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瑞一句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把陆远都给说的一阵错神。
这句话好熟悉埃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陆远瞬间想到了出处。
这不是《治安疏》中的内容吗?
好家伙,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又推动了一个历史进程。
如果海瑞真是因为自己而上天下第一疏,那么,这将直接推动江南党赢下这一次和嘉靖的政治博弈。
原因很简单,因为海瑞直臣的名声全国皆知。
海瑞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这在几年内他的表现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是陆远一手提拔的,也是他第一个背刺陆远,捅出了江南腐败窝案。
那个时候还会有人怀疑海瑞是不是嘉靖的一手安排,可当刺韩案之后,海瑞严审沈炼,这个质疑就被打破了。
海瑞的心中眼中只有国法。
他不在乎你是江南党还是帝党,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你做的事违反国法,那他就要和你死磕到底。
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海瑞更适合上《天下第一疏》去骂嘉靖。
内心中想了许多,可时间只是短短的一瞬,陆远便不动声色的继续开口。
“君道不正、臣职不明,刚峰兄一句话就点破我大明今日之朝弊症结所在,陆某诚心敬服,有你这句话在,陆某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次你需要多少赈灾钱粮,南京全力筹措1
说罢陆远更是起身,对着海瑞深揖一礼。
这倒是把海瑞给整紧张了,他起身去扶陆远:“伯兴,你。”
“这一年来,士林皆骂我陆远是奸臣、是司马昭,说我包藏祸心,拿岷王做幌子,把岷王强行留在南京是为了发动第二次靖难、为了煽动分裂搞内战,陆某百口莫辩,只能忍受,但今天,刚峰兄你的一句话,足以抚平陆某所有委屈了。”
陆远抬起头,眼含热泪:“自古只有委屈的臣子,哪有委屈的天子啊,皇上侈兴土木、醉心玄修,视国家亏空如无一物,我等为其臣子者何以处之,惟殚精竭虑尽力施为耳,国家每濒险境,盖臣子之过犹,独君父而超然,以至今日国民困弊之境,人人皆猥避自保,以图苟全。”
海瑞扶住陆远的双手闻言发力,开口:“伯兴.”
“陆某告辞。”陆远擦去泪水,再次作揖:“刚峰兄欲需何物,请直接寻户部,陆某无能,但这件事一定替刚峰兄办妥。”
见陆远离开,海瑞只觉心胸发闷。
赈灾的钱粮要来了,比他想象的要简单许多,可海瑞却并不高兴,反而感到很痛苦。
他呆坐在堂内,足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朱载坖带着高拱来到,其急不可耐的开口。
“海卿,听说陆伯兴来了,怎么说?”
海瑞站起身:“参见太子殿下。”
“快免礼。”朱载坖拉着海瑞落座:“有没有说赈灾的事?”
“说了。”
“那,陆远什么态度?”
朱载坖气道:“昨日孤问户部,户部竟然推脱南京没有多余的钱粮,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织造局的杨金水都说了,松江府上海港现在都囤了几百万石粮,南京城外十几个太仓也全都是满了,南京运司衙门的漕船闲置上千艘,北上赈灾支援,随时可以出发,他们这么撒谎,不就是在等陆远的态度吗。”
海瑞看了眼朱载坖,点头。
“赈灾的钱粮要到了。”
“要到了?”朱载坖立时惊喜起来:“要到了多少?”
“陆远说,咱们需要多少,南京就筹措多少。”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