁甚至觉得她已经看出自己在想什么了。 丫头端了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樱桃上来。罗老太太让小孙女吃樱桃,然后才说:「你三哥这个人我向来不喜欢。别说祖母是偏心你,实在是你三哥心机颇深,以后必然不是个良善的人。」 老太太并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她首先是想到罗慎远的心机,还有宜宁的不慎落水。总而言之大家都是从内宅里掐架掐出来的,这点手段实在是很明白的。 罗宜宁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那日发生的事倒真和罗慎远没什么关係。而且日后能掌控朝野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总不会连这点智慧都没有。 宜宁又道:「三哥心机深不深我不知道。我但却知道,我只是高烧您都要罚他跪半个月,要是我真的没命了,您还不知道要如何惩罚他呢!」 说罢吩咐徐妈妈派人去祠堂说一声。徐妈妈片刻之后回来禀报:「……奴婢传话,说念在三少爷往日待七小姐也算真诚的份儿上,老太太便不罚他了。三少爷听了也没有说什么,站起来便走了。守祠堂的仆人说,三少爷每日都定时来,从没有说过什么抱怨的话。」 罗老太太不想多提罗慎远的事,就问宜宁:「我看你晌午也没吃多少饭,现在可饿了?」 不过她看到镜子里这小姑娘圆嘟嘟的脸蛋,觉得自己还是要儘量控制些比较好。 看来罗老太太是真的觉得她瘦了,想把孙女这几天失去的双下巴补回来。 吃过饭,陈氏带着两位姐姐来看她,林海如与罗宜怜紧随其后。 坐下之后罗宜怜拿出个香囊送给宜宁,柔婉地说:「七妹妹,里头塞的是百合,我特意做来送你的。」 罗宜怜却从不嫌弃她,平日还各种关心照顾。有时候宜宁找她茬,宜怜也总是柔和委婉地忍了。这些事总能七拐八拐地传到罗成章的耳朵里,于是罗成章对宜怜更加各种疼爱,对这个嫡出的女儿又更加严厉。 小宜宁听了父亲这种话哪能不委屈。 「谢谢五姐姐了。」宜宁笑着说,雪枝代宜宁把香囊收下了。 罗宜玉今年已经十三了,快到了说亲的时候,她倒是学得很认真。不过罗宜秀是个坐不住的,学了一会儿就累。教习的嬷嬷看她跟屁股下长虫一样扭来扭去,就笑着说:「四姑娘学了这么久也累了,歇息一会儿吧。」 罗老太太立刻叮嘱道:「只能在小池子那边玩,不可走远了。」 两人带着丫头走到了假山那里,那小池子里养了许多锦鲤。罗宜秀把自己的丫头打发去拿鱼食了,皱了皱鼻子说:「上次出门都不叫我。我听说你那个三哥带你去了大慈寺,好玩吗?」 罗宜秀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对了,说到你三哥。我上次还偷听我母亲和妈妈谈话来着」 宜宁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罗宜秀,罗宜秀更得意了:「你想听了吧?」 「这下子打是不能打了,你母亲又生性仁慈,还好吃好喝养着这个丫头,说要是真的生下儿子,也饶了她不死。谁晓得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命了。就因为这个事,大家都不喜欢你三哥,就连二叔都不喜欢他。说这生母都这般狠毒,生下的孩子又能如何?」怔了怔。罗慎远竟然是这样的出身,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