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大夫所言,柳如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么说来,自己腹痛的原因是吃了太多的冰食,那他岂不是冤枉了这冰铺?
王少恒看了眼小郡王的脸色,又见周围百姓都惊疑不定,他捏了捏拳头,依依不饶:
“谁不知道外头都在传这冰不干净,你倒是说是小郡王自己的问题,难不成你收了这老板的好处,这才睁眼说瞎话?”
他这一番话毫无逻辑,宋群青和谢淮安对视一眼,双双无言,连反驳都不想反驳。
老大夫是京城颇有名气的大夫,哪能忍受自己的声名受人污蔑,怒视着他冷声道:
“王小少爷这话好生没道理,若是不信老夫的医术,又何必请我来为小郡王诊脉?”
请他来冰铺处为柳如风诊脉的正是王少恒派出去的小厮,此时说出这话俨然是王少恒急着诬陷这老板,竟都忘记了这一回事。
王少恒眼中闪过几分狠意,依旧嘴硬:“说不定是你和那老板暗自勾结,这才……”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看见柳如风淡淡扫来的一眼,急忙闭上了嘴。
他虽然是颇受王老太爷宠爱的王家小少爷,但王家子嗣众多,哪能和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地位一致,因而他们这群世家公子哥向来以柳如风为首。
柳如风那一眼中的制止之意十分明显,王少恒自是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看着王少恒如此胡搅蛮缠的模样,就算是脸皮厚者如柳如风也顶不住,立刻示意他闭上嘴。
看那绿衫公子恨恨地盯着自己,又联想到这人腰间的玉佩,宋群青心思一动,明了这人的身份。
“多谢大夫诊治,一杯温水想来不能驱散小郡王体内寒气,还请大夫开药方为小郡王驱寒。”
他朝着那大夫拱了拱手,旋即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将其放在大夫的手边。
老大夫浅浅瞟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荷包,面色放缓:“你这是何意?”
“小郡王遭受腹痛之苦,也有冰铺事先并未提醒客人们不可多食的缘由,这份诊金就当做我给小郡王的赔礼。”宋群青垂眸看向柳如风,“不知小郡王意欲如何?”
柳如风本就因为自己错怪了冰铺和这老板有些许尴尬,但又碍于面子和身份迟迟开不了口。
如今这老板主动递台阶,他当然顺势而下,只是面上依然倨傲:
“你说得不错,要不是你们事先未提醒,本郡王又怎么会因为过度食冰而腹痛,如今你愿付诊金,本郡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跟你计较了。”
那老大夫见此形势,将手边的荷包收了起来,从药箱中取了笔墨出来开始写方子。
“那就多谢小郡王了。”宋群青笑道,旋即话锋一转,“不过小郡王下次若是出现同样的情况,还需先找大夫才是,毕竟身体才最最重要。”
一听此言,柳如风再次想起了王少恒在自己耳边的挑唆言语,心中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他狠狠瞪了他身侧的王少恒一眼,这才回应道:“有了这教训,本郡王自然铭记于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空杯子:“不过这腹痛折磨本郡王许久,你一杯温水竟消除了不少痛楚,难道过度食冰之人皆可用这法子来缓解吗?”
“在下对这方面一知半解,只是想着温水能使小郡王好受些许,这才喊人上了温水来,至于这问题小郡王不妨问问专业之人。”宋群青意有所指。
提笔写字的老大夫本就竖着耳朵在听他们对话,一听这话哪还不知道宋群青在让自己解决小郡王的疑惑。
柳如风转眼看他:“大夫,温水对于本郡王此种症状之人效果都如此显着吗?”
老大夫快速写完最后几个字后轻轻放下了毛笔,沉吟了片刻才道:
“老板说得不错,温水确有缓解体寒之效,过度食冰之人可借此来缓解一二,只是像小郡王这般效果显着,若是那杯只是温水,就只有巧合二字可解了。”
他刚刚观察过那杯水,怎么看都只像一杯普通的温水,故而他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柳如风回味了一番刚刚的温水,也觉着其中没什么蹊跷,便接受了他的说法。
“小郡王体内寒气未完全驱散,此方治宜温中散寒、健脾和胃,最是适合不过了。”老大夫起身将刚写好的方子双手递给他。
“只是近些日子小郡王尽量避免少食用冰冷食物,以免腹痛再发。”
“知道了。”
柳如风接过方子,尴尬地揉搓起小褶皱。
在得知自己腹痛非冰有问题后,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庆幸自己还可以继续吃这冰铺内的冰饮和冰点心。
如今听到老大夫的医嘱,不免有些赫然。
似是还要确认再三这冰无问题,柳如风转身问道:
“本郡王还有一问,既然你家冰毫无问题,怎么外头都在传你家冰吃死了人呢?难道过度食冰也能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