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仙,是不可以受伤的!
张居正咂摸着这句话,最后深以为然的点头。
“汝贞兄这句话深刻啊,对,神仙是不可以受伤的,受伤的也不配叫做神仙了。”
“杀一警百的道理咱们都懂。”胡宗宪看向张居正:“内部的稳定、外部的稳定有时候都需要这种手段,虽然粗暴浅薄,但几千年下来依然适用,未来一样适用。
自太上皇宣布退位至今,太师执政国家已三年,咱们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大变化,但是这些个地区势力不清楚,他们眼中的大明朝可能还是之前那个已经虚弱的、外强中干的形象,他们眼中的太师恐怕也不过只是严嵩般的权臣,顶天无非霍光、
而无论是严嵩还是霍光,这两位可都没什么建树,起码在扬国威这一点上没有,从这一点来说,太师也确实需要立立威了。”
“只怕。”张居正作难道:“只怕强压政策会引起剧烈争端甚至是战争。”
“太师也未必会从大都督府遴选。”
胡宗宪微微一笑:“愚兄还是了解太师的,他若是打算在辽东问题上动武,这段时间大都督府从兵部拿走的就不可能是蒙古的军情报告,既然不打算在辽东问题上动武,就绝不会从大都督府遴选一人去处理辽东之事,现在辽东指挥使孟冲本身就是个武将,再派去一个武将,那成什么样子了。”
张居正立时言道:“所以汝贞兄的意思是,太师很大概率会选一个稍微强硬些的文官过去打配合,刀子嘴豆腐心那种。”
“这也都只是愚兄的猜测罢了。”胡宗宪呵呵一笑:“太师雄才伟略,愚兄又能猜透多少,适才已经说了,不过是愚兄的一家之言罢了,叔大你姑且一听,无须当真。”
“呵呵。”张居正苦笑摇头:“汝贞兄倒是狡猾。”
“别着急,安心等着就是。”
胡宗宪老神在在,满脸轻松:“只要太师不是决心动武的话,那么就辽东之事,太师一定会找咱俩问询的。”
“若是真如此,那么,派谁去辽东和孟冲打配合呢?”
二人此刻边聊边走也快离开皇宫,胡宗宪也是一时兴起,直接快步走到一旁通政使司的一间值房内取来纸笔,递给张居正一份。
“叔大,不如咱俩写下来,看看你我二人想的是否一致。”
“既然汝贞兄有此雅兴,那弟自当从之。”
张居正接过笔,二人挥墨一蹴而就,随即两张纸对在一起都笑了。
只见两张纸上写着一个相同的名字。
谭纶!
“英雄所见略同啊。”
胡宗宪哈哈一笑:“放眼我大明朝,能处理辽东事务的,子理兄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没错。”张居正跟着点头:“子理兄带过兵、打过仗,首先对军队很了解,另一边子理兄的为人刚直但又不似海瑞那般顽固,该圆滑的时候也是颇为圆滑,可谓刚柔并济,确实是派去处置辽东事宜的最佳人选,只不过。”
话到这里张居正便缄口不言。
胡宗宪也是瞬间明白,没有多说,二人在皇宫外分道扬镳。
自从谭纶从海关总督的位置调任兵部尚书之后,其在大明政坛的影响力一落千丈,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和陆远同年登科的谭子理显然是因为在某些事情上的立场问题遭到了陆远的不信任。
一个因为立场问题而被一把手不再信任的官员,就算他的能力再如何出众,难道还有被重用的机会吗。
很遗憾,几千年的中国史暂时还没有出现这种特例。
曹操、司马昭等不在此列,他们本身就是一把手,虽然不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而胡宗宪的猜测也没有问题,就在陆远回京的十日后,同样也是年三十之前最后一次内阁会议时,陆远同着各衙门主官的面抛出了辽东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