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会愿意听她讲那一段故事，在这个故事里，长愿从来没有背叛过对于云西的誓言，甚至一直在追逐着，试图去完成这个诺言。 可不一样了，事情走到这一步早已全然不一样了。 如此所有，太多太多了，她这双手、这个身体、灵魂所犯下的过错太多，就如一个滚入泥尘的肮脏之物，一个自甘堕落的神，哪里敢光明正大站在真神的面前呢？ 而这一次，她又心甘情愿被关入了韦语澜早已准备好的囚笼中。 没有阿云在她身边的话，去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没有区别。 “师尊，你就真的不会心疼我吗？”韦语澜站在长愿面前，这是一间明亮简洁的屋子，布置得就如长愿南雪山那间卧房一般无二，却又比竹屋大上许多。 从前，她单知道韦语澜的狠，知道她对自己有情，却不知道这姑娘竟然这般疯。 长愿真的累了，她屋中角落的箱中扔了一箱的匕首，这是唯一与南雪山竹屋不同地方。 这次，她没有再拿走韦语澜自残的匕首，冷眼看着韦语澜的动作，漠然道：“够了吗？” “你该明白，我所做一切都有目的，那都是假的。” 这不是害怕听到长愿的否认，而是愤怒。 “长愿，你总是这样。”她死死盯着长愿，一字一句，“口是心非、胆小懦弱。” 可每一次，她试图激怒长愿都得不到回应，长愿不会心疼她，亦不会温声安慰她，在意她，烦了她时，便会抢走匕首扔进角落，而这，在韦语澜看来，就是她的胜利。 可这一次不同, 长愿似乎终于被她激怒了，她在反驳自己。 长愿因着韦语澜的话停顿了一瞬, 她又被刺激到了痛处, 可这一次，她却不想继续听韦语澜刻意挑衅的话。 韦语澜因为长愿的承认而欣喜，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不是韦语澜想听的。 长愿垂眸, 她就像一朵正在枯萎的花, 熬到最后, 失去了所有色彩。 起初，她还未预料到这般伤害竟如此不可挽回。 长愿想过会不会阿云是故意这般的, 不看她，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可当真的对上那双熟悉的，温柔而安静的神色时, 她发现那双眼睛里有关于长愿的所有，都在消逝着。 韦语澜可不想听到长愿说那些与云西有关的话，她见多了长愿自寻烦恼的模样，果断截住了长愿接下来要说的话，“长愿，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刀刃触碰地面的声响清脆，好似就落在长愿的耳边。 “韦语澜，除了她，长愿的故事里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我不信。”她肯定道。 “可你就当真问心无愧吗？”韦语澜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话的。 可长愿却只是轻叹了声，摇头道：“何为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