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京,江南织造局衙门。
江南织造局的主体产业在苏州,不过衙门在南京。
作为江南织造局负责人的镇守太监杨金水正悠然自得的卧在躺椅内听曲,一个小太监脚步轻盈的靠到身边。
跪地叩头。
“给干爹道喜。”
杨金水睁开了眼睛斜睨一眼又闭上。
“什么喜事埃”
“回干爹的话,儿子已经和前几天到南京来的那几个南洋商人谈妥了,他们这次要订下一万匹苏绣、五万匹丝绸。”
杨金水立刻睁大了眼睛,人也坐了起来。
“你说多少?”
小太监一听立马骂道:“这海关忒不是个东西,竟然敢把税收到咱们织造局的头上来了。”
“大人先请。”
小太监激动道:“苏绣五十两银子一匹,丝绸十两银子一匹,这就是整整一百万两的定单埃”
杨金水鼓励了一句:“好好干,争取再谈下西洋和日本的订单,到时候干爹真能进了司礼监,就让你来接干爹的班,看好织造局。”
陆远一笑:“维特先生的汉语真是说的越来越流利,都快比本官还像个大明人了,快请坐。”
后者有模有样的冲着陆远做了一揖:“拜见太傅大人。”
“是吗,多大的订单埃”
“不过你这次能和那几个南洋人谈好这桩买卖也算是立了功,干爹不会亏待你的。”
“一万匹苏绣,五万匹丝绸。”
海禁一开,南京城里的外国人确实多了不少,人在澳门的维特也是名正言顺的来到南京,拜访陆远。
小太监开心的连连磕头谢恩。
“哈哈。”
“干爹,今年有了这一百万两的订单,您老人家高进一步,进司礼监做秉笔太监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两人对面而坐,维特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整个人的姿态显得十分松弛:“陆大人,今天我来可是给您带了一份大订单来的。”
陆远在万芳园顶楼设了宴,款待维特。
“胡说八道。”
杨金水笑了笑:“这一百万两银子咱们又能赚多少?丝绸在国内就是五两一匹,苏绣二十两一匹,光成本就占去了四十五万两,这钱是要给南京户部的,一百万两银子的订单报关又要缴纳接近二十万两的关税,加上出海用船、护卫的费用,最多也就赚个二三十万两罢了。”
苏绣也是丝绸,不过苏绣需要大量的人工进行手工刺绣,可以根据个人喜好绣上各种纹路,因此价格便极其昂贵。
宫廷尚衣局中的绣娘便大多都是从苏州招募,用来替皇帝的衮冕服绣十二章。
以往些年,这一百万两全是织造局的银子,而今天,一百万两却只能落下个二三十万,缩水七成还多。
“好久不见了,维特先生。”
“丝绸、茶叶、瓷器、纸张、药材、器具、胭脂以及制造细盐的技术。”
维特说道:“总价值最少不会低于五百万两。”
亭台上负责伺候的曼妙美女一激动连茶碗都碰掉了一个,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陆远扬了一下眉头:“怎么突然要那么多东西。”
“最近我们国家那个贪婪的海盗邻居越来越不安分,该死的,他们不愿意远洋万里来购买,就伸手问我们要。”
海盗邻居?说西班牙呢吧。
陆远笑了笑也懒得细问,他才懒得关心现在西葡之间的国家矛盾,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