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这大抵是最后一刻花了眼,要不怎会在此时看到阿愿呢? 她想最后跟阿愿讲一句话,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她想同阿愿说对不起,是她失约了,往后的日子,云西不能陪着长愿了。 其三为愿(上) 就在她的眼前, 阿云又一次离开了她。 精怪林中,长愿捂住偶尔从林中探出头精怪小风的眼睛,将其抓在手心,指了指云西,摆手威胁其不允许说出自己的所在。 它似乎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被这个奇怪的女人捉住, 若非躲在此处等着阿云, 它大抵根本不会碰上此人。 小风脱离长愿的控制后御风而行,直直冲进云西怀中, 钻进她的衣领中,小手抓住云西的衣领,偷偷往长愿那边的方向看。 “小风, 今日又怎么了?”云西没有责怪小风唐突的动作,低头轻笑, 眼看着小风又要缩进她的衣领中。 “嗯?” 她忘记了自己每日看着阿云时,总是施展着隐匿之术,阿云根本不可能发现她。 像这般站在阴暗处的时间,长愿已然想不出有多久了。 长愿望着云西走远的背影,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日在最后向她伸出手的阿云,回忆拉到过去。 她不太敢去想阿云倒下时那份窒息,那就如一座无可躲避的大山,重重压在她的胸前,隔绝她所有呼吸。 死是什么样的感觉,长愿问着自己,回应自己的答案是不知道。 她宁愿不要守护着众生了,长愿自诞生于世开始便满心满眼都是云西,她想只要云西。 没错,就是末路。 她在冷眼看着,这个杏百组织的心当真好大,他们竟是为了灭神,为了所谓的众生皆神之路。 在这些人眼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年倒映在无尽海域中,属于人心灭不掉的贪欲。 长愿看完了这场因人为而起的众生苦难,这一次她将时间拉回到了更早以前,那是杏百第一次在世间出现的时间。 久到她差一点要忘记了阿云诞生于世的时间点。 走向灭亡的那条路中,长愿在最后看清了些杏百到底有多庞大,她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全部,仙门大宗,妖魔之道,竟然都有其存在。 可他们千万不该,将这目的算在众生之神身上,不该将欲望放在长愿最为在意的云西身上。 在小精怪到来之前,她悄悄放下了云西,将早已准备好的术法放在阿云身边,隐匿了身形。 往后将近十八年的时间里,长愿总是隐匿着身形躲在远处,她悄悄看着云西的成长,因着阿云笨拙的摸索而担忧,亦为阿云一步步成长欣慰。 往前算的两次,因着她的干扰,阿云总会走向一个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