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干就干的张四维开始联系起来,因为他联系的是军队,因此这件事不可避免被陆远所知悉。
“大哥,张四维这么干,不合适吧。”
陆鸣陪在陆远身边喝茶,边喝边聊:“让军队干涉政治,将来会更麻烦。”
“你说的没错,军队确实不应该干涉政治,不过我说过,这件事我暂时不插手。”
陆远卧在躺椅里,难得的悠哉放松:“再者,张居正他们现在要搞内阁选举衙门,他们的力量可比张四维要大的多,拉着军队当外援还是应该的,至于将来,只需要限制军队在这个选举衙门的席位票数就可以了。
另外陆鸣啊,党内必然有党,无论我是做皇帝还是做首揆,我手下的人也不可能全一条心,与其费尽心思去学嘉靖玩平衡,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寻找政治的动态平衡,要学着相信他们的智慧,帝王的自我思想要不得,也是搞不好国宪政治的。”
“大哥,这什么国宪政治的我不懂,我就是不明白,你为啥如此放纵那个张居正。”
陆鸣打抱不平的说道:“没了他咱们大明朝就不转了?再者说,这么多年不是您一直明里替他撑腰、暗里给他帮助,他哪能干出那么多成绩,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国家培养一个官员不容易,培养一个高级官员更不容易。”
陆远笑了笑:“说白了,就算是你哥我,对现在的大明朝也很陌生,肚子里这点墨水也快折腾干净了,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还记着我怎么教你的吗。”
“您说过,重点不是过河,而是摸石头。”
“河怎么都能过,搭桥、涉水、游泳,但是你不弯下腰去摸,怎么知道这河是深是浅,里面的石头是大是小,是扎手还是不扎手?”
陆远笑道:“看到他们这么能折腾,连选举衙门都搞出来了,我很高兴,说明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学会脱离唯上的服从思想,自己摸石头了。”
“大哥。”陆鸣言道:“您说,这个什么选举衙门,咱们家是不是也应该整点位置,这样才能保证将来咱们家的长盛不衰啊。”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哪有啊。”陆鸣直呼冤枉:“我是实心实意替咱们家着想,您想啊,要是这个选举衙门里面有咱们的人,哪怕就占个一成位置,将来任他时光如何变迁,明面上,咱们家也有能撑台子说话的人。”
“商人不能涉政,这也是原则。”陆远看了一眼陆鸣:“你想都不要想,这个主意不许打。”
“是是是。”陆鸣连连点头:“商人不行,那银行总可以了吧,现在银行名义上都归国有,行长也是有品级的,国家运转、钱货调度哪一样现在不需要银行,这么重要的机构,给几个位置不过份吧。
再者说了您想,万一将来那些人的官僚习性又死灰复燃,搞不好就会耍手段巧取豪夺,防范于未然,咱们留点政治后手,也算起个制衡的作用不是。”
陆远陷入沉默之中。
见状,陆鸣也是乘胜追击:“您刚才都说了,党内必然还有党,这个选举衙门我看就得多几股势力,防止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军方站点位置,张四维那一伙站点位置,张居正站一点,咱们家再站点,如此一来多合理,谁也不能完全掌控这个选举衙门,但军方、张四维、咱们家这都是听您的,起码这几十年内,您不用担心被掣肘。”
陆远瞥了一眼陆鸣,笑了。
“你小子啊,没发现你还有当说客的潜质,这些话都跟谁学的。”
“家里有您这位学究天人的大哥在,耳濡目染咋也懂一点皮毛了。”
“刚夸过你就不正经。”
陆远哈哈一笑:“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那个态度,我不出面,你有本事能拿多少位置拿多少,还有我警告你,千万不许玩什么见不得光的招,如果让我知道,我就打断你两条腿,下半辈子躺家里我养你。”
“放心吧大哥。”
——
“现在,我已经和大都督府的戚继光、俞大猷、岳长林他们联系好了,他们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坚定服从太师的指挥,大都督府连着四直十六省百万大军,都是太师的兵,这一点,不容置疑!”
因为陆远很长时间没有露面,李崇、张四维这两位政研室的正副主官便干脆在文渊阁的偏殿天天召集大伙开碰头会,商量着如何在那个选举衙门里占据位置。
“有了戚继光等人的支持,咱们现在可以正面和张居正那伙人接洽了。”
“对,时候到了。”
一群人热聊着,门外走进一人来,张四维转头望去一怔。
来人竟然是赵贞吉。
这不是张居正那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