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姐姐?” 她不太明白夕裳禾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知晓正是这句话让云西陷入了这般沉默中。 云西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后山的花开得正盛,白猫早已回到了夕裳禾的墓前,如以往那般缩成一团。 “神尊。”华霆见云西过来,唤了她一声,随后目光落在与云西同行的夕鎏身上。 云西不奇怪华霆能识出夕鎏的身份,她这衣裳过于显眼,是浣鎏宗最初所定下的服饰。 如今还穿着这衣裳的,除去长愿,大抵也只有想出这衣衫的夕鎏了。 可夕鎏身边跟着云西,有天地间至高的神在,夕鎏的出现似乎又没了问题。 她很是疑惑华霆眼下的行为,若她没记错,当初夕裳禾要种这片花田之时,华霆曾多次提出过对此行为的不满。 云西目光由华霆身上移到他所浇灌的花丛上,后山这片花极为娇贵,倘若不满意施术人的浇灌,便会明显能够看出不同。 沾着灵雨水珠的花迎着阳光绽放,更加明艳了些。 “后来是她的小徒弟们照顾着,如今也只有我还有这般闲工夫了。” 夕裳禾的陨落太过突然,倾向将自己锁在了西山不见人,而夕玥也越来越忙,‘杏百’的出现愈发频繁,仙魔两族暂时休战,并在交涉中隐隐有了丝共同对敌的走向,而夕玥在其中周转双方的关系。 她像是在说眼前的花,又似乎在说过去的浣鎏宗。 “过去,我总说师妹的花太过娇,就像倾向师妹那般,总在身上挂着一堆没用的铃铛,到哪里都会发出吵人的响声,可如今每日不来看看这话,便总觉得缺了什么。” “还有无岸师弟,我比他们入宗早了很多,初时我总觉得师弟过于聒噪,一说话便停不下,总让他少说话,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华霆是这般,夕鎏是这般,云西亦是如此。 她本不该因万物离别之苦而悲,神只需看着众生的别离便好了,她不会经受别离之苦,亦不该在意别离之悲。 只是,神终究是不该偏向万物其一的。 这段时间里,她想了许多,有夕裳禾,亦有在等她归来的众人,还有惨死在地牢中的夕北鹤,以及选择废去自身修为的夕问雪,最后还有柏衣的离去。 若说前者的离去动了她守护万物的信念,那后者柏衣的离去,则真正触动了她的心。 如夕裳禾那般舍弃自己性命却又在守护的人,如夕玥那般恩师离去,亲人离去,心悦之人亦消失,到最后只能独自撑起全部的人,亦有如柏衣那般以善为心行道者,她的善超越了自身的情感。 而她这个天地间守着众生的神呢? 在离开小院那一天,云西脱下了陪着柏衣游历时的红衣,连带着落在她手中之物,将其烧成了天地间的一抹灰尘。